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未摘花》返魂

9、章八、仙踪

　　章八、仙踪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这四个字仿佛被那人施了魔力似的，在不二的耳边回旋不断。周围的行人来来回回地走过，但不二只是站在原地，紧握着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迹部景吾，只是想起这个人，不二都会觉得背脊发凉。
　　为什么……明明与他只是第一次见面……
　　为什么……

　　心神恍惚地回到客栈，夜幕已然低垂。除去撞上的迹部景吾，不二发现今天街上还有几个和他差不多装束，白衣斗笠的神秘人。
　　本来在这个三国交界的画满郡，见几个异国装束的路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也许是因为迹部，不二无法忽视这些人，心里隐隐升起的不安与焦躁让他不得不加快任务的步伐。
　　上一世培养的第六感告诉不二，此地不宜就久留。
　　事已至此，只能硬上了。不二终于下定决心，等天光泛白，就进入归踪，寻找佐伯虎次郎。

　　根据已知的信息，佐伯隐居的地方应是属于六角国的那片林子。而诗句又道“曲水飘香飞鸟林”，不二估摸着这应该是归踪林里那条奇异的“香河”的源头处。
　　香河，顾名思义就是散发着香味的溪水。香河源头在六角林境内，过立海林而到青春最后汇入有“青春国血脉”之称的河流——青河。
　　在古老的传说中，香河的源头住着鸟族，鸟族为半仙半妖，在香河尽头的仙踪林里世代繁衍。据说鸟族无论男女皆貌美且专情，一生只认一个伴侣，并愿为爱人赴汤蹈火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当然，传说只是传说，从没有人找到过仙踪林，也从没有人见过鸟族里的人。从古至今虽然不乏慕名前来探寻究竟的好奇人，但每每都是无功而返，无一例外。
　　如果说，佐伯住在香河的源头处，那岂不就是仙踪林的附近……不二脑中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个佐伯应该会见过鸟族吧……
　　想到这，不二又自嘲地一笑。我在想什么呢，这可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何况这个“别人”，还是自己要杀的人。

　　林子不是一般地大，茂密的树林伸展的枝干几乎挡住了头顶上的天空和阳光，只剩下几缕，从枝叶的缝隙中穿过投下些许个不规则的亮斑。
　　不二施展着迄今为止他最引以为傲的功夫——轻功，在林间飞跃前行。林中只有一条香河，只要找到这条河，顺着它往上，自然就是源头处了吧。于是不二一直认真注意周边的环境，特别是——何处，潺潺流水的声音。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二顺着声响终于找到了那条神奇的河流。
　　和外面形容的一模一样，还未到河边，便闻见了从河里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不浓郁，却清雅。
　　这条河，如果放在现代，大概会被旅游局开发然后树块牌子：香河圣水洗洗手，什么烦恼都没有……吧……不知道为什么，不二脑中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啊呀，不好不好，赶紧挥手拍掉这种想法，这样的想法可堪比焚琴煮鹤那般，大煞风景啊！
　　既然找到了关键的河流，这就好办了，不二满意地点点头，准备顺着河往上游走，却在转过头的时候，蓦地愣住。
　　离自己不远处，不知何时立着一位青衣男子。青衫如草，白发如练，发尾用一根灰色的丝带松松地绑着。男子腰身纤瘦有些不够强健的感觉，但又给人觉得觉得这样非常秀美。青色的衣襟在他行动的时候，有流云一样的纹路，煞是好看。
　　那男子也在看着不二，嘴角微动，朝不二露出暖糯温和的笑。
　　那一瞬间，仿佛心都不会跳了，然后似乎听见了全身血液倒流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不二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头绪也抓不着，什么念头也没有，就像被人片刻清空了大脑一样。

　　男子朝着不二走来，但不二就如丧失了所有言语和行动能力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向自己。
　　“你好，真的好久没有在这里，看到外人了呢。”那男人看着傻傻盯着自己的不二，觉得可爱至极，便开口问候。
　　直到他开口，不二才发觉那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不由地后退几步，不二看着那男子弯弯的笑眼，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的男子，仿佛集合了天地间所有美好的人，自己，是遇到了仙人吗……
　　“你好，我是佐伯虎次郎，请问你是……”那男子见不二不说话，便率先自我介绍起来。
　　……佐伯？！
　　不二猛然觉得头顶闪出了晴天霹雳，他说，他叫佐伯虎次郎？！
　　“你就是……那……六角的神医……佐伯？”偷偷看着他的眼，不二试探性地确认。
　　“是啊，你认得我？”佐伯对于眼前这个可爱的家伙很是有好感，听说他认识自己，更是开心。
　　“没……只是……听说过……”完了完了完了，他真是佐伯啊，真真正正活生生的佐伯啊……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我要杀的人，是仿若神仙般的人物啊……
　　握着冰的手紧了紧，现在，该不该出手……不……是现在……还下不下得了手……

　　不过，后来不二完全不必纠结了。
　　因为就在这时，林中响起了一支笛声。
　　灵动轻快，却暗藏杀意。

　　忽然，四周刮起了一阵烈风，几十个白衣人从天而降，白裳飞舞卷起了细沙碎石和林中的落叶，除去原本的斗笠，众人脸上又多了一个银色的面具，阳光的映衬下，面具在白纱后闪烁着阴柔的光。
　　“佐伯虎次郎，交出‘冰清引’，本大爷就饶你不死。”孤傲清冷的声音。
　　是他，迹部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