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沢田纲吉番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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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两个月了，方墨杳无音讯。
以彭格列的人脉，沢田纲吉若想要找人，必定是找得到的。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哪怕属下中质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
“阿墨是我的下属，她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面对质疑，年轻的教父无一如此回答道。
他若无其事的空着方墨的职位，看似一心一意的把精力投入到与前两年新兴起的杰索家族——现在已经改名叫密鲁菲奥雷家族了——的对抗之中。
只是‘看似’。
事实上，沢田纲吉最近两个月来经常走神。
学名：走神。
又名：想你。
只要闭上眼睛，沢田纲吉就能看见中国姑娘精致的眉眼，看见她打赢了胜仗后神采飞扬的笑容，看见她板着脸时锋利如刀的目光，看见她喝醉了酒后掷下酒杯的豪迈，以及面颊上比云霞更动人的那一抹绯红……一切的一切，都近得仿佛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一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沢田纲吉的心中已经刻满了方墨的痕迹。只不过在此之前，方墨的存在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从他刚刚成为首领时一直延续至今——他们几乎每天都有机会见面，不是不温不火的谈论工作、便是出席宴会甚至伪装情侣，以至于他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相互变得多么熟悉。
他们之间的亲密感就像一颗不急着发芽的种子一般，被所有人所遗忘，却独自在阴影之中安安静静的存在着、生长着，等到人转过头去寻找的时候，才发现那颗种子早已抽枝发芽，枝叶繁茂了。
（6）
发现方墨消失之后，沢田纲吉曾尝试着联系她。当时他身上挂着皱巴巴的衬衫和长裤，非常凄凉的坐在酒店里，一只手扶着脸颊上的冰敷袋，另一只手则握着发烫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方墨的号码。
沢田纲吉不厌其烦的拨着同一个永远是忙音的号码，心中茫然一片。
他并不知道自己相对方墨说些什么。太多不同的感情纠缠在一起，梗在心头，让他无所适从。唯一清晰的，就是他想要再次听到对方的声音、再次感受对方的存在，把梦与现实分开。
回到意大利后，沢田纲吉依旧这样做。直到一天傍晚，在雾守部门工作、颇具威望的袁碧碧推门进来，板着脸向他汇报了一下这个月的财务，转身离开之前突然丢下一句：“BOSS，你不必联络阿墨了——别被那张脸欺骗了，她其实还在害羞呢，是绝对不会接电话的。”
紧接着推门进来的奥菲尔德·卡尔菲斯与擦肩而过的袁碧碧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年轻首领投去鄙夷的一瞥。
沢田纲吉呆呆的望着两位部下‘我知道一切’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有意识的排斥在外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被讨厌了么！
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第二次青春期，沢田纲吉听完奥尔菲斯的报告之后，心神不宁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去不远处的休息室里倒一杯咖啡提提神。
一路上，部下们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怜悯之情。
彭格列风华正茂威名远扬的十代首领的默默地抓狂了：够了，真的够了，你们不要一脸‘首领不哭站起来撸’的看着他好么！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沢田·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纲吉抓起咖啡杯，飞快地逃回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内，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7）
方墨。
方墨。
方墨。
沢田纲吉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桌前，钢笔在纸上胡乱的画着无意义的线条。这明明只是一个简短的、只有两个音节的名字，却犹如西西里古城墙上旺盛的藤蔓，在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生长、相互缠绕，扎下根去，如影随形。
摆脱不掉，也并不想要摆脱。
两个月了，沢田纲吉不止一次问自己——那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真的不是酒精所带来的一场荒唐之梦吗？
方墨在地下世界里没有任何背景，无亲又无故，并且长得不像个黑手党。为了不被人看轻，她总是以一种绝对强势而又疏离的姿态出现在彭格列的众人面前，锋芒毕露，浑身带刺。没花多久就在女性成员稀缺的战斗部门里站稳了脚，每到新年都会把战斗部门那些两百磅的肌肉大汉喝趴下，战斗时总是冲在最前面，深得部下敬重，却很少与任何人有工作之外的交流。
在沢田纲吉的记忆中，她总是骄傲而固执的扬着下巴，就连偶尔流露出来的真实笑容都像刀尖一般，亮若秋水，一不留神就会被划出一道血痕。
正因如此，竟然天真的以为方墨真的无坚不摧——直到伶仃大醉的姑娘扑上来一口咬住他的唇为止。
