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会永远》拉啦

9、（九）

　　艾继躺在血泊中，紧闭着双眼，嘴唇发紫，身体不停着抽搐着。我拼命想把他摇醒，可是他根本没有回应，嘴巴连张开的力气都好象没有。我木讷了，茫然了......
　　前面不知哪来的四个男人帮我们在奋力地嘶杀着。看着身边躺着一动不动的艾继，我操起枪一直往前冲，只有听着那群变态狂被子弹打得一只只像狗样的嚎叫才能吞咽掉卡在我喉咙口难以释放的愤怒和填满眼眶的泪。舒琴和文逸上前来拉我回去，我一甩，她们却都跌倒在地，不知道是她们这几天受尽磨难体力虚弱还是我用力过猛。我回头瞥了她们一眼，喉咙卡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于是深深地呼了口气，边继续令我痛快的扫荡边对他们说把艾继快送往医院，不要管我。
　　耗子报了警，没过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的鸣声交织着向我们这的方向传来。
　　艾继立即被送往了医院急救，我连同那几个痞子一起被警车带走。我只能对艾继说抱歉，在他生命危急的关键时刻却不能在他身边守护着他。
　　几个小时后，经警方的认证，我无罪释放，而那些痞子人渣在享受完我的子弹穿臂的“痛快”后，再去好好享受监狱的“快乐”吧！

　　被释放后，我直奔医院，可到了医院我却不敢跨进大门，我不知道艾继他到底怎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躺在血泊中不断抽搐的一幕涌现在我脑海。
　　医院的医生都走得很匆忙，我不想瞎猜，快步朝各个病房探头寻找耗子他们的身影，只要他们都在病房，艾继就一定会在病床上休养。终于，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了耗子的头，我激动地推开房门。只有耗子他们三个还有那飘在空中久未散去的欢声笑语，旁边的病床收拾得格外干净。
　　“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闭嘴！死了人你们就都这么高兴？！”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虽然我对他们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但我的的心真的好痛，艾继若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丢了性命。
　　他们三个也被我这一河东狮吼惊呆了，耗子酝酿了几秒钟，然后吞吞吐吐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你怎么了？”
　　“你去哪？”文逸小声地问到。
　　我回头怒视着他们不说话，加快了脚步。
　　“你走了谁来照顾那个艾继啊？”舒琴紧接着加了一句。
　　我再次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稍带几分疑问地说：“艾继在？！”
　　“没有。”文逸还是低头小声地说，不过她紧接了一句：“护士马上就会把他转过来，他现在在做CT。”
　　我舒了口气，回到房间问艾继的情况怎样了，耗子说没大碍，医生说只是子弹穿过胸膛时的疼痛和过度紧张导致了抽搐，没伤到重要内脏，做CT只是检查其他部位有没有受到不良影响。但是艾继还是昏迷的。

　　夜深人静，病房里只剩还没醒的艾继和睡不着的我。透过窗户，依然有永不熄灭的彩灯，还有那满天的星星。
　　很多人说北斗星会指导人生的方向，为什么在我眼里，它们只不过是七个组成勺子形状但并不璀璨的普通星星，而且总是遥远得迷茫，很想质问它们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
　　借着窗外的光，能够清楚地看着艾继的脸：那没血色的苍白的嘴唇，那高挺的鼻子，那长长睫毛装饰下的双眼。几个月不见，他没什么改变，留的还是我挑选的那个发型，很酷很帅气，尽管现在的他显得有些憔悴。
　　门被轻轻推开了，耗子进来了。
　　“筱，没吓到你吧？”耗子关切地问。
　　“我感觉到是你来了，再说我已经不是那个相信鬼怕鬼的笨女人了。”
　　“你去睡觉吧，我帮你看护他，都这么晚了，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不用了，我希望艾继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我，所以还是你自己去睡吧。”
　　“他是你男朋友？”耗子还是憋不住问了这个问题。我看看他，一脸的忧郁，还有那渴求回答的双眼。
　　“不是的，是为我舍命的朋友。我不会有男朋友的，现在我觉得那三个字眼让我很恶心。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着他。”
　　看着耗子离去的背影，感觉现在的我和耗子舒琴文逸他们三个的距离越来越大，大到我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去接受，去应付。
　　一直到第二天清早，艾继才醒过来，他第一个看到的是我，但他好象不想见我，因为他把头背了过去。我不想追问什么原因了，只是知道，既然他不想面对我，我也不该不要脸傻傻地呆在那。

