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威廉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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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市中心的高层公寓里，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半裸着坐在浴室的大镜子前，梳理自己鲜红的长发。这一整天的在外奔走，换来的不是疲惫，而是充斥内心的满足。虽然没找到威廉，也没有尽到自己应尽的职责，但却和塞巴斯酱两个人单独相处了整整一天。梳子从头顶轻巧地延伸到发梢的短短时间里，格雷尔便已经在脑中勾画出了那个人完美的身影。
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工厂里可疑至极的摆设，还有四处弥漫的死亡气息，那个杰克•伍德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想着想着，格雷尔的思绪又游离开来……算了，关心这种复杂的案子干嘛？跟我又没有关系。目前最重要的是明天怎么跟威廉解释自己的失约啊！又不能说是因为塞巴斯酱……啊……真烦！
“呐，镜子，你说我该怎么跟威廉解释啊？”看着镜中红发玉肌的自己，格雷尔脸上突然浮起了浓浓的笑意， “我啊！果然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呢！哈哈哈！看在我的美貌的份上，威廉也会原谅我的啊！毕竟每次他都会原谅我……”
那一夜，格雷尔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梦。难耐的灼痛，年轻但却狰狞的面庞，挥着拐杖愤怒大叫的老者，哭喊着叫他逃走的女人……
“格雷”，一个几乎被忘却的称呼……那到底是怎样的梦境？梦里又到底隐藏了什么？
“格雷尔•萨特克里夫！醒醒！”
朦胧之中，一个清亮但却冰凉的声音呼唤着格雷尔的名字。威廉•T•斯皮尔斯面无表情地站在格雷尔的卧室里距床两步远的地方，用伸长的园艺剪尾端戳着格雷尔的肩膀，试图叫醒他。
一身红色开襟睡衣的格雷尔揉着眼睛艰难地坐起来，眯着眼看着威廉。
“已经中午了。格雷尔•萨特克里夫，你该睡够了吧？”威廉的声音略带愠色。
格雷尔依旧眯着眼，没有任何反应，显然还没从美梦中醒来。或许，这根本不是什么美梦……
“喂！你怎么了？快醒醒！”看出格雷尔的反常，威廉收起园艺剪，走到床边摇着格雷尔的肩膀。
“嗯……”格雷尔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表情呆滞着。丝质的睡衣滑落，光滑的左肩露了出来，红色的长发绕过肩头披散着，雪白的肌肤有着灼热的触感。眼前熟悉的景象把威廉的思绪拉回了三个月前那个暴雨过后的早晨……
同样的艳阳高照，同样的红色丝质睡衣，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威廉•T•斯皮尔斯。
前一天安排好一起去执行任务，威廉怕格雷尔迟到，便一大早跑到格雷尔的公寓去找他。一路上，威廉一直嘟哝着“这个笨蛋”“搞不好又要加班”之类的话，其实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虽然时间对于不死的死神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但自己有时也会不自主地回想起着百年来和那个笨蛋一同经历过的种种。就这样，每天打打闹闹，从新人开始，直到今天……
终于到达公寓门前。门是虚掩着的，屋子里静得出奇，威廉预感到事情不妙，便叫着“格雷尔”冲了进去。卧室里，红色天鹅绒的大床上，格雷尔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坐着。红色的丝质开襟睡衣凌乱地披在身上，左肩裸露。所见之处的皮肤上零落地印着斑斑点点的淤痕。威廉被眼前的情形惊到了，用从来未曾有过的小心翼翼，慢慢地靠近格雷尔。
“格……格雷尔……萨特克里夫……”威廉走到床边，轻轻呼唤着。
“嗯……”格雷尔收回迷茫的目光，看向威廉，“威……威廉……你来啦。”
威廉别过头去，推了推眼镜：“那个……我怕你迟到耽误我的下班时间，才……才特地来叫你的。”
格雷尔的眼神依旧迷离着，完全像换了个人似的。要是换做平常，知道了威廉特地来找自己，会立刻激动得扑上去的。
“唉……出什么事情了？”别扭了一会儿，威廉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沉默。
眼前这个鲜红色的笨蛋，这个平日里生龙活虎的话痨，如今却反常得令人毛骨悚然。凌乱的屋内摆设，不整的衣衫，身上的淤青……威廉就算是再愚钝，也该觉察到了什么。更何况他是如此的精明。
皱了皱眉，威廉转身背对着格雷尔：“好吧……既然你不舒服，那今天特批你休假一天。我去执行任务了……”
就在威廉准备离开之际，西服的下摆猛地被死死扯住。格雷尔已经爬到床边，双手紧紧拉着威廉的衣襟，轻轻将头侧靠在威廉的背上。缓缓地转头，红色长发盖住了他精致的面孔。短暂的沉寂之后，格雷尔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着：“塞巴斯酱……他……来过了……”那听不清是啜泣还是喘息的声音，令人不安到了极点。短短的几十秒内，威廉的表情复杂而微妙地变化着。
又是沉默。
清晨的阳光顽皮地跳跃着跌进卧室，戏弄着这气氛诡异的二人。突然，一队白鸽从窗前倏地飞过，羽毛映在阳光中白得耀眼。白鸽带来的声响打破了沉寂，威廉猛地转身，将早已瘫软的格雷尔紧紧搂在怀里。
谁也不曾注意，此刻，威廉•T•斯皮尔斯那种肆意宣泄着心痛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威廉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