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会永远》拉啦

5、（五）

　　我和艾继空着手到达了U城，因为我并没打算在家呆多久。马上我们打了出租车直奔我家。
　　远远就看到了坐落在市中心的那栋房子，那栋只属于我一家的高楼。
　　“萧筱，你家也太夸张了吧，那么大一栋房子留给谁住？”我早知道艾继会大呼小叫的，可没想到事先和他打好了招呼他还是没憋住。
　　“没见过啊！走吧，我去开门。”
　　很奇怪，我把钥匙转来转去，门就是打不开。我狠狠地踢了一下门，把钥匙砸在地上。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对我，连钥匙都要换掉。
　　“还是敲敲门吧。”艾继忙过来安慰我。
　　“不用了，我们回去！让你失望了。”我拉着艾继就走。偏偏此时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问我们是不是找萧先生，艾继连忙回答是。那妇女又说道：“他们早就离婚了，把房子买给了我家……”她还说了好多，只是那个“离婚”就把我的脑袋灌满了。
　　“都怪你，为什么要我回家，现在看到了吧，还不走！”我就那样对着艾继吼着。

　　本以为这是流浪生活的终结，新生活的开始，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流浪的生活就像一条射线，没有终点。老天真会捉弄人。
　　飞机很快飞回了Y城，站在飞机场，看着人群朝不同的方向流动，我问自己，何处是我的归路。
　　于是选择在□□喝酒，艾继对在对面傻傻地看着我。对于生的渴望，我并没有那种激情，唯一的解脱就是用酒精麻醉自己。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那地步，他们连商量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让我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原来我的离开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中的射击房里枪声四起，可能是因为夜晚的寂静，枪声很是震耳欲聋。我跌跌撞撞闯进了那枪声中，里面的人都很“怪种”，但我不害怕，我也不是被吓大的。管理员给了我一把枪，叫我带上隔音耳机，其实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我操起枪，然后立刻枪声连接不断。
　　射击让人很痛快，只是那连发的子弹浪费了我不少的钱，而同时也发生了一件让我改变对人生态度看法的事情。
　　一直我都低估了当今人猖狂的程度，所以当射击房中那几个“怪种”抓我的时候我的大脑仍然是混浊一片。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解释就把我按在地上，把我项上的钻石坠子扯了下了，然后拼命地撕解我的衣服，电视剧中的那幕我成了主演，我挣扎着叫着艾继，那是我唯一的生路。艾继马上冲了进来，可门口早就有两个膘壮的男人候着他，我绝望地望着管理员，在两目相对的那刻他却悻悻地溜了出去，我想起了我的爸妈，他们也是在我出走的时候匆匆地离了婚，然后匆匆地卖了房子，或许我不该把爸妈同社会上下流的渣子相比，可我真的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于是我“啊”一声放开了。还在解我衣服的那男人愣了一下，接着又继续他的兽性行为，在那么多手按着我的时候我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我想我那时真的变成了一只疯了的野狗，我的拳头不停地挥舞着，嘴巴碰到肉就咬，这可能就是失去理智下的暴力倾向，可我还是被他们按在了地上，我很无助。定了定刚刚还神志不清的大脑，而或许是上帝在可怜我，它赐给了我一把枪，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我捡起了枪，怒气更大了，我一牙还牙，什么都没解释转头开枪打中了那个扒在我身上的人的胸口，然后那伙人都像狗样的爬着从我身边跑开。
　　“还不放开他！”看着艾继满脸是血，感觉很对不起他，要不是我硬要来这个鬼地方，也不会有这事情发生，可我会为他讨个公道。
　　“我们把他放了，你把枪放下。”他们居然还和我谈条件。
　　“我超你妈的B，快放开他……”我来来回回地用枪扫着，他们只是一个个跪下，因为我的朝他们的腿上大去，毕竟国家还是有法律的，那个畜生都不知道死了没有。
　　后来听到了警车的鸣叫声，慌忙中我仍掉了枪，艾继拉着我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我的双腿在一前一后机械地运动着，然后突然卡住了。它们已经不听使唤了，幸好，艾继也和我一样。
　　“萧筱，你真猛，吓死我了。”艾继把我搂入怀中，哭了。他真的很脆弱。
　　我呢，有个重大的发现，其实脏话出了口真的很舒服，要是以前，爸爸定会给我两耳光。

　　事情发生后的几天我们一直不敢出门，毕竟现在是在Y城，人生地不熟，警察要是抓了我爸爸再怎么行也不能跨省将我保释的，再说他早就不要我了，这也没什么。不过，那应该属于正当防卫。
　　家里差不多快“弹尽粮绝”的时候，艾继说要去卖菜，他说庆祝我们成功逃离“鬼门关”。其实艾继挺懂得装饰生活的。
　　过了许久艾继都没回来，直到他血淋淋地倒在门口我才觉察到了这点，我跑过去捂着艾继的头问他怎么啦，可他不再说话。

