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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六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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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子桓怎样回答我,我都有反驳他的理由。在天界的时候我被尤华算计,回到昆仑虚不知怎么不想再过问世事。这种感觉很奇妙,至少我觉得它的存在就是我慢慢的纠结于某件事情的开始。我恨慕辰,更不喜欢尤华。连带着往昔的事情都从心底涌现。
明明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却难以说出口。我甚至不敢同爹爹说起。因为兰芷的丢失同我有着莫大的干系。倘若不是我的疏忽大意,又怎么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子桓听到我说的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菱悦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喜欢什么慕辰,又怎么会想让你嫁给慕辰。若是没有慕辰我又怎会晓得尤华?”
许是当日受伤隐藏得很好,子桓并未提起三年前他负气出走之后我失踪了几天的事。倒是一直在表明心迹,说他关心的是我。并非同慕辰有任何瓜葛。
我慢慢悠悠地看着子桓一眼,道:“我倒是晓得这些事情。只是慕辰是天君迟早都会娶天妃。你就算替我着急又能如何?你当是我在昆仑虚想作甚就作甚。还是你认为我当真会嫁与慕辰?子桓师姐知道你为师姐好,别担心了。师姐已经决定远离慕辰了。”
诚然我知道很多事情逃不掉,奈何我也不想子桓替我担心。最主要是我记起曾经的一些事情。就算慕辰真的对我好,我也不会嫁了。我深知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到底还是当时少年无知,懵懂的以为每个人都好。只要我对他好,即使他不喜欢也会慢慢喜欢。然而我想错了,兴许你付出的得不到回报。兴许我要一直傻下去,只是为了他一个侧目。
如今想起了当初真傻,天真的以为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最后单单剩下了形影相吊。
子桓并不相信我的话,他一直觉得我这个人是个死性子。我每次做事总要得到结果,倘若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我会不惜一切去争取那个结果。曾经我在他面前说过不嫁慕辰的话,却没说过不搅慕辰的局。
房门前的杨柳郁郁葱葱地,倒是比往年更加旺盛。都说昆仑乃是福泽延绵之地,草木到底延绵了只是这里的神族已经开始凋零。
我的思绪被拉得很远,子桓朝我一笑道:“菱悦你真傻。兰芷的事情我同东华都是知道的。只是你一个人不知道罢了。你不要有任何担忧,兰芷只是在慕辰手中,,不在魔族已是最好的结果。”他见我不说话,话语间顿了顿:“菱悦你既然不喜欢慕辰。不如将婚事推了。”
起先子桓的话我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当他说不如将婚事推了之时,我差点没跌倒。子桓见我有所不同遂道:“菱悦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何止脸色不好,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子桓起先说的话还算正常,只是一到后头险些没把我吓死。
我只能勉强回答子桓:“没事,没事。你方才说了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让你重说一遍。
哪晓得子桓依然很不解我的意思,接了句:“我方才说你不喜欢慕辰,就将婚事推了。”
天哪,子桓你今日是哪里不对。说话比我平日还要离奇。
子桓微微蹙眉,朝我道:“菱悦你怎得不说话。难道我说得不对?”