　　回到那个只属于我的家，关上门，一个人静静躺在沙发上，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来得很突然，去的也很突然。艾继为我受了伤，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可是艾继甚至都不敢面对我。算了，一切让它自生自灭吧，我如今只想睡觉了。
　　睡梦中一直存在嘈杂的声音，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总觉得没有睡着，大脑仍是活跃状态，其实梦与现实也只是隔了一双眼皮。但我还是睁开了双眼。嘈杂的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怪怪的。于是带着头晕从床上爬了起来，顺手带上枪，然后跌跌撞撞向目标走去。
　　客厅里，一个男子慌忙地往冰箱塞饮料，地上一片狼藉。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
　　“打扰你一下，你跑到我家干什么？”我不耐烦地问，只想马上解决掉他，然后继续我的梦中生活。
　　他慌张地站起来，低着头，整个脸恰好被那顶帽子遮住。他就那样一声不吭地站着，让我很冒火：“三秒钟，在我眼前消失！”他又是慌忙转身离开，而就是转身的刹那，我叫了一声：“艾继？”但是他没有停止脚步。
　　靠在沙发上，我迟疑着，那熟悉的背影再次浮现在我面前，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追了出去。
　　街上，我大声叫着艾继，可他还是一直走，而且脚步越来越快。很累，头很晕，觉得头重脚轻，身体很飘荡，结果顺势跌倒了。膝盖马上流了血，但不觉得疼，揉了几下，不想再追下去了。挣扎地想站起来，发现有只手伸了过来，抬头发现艾继已经站在面前。
　　我们一直在街上无目的的逛，谁也不说话。艾继还是低着头，而我的头还是很晕胸口很闷。谁都不想打破这种僵持的气氛，或许彼此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我......我还是送你回家吧。”艾继终究是说话了，但声音似乎很紧张，可能我对他来说有点陌生了吧。
　　到我的楼下，艾继转身就要走，我喊住了他。“你到底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低声下气和别人说话。
　　“没什么，我也要回去了。”他还是低着头，似乎有什么秘密怕被我看穿。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
　　“今天。”
　　“哦，谢谢你的食物和饮料，以后你可随便进来，不要偷偷摸摸的。”
　　“我来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然后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把我弄得云里来雾里去的。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找到你妹妹没有？”
　　“没找到，也没找，我现在在一家唱片公司当职业歌手。”
　　“好，希望你能尽快实现你的理想，如果需要我的帮忙尽量来找我，就这样吧，再见！”我跑上楼，艾继却原地不动。
　　“筱，你等等……”他终于抬头看着我说话了。
　　“有什么话快说吧，我想回家休息。”说实话，身体真的很不舒服。
　　“那天那四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就是大潭娜的那几个人，上次你的朋友把他们也保释出来了，他们说愿意保护你。”
　　“你一直都在跟踪我？那两次都是你报的警咯？”我很愤怒地说。
　　“不是，我只是想保护你，我怕你会出事，所以才报的警。”艾继焦急地争辩着。
　　“你觉得我要保护吗？像你那样自己都保护不了能保护我吗？还有，不和我相处那么久，就一点都不了解我？记住了，我不喜欢别人偷窥我的生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平息我的怒火，只是感觉很失败，一直都在躲避家人的追踪可还是被人在暗中牢牢盯着。
　　艾继傻傻地站在那，有的只是“对不起”。
　　“好了，你下次要走就走得干净点，不要躲躲藏藏的！我不希望你再那样偷偷摸摸！”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了门，留下艾继在楼下。不知道我的话是否偏激，想想艾继一脸的无辜，觉得自己是个很坏的女人。
　　赶走了艾继，除了一肚子的气没别的，还是躺在床上睡觉比较舒服。一顿大火气后，身体更加不舒服，浑身都好象瘫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