　　艾继伤得很重，他头部缠满了白纱布，只留下那双紧闭眼睛，医生说他受了内伤，需要一个多月的治疗。两天后，艾继醒了，这两天的等待，让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离别的痛苦。坐在床前，看着艾继呆滞的目光，我在心里发誓，我不会放过那些人，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付代价。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艾继康复的很快，这出乎医生的预料。我知道，这都是他自己的功劳，每次吃药的时候，他从不拒绝。而他越是苦笑，我越是知道他身上疼的痛苦，可我帮不上他的忙，我只会削水果给他吃，让他恢复得更快点。
　　“知道吗艾继，以前我一直都以为你很脆弱，因为你这么的一个男生还经常流泪，现在看来其实你很坚强哦！”我一边削水果一边夸奖艾继。
　　“没听过这句话吗，我流泪并不代表我脆弱，我就是这样。”艾继还是那么臭美。
　　“去死，还没夸你就飘飘然啦！”我又开始打击他，谁叫他死性不改。
　　“呵呵，萧筱，我昏迷的时候你一定哭得死去活来吧，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我哦。”艾继说完这句话，我就差五脏六腑还没吐出来，“不会吧，难道你没哭？”
　　“那有什么不可能啊？我从来不会哭的，谁像你！”我如实回答，让他明白我可不是轻易就哭的人。
　　“那你担心吧？”艾继又很挑衅地问。
　　“死吧死吧，我可一丁点都不，看到吧，就小指头这么一丁点都不。”我用小指头比画着给艾继看，“以为自己是等级人物呀。”
　　“原来我在你心里渺小得连粒沙都不如。”艾继说完就钻进被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骗你的拉，我很担心你啦，要是你真的死了以后谁帮我做家务呀，呵呵，别那么小气了，开个玩笑，呶，吃苹果吧，医生说对你的伤有好处。”我边求饶边献上殷勤。
　　着艾继吃苹果的样子，像我弟弟样的，需要我的关怀和呵护。
　　“你慢慢吃吧，我出去买些花来装饰一下，也好换换空气。”
　　“你就少浪费了，这次医药费不低吧？”艾继突然关心起钱的问题，真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有的是钱。”这句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幸好住的是单房，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怎么的。
　　“别走，我……我有话和你说。”艾继吞吞吐吐的，真让人受不了。
　　“快说快说，说完了我出去呢！”我也不耐烦了。
　　“你坐过来慢慢听我说，多给几分钟又不会干嘛！”瞧他搞得多神秘，发现新大陆样的。
　　“我问你问题你一定要老实交代哦，嗯……你喜欢我吗?嗯……”他话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一大片.
　　“当然喜欢啦,要不我花那么大的力气把你拖来医院治疗啊，美得死你哦！”
　　“真的吗,我也喜欢你,从开始认识就喜欢了。”艾继一副认真样.
　　“哈哈，是啊,你看,要是我是你要找的妹妹就好了，不过也没什么，你一出院我们就结拜，噢，结拜的时候要说你当我的小弟，我当你的大姐，这样我就可以随时唤你干活了，嘿嘿。”我狡黠地笑着，一口气说完了我将来和他的打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喜欢是……是爱的那种，懂吗？”艾继憋得一脸通红。他不再说下去了，平常能应百变的我也沉默了，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就那样僵持了几分钟。为了开脱我不得不开口：“艾继，我想你是误会了，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一直我都把你当我的哥哥，我讨厌爱情，所以我不能接受你，我还是去买些花吧。”说完后我撒腿就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我表白后，艾继一直不敢正眼看我，气氛弄得很尴尬，每次扶他下床的时候他总是甩开我的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和我保持距离还是根本想逃避我，或是我鲁莽的话伤害了他。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艾继也可以出院了。我很兴奋，决定送份礼物给他，我向护士请了一下午的假，托她帮我照看一下艾继。
　　想了很久，决定帮艾继配部手机，那样的话以后再出事可以报警，还可以找我。于是我买了两部手机，一部给他，一部给我自己。我一脸高兴跑回医院，想给艾继一个惊喜，想必他一定会激动得流眼泪。
　　“艾继，快出来，看我帮你买什么了……”还没到病房门口的我大声嚷嚷着，闯进房间时只见护士一人在那整理床单，我问她艾继去哪了，他说艾继一个多小时前就出院了，然后她交给我一封艾继留给我的信：

　　萧筱：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很快乐，真的。如今我想离开一下，还有，谢谢你的吉他，我会时时刻刻把它留在身边的，看到它我会想起你的，当然，没看到它我也一样会想你。等我实现我的理想我会找你的，无论你在哪里。你自己要保重，不要经常吃泡面了，你说的反正你有钱，那经常上饭店去吃吧，还有，不要再去喝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长得又漂亮，一个人很危险，当心色狼。希望下回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再讨厌爱情了，我真的很爱你，原谅我没自知之明。当你孤单的时候，太头看看天上的星星，它们会陪你的。
　　艾继致上
　　迅速阅完后，我急忙打的去了火车站，可火车站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很静，隐约听到远处旅社旁边的餐馆里放着容祖儿的《挥着翅膀的女孩》：“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
　　艾继那样匆忙地走了，带着他的任务，带着他的理想，唯独忘记带上我。他在的日子，是我生命中第二个快乐的时光，可他只是一个匆匆而去的过客，像爸妈、耗子他们一样，带给我的都是瞬间的幸福，而留下的却是永久的刻骨铭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