岂止不对,简直要命。你平日里的那些传统观到哪里去了。你不是时常对我说,一个人要有从一而终的心思。今次却告诉我推了就是。我真是被你给惊讶到了。
我勉强一笑,袖子被手抓得紧紧的,心里汹涌澎湃,表面上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子桓你怎得也喜欢管起师姐的这档子事情来了。先进屋坐坐。”
诚然你应该坐着说话才不会腰疼。子桓你是平日里没事可做了,才会改了习惯的吧。
我想,子桓真的需要坐下来才不会说出我意料之外的话来。
子桓觉得我这样说很伤他自尊,于是看我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可怜。我理解成的是他难得的可爱。
“菱悦我才不到你房里坐。你房里乱七八糟的。你平日里爱把写完字的纸堆在屋子里不扔掉。还有写完字,不洗砚台的习惯。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你从来不洗笔。”子桓一连说了我的许多不是。
好,我的师弟又回来了。
只是我在心里叫好的同时,也痛苦的感到子桓的毒舌不比东华差多少。以前东华就喜欢这样数落我。最让我不敢提起的是九万年前,东华将我喜欢用笔不洗的事情告诉我大师兄。这是我毕生中最倒霉的事情。之后大师兄老说我过得奢侈。我每每反驳大师兄,都会被大师兄以我从不洗笔来驳斥。
用笔的人都知道,若是用墨写了字不洗笔。第二次再用笔就坏掉了。而我因为偷懒,不想洗笔经常做这类事情。于是笔就成了一次性的笔,第二次都要换新的。为此我还特地准备了几千只笔,为的只是不洗笔。
这些囧事不经说,一说就会徒增伤感。
我瞪了子桓一眼,朝他道:“这是你师姐的爱好。你怎么可以剥夺你师姐的爱好呢。小师弟快些出去玩。师姐没空陪你扯淡。”
子桓表情得意,朝我吼道:“菱悦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为自己掩饰。你方才说你不管慕辰是不是也是这样掩饰的?你是不是还想嫁给慕辰做未来的天后。我告诉你你……”子桓的话说到一半无法继续,我便道:“你告诉我?你这是要告诉我作甚?子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得三句话不离慕辰的。莫不是你看上慕辰了吧。来来来,告诉师姐你怎得看上慕辰那个似坑是坑的天君的。”
“我……你……我……你”子桓说话吞吞吐吐正是我要的效果。
偏偏我高兴的样子被子桓逮了个正着,他一时间竟然用哎呀来反抗我。我着实再描绘不出子桓叫那声哎呀时候的表情。光只是哎脸就变了又变。
正在我想着该如何对着子桓说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小仙跑到我面前说:“神女东华帝君东华帝君和天君打起来了。”
拿在我手中的茶杯碰在了桌上,茶水湿了一地。
“怎么回事,他俩怎么打起来了。”我急着问小仙,忘记了身上的茶水。
那小仙气喘吁吁地道:“帝君同天君好像因为神女你吵起来的。”
因我吵起来的?难道是东华找慕辰去理论了?
却听得那小仙道:“还有个人小仙不曾认识。据说他俩是见到了这个人之后打起来的。”
哪里还有个能让慕辰和东华干上一架的人。除了他俩自己想干架,还有谁能阻止得了他们。到底是我太高估自己。我前去阻拦他俩之时,看见了我不该看到的。那个人明明就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曾经那样亲密无间,也终究不能抵过岁月的沧海桑田。
他还是如当年一般模样俊朗,桃花眼或许能够迷倒如今昆仑虚的这些小仙子。唯独便了的是他的一身邪气。好像现在我并不晓得他有多邪气。不过他朝我望来,眼神中一股不屑令我印象深刻。
我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太好,曾经的那个只能算得上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风范。不过那风范是三界之内难以容忍的。误入魔道的祁夜,如今就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就是多年前失踪的祁夜。我曾做过多次猜想,猜想祁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却不再是当年的祁夜。
“多年未见,华仙上神神采不减当年。”他这一声讽刺足以让我明白,我同他的立场正处于对立。
“祁夜你又何苦这一番话来讽刺于我?既然已经落入魔道,却仍旧不知悔改。是要继续还是转变,只在一念之间。”我对着祁夜说道。
祁夜拦着我不让我靠近东华和慕辰,在我耳边轻声道:“华仙你看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两人修了那么久的仙,还是抵不过我的魔族之法。你说是也不是?”
若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又怎么会放弃修道而落魔道。修道乃是正修,邪气倾体才为魔道。
魔道易入,自难深究。
魔道很容易误入,可是掌握也不是那般容易。
就好比祁夜一直以为他掌握了慕辰和东华的控制。实际上他们两并未有任何一种控制成功。我看慕辰同东华哪里是在打架,明明就是五行之术的养修之法。
祁夜不懂我也不想点破。不过祁夜并不是个傻子,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手中的法拔出来,赫然是一把长矛。我看着他对我动手,眼前却是一片当年的场景。
那年梨花开满整个山坡,祁夜带着我上山练法。途中误入梨花雨阵,幸亏我中途发现逃出。出来之后在路上捡到一把长矛。祁夜觉得很适合他,于是一直留在身边。
后来我才晓得那哪里是普通的长矛,那就是令祁夜误入魔道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