那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吻，可能说是啃咬要更为合适一些；苦涩而又疼痛，带着不可发泄的愤怒。方墨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压着他手腕的力量重若千斤。沢田纲吉在混乱中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杂乱无章的心跳，雷霆一般轰轰作响，就像是嘶吼，又像是哭泣。
沢田纲吉的脑子烧得如同一团棉絮，无法不确定这个铁打般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哭了。他同样无暇细想，如同着了魔一般，不自觉地回应起了这个奇怪的吻，以同样乱七八糟、倾尽全力的方式——除此之外，他被酒精搅得一团乱的的大脑想不出任何更好的安慰人的方法。
他们相互撕扯，相互啃咬，被酒精烧得浑身火热却依旧觉得冷，像野兽一样只知道贪恋着彼此的体温。
逐渐的，又或是突然而然的——沢田纲吉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身下的姑娘终于一根根收起了身上的刺，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非常委屈似的啃了他的脖子一口，在他的逗弄下发出软软糯糯迷糊不清的声音。
接下来，沢田纲吉指尖所触碰之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柔软得不像样子。
因为他的触碰而发出无法控制的哽咽，因为他的触碰而断断续续的哭泣，因为他的触碰而收起利爪，不由自主地袒露出胸腔与喉咙。
毫无保留，柔软易碎。
褪去了坚硬外壳的姑娘像昙花一样，不疾不徐的舒展开来，在黑暗中为他盛开。
那是沢田纲吉从未想象过的景色，令人心跳加速、如同身在梦中。
走神中的青年抱着脑袋，鸵鸟一般把鼻尖埋进面前的公文里，从脸颊到耳根都烧得通红。
——推门而入的奥菲尔德·卡尔菲斯和狱寺隼人看到的，就是自家首领这样一幅没出息的样子。
（8）
“您清醒一点，十代目！”
“狱、狱寺君？！——怎、怎么了吗？” 思春少年沢田纲吉猛地坐了起来，砰地一声撞到了椅背上，顿时又是一阵呲牙咧嘴。
狱寺隼人扑过去硬是要查看对方的伤势，于是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于是彭格列首领与他的岚之守护者自然没看见，站在一旁的奥菲尔德下意识地露出了嘲讽脸，冷笑到一半却又面色一僵，非常欣慰的露出一个滑稽的笑容，甚至还特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看来呆头呆脑的方墨的确没有吃亏，他真的好欣慰。
混乱平息之后，沢田纲吉终于想起来询问两位不速之客的来意。
被问到的两人皆是面色一沉。
奥菲尔德抢先上前一步，递上一个信封，沉下声音道：“位于圣莫雷的卡尔卡沙家族，于两日前被密鲁菲奥雷的奇袭攻陷了。密鲁菲奥雷已经现在全权接管了卡尔卡沙家族名下的军火制造厂，故此，一小部分与卡尔卡沙存在合作关系的同盟家族现在已经正式叛变。”
闻言，沢田纲吉惊愕的抬起头。
密鲁菲奥雷是彭格列近年来最大的劲敌。虽然这个新兴家族的掌权人虽然有两位，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黑魔咒的首领尤尼只是个被白兰·杰索架空的傀儡。后者一心一意的致力于扩张，手段狠毒不说，甚至极大的威胁到了地下世界的稳定，前些日子还在空气中散布出了唯独对阿尔克巴雷诺有着致命危害的射线。三个月前，彭格列花了大价钱，与位于圣莫雷的卡尔卡沙家族达成合作关系，继而控制住了意大利的军火交易，很好的打击到了密鲁菲奥雷的战斗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反咬一口……
沢田纲吉想了一下，皱起眉头：“卡尔卡沙家族对火焰的波动十分敏感，怎么会被突袭……”
“那是因为突袭者只有一个，不仅对卡尔卡沙家族的内部构造非常了解，并且没有使用火焰进行攻击。对方以一己之力大大削弱了卡尔卡沙家族的兵力，故而才给了密鲁菲奥雷可乘之机。”狱寺隼人面色不善的看了没有马上作答的奥菲尔德一眼，“根据我们的情报来看，突袭之人正是彭格列的叛徒，那个对曾经您不敬的女人。”
“不可能！”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喝道。
“十代目，请您看看手中的照片，千万被那个女人的外表欺骗了！”狱寺隼人少见的没有退让：“她自从将您打昏过去之后就全无音讯，谁知道有没有趁着您昏迷之时获取关于彭格列的情报，然后出逃？”
——情报部门从监视录像带中，的确捕获到了方墨浑身血污的图像。
沢田纲吉看着面前的照片，面对岚之守护者的质问，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退让，只是轻声回答了一句：“狱寺君，我知道你为何心存疑虑，但是……我相信阿墨不是这样的人。”
狱寺隼人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良久，最后撇过头去，不甘心的退后了：“既然十代目您坚持的话……就照您的意思办吧。”
沢田纲吉松开了办公桌下紧握的拳头：“狱寺君，请通知下属部门，尽快采取必要的措施，稳住卡尔卡沙尚未叛变的同盟家族，并且看看是否有扳回一局、重新赢回卡尔卡沙家族的方法。奥菲尔德，也拜托你传令下去，尽一切可能，锁定墨的行踪。”
“是。”
“没问题。”
（9）
彭格列很有效率。
同一天夜里，彭格列从监控录像中得到了方墨被一名疑似术士的女人带走的画面——后者似乎知道自己正在路过彭格列的监控摄像头，心情甚好的冲着镜头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第二天，袁碧碧前往并盛，从位于并盛的山本寿司店内取回了方墨留下的书信。
第三天，袁碧碧黑着脸将书信转交给了沢田纲吉。
第四天，彭格列情报部追查到了那名女性术士的信息——奥黛拉·西德，隶属密鲁菲奥雷白魔咒。
第五天，沢田纲吉第一次主动与密鲁菲奥雷的掌权者，白兰·杰索取得联络。
【沢田纲吉番外END】
作者有话说第8章 沢田纲吉番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