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未摘花》返魂

84、章八十三、光

　　章八十三、光

　　不二远远地就看见真田守在外头，大约也是一直都没有合眼吧。
　　真田对不二向来没有多少好感，平时即使见面也不会多说一句话，见到不二来了上前拦住，“殿下在休息，你来做什么？”
　　不二刚想开口，殿门开了，柳从里面走出来，拉过真田，上前对不二说，“你进去吧，殿下刚醒，他很想见你……”
　　真田似有不甘地看了柳一眼，但是还是听了他的话，让不二进了殿门。

　　不二走进去，寝宫里寂静无声，宫女们都已经退下，只有幸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面色还是那样苍白……不二看着，眼泪不知觉就要掉下来，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
　　可现在却……
　　不……我不能这样……这样会让他难过的……我不能让他不安心。
　　不二抹干净眼泪，强提起笑容，缓步走到床榻边。

　　“是……小助吗……”听到有脚步声，幸村缓缓睁开眼，轻声道。
　　“是，是我……”不二跪在幸村床前，低低道。
　　“我就知道是你……我只听着声音就知道是你……”幸村淡淡地笑了，眼眉里藏不住的欢喜。
　　不二凑近，轻轻道，“是啊……精市哥哥好聪明……”
　　“不……我不是聪明……”幸村低低叹道，“我只是一直这样想着……一直想……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都是你，睁开眼第一个见到就是你……我一直想是不是，我也可以拥有这一天……一直想……”
　　不二将头靠着幸村，笑道，“这不是梦，我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

　　“小助，上来陪我躺一会儿吧……我有好多话要给你说……”幸村轻轻说着，往床的里侧挪了挪，不二忙脱了鞋，躺到幸村身边，紧紧地靠着他。
　　“小助，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乎你吗？”幸村喃喃问。
　　不二靠着他的肩，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雨中，那天，你失去了娘亲……”幸村闭上眼睛说道，“那天以前，我只想做一个闲散的富贵公子，虽然心中对当时国家动荡社稷不稳也心存愤懑，但却没有真正想过要以自己的双手改变这一切……从小生活在这宫中，无论是后宫里的尔虞我诈还是朝野上的明枪暗箭都见得多了……见得多，就越不想靠近……越不想……也许……这也是一种逃避的心理吧……”
　　“但那天，我见到了你……”
　　幸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说道，“是啊……那天我见到了你……你那么小，在那滂沱大雨中显得那样无助……淑妃娘娘火刑被处以火刑之事，其实我的母妃也暗地里算计了几分……算起来……我本就是亏欠你的……说到底，你就是这黑暗宫廷里，诡谲人心下的牺牲品……”
　　“在这样的宫廷里，在这样的环境下，弱小的人就要被欺凌，他们……就应该被欺凌吗？你只是一个孩子，长辈们的争斗与你何干，那为什么要把属于他们的痛苦强加到一个孩子身上……那一天……我头一次感到彻骨的心痛和心寒……”
　　“这不是我想看见的，这不是我能接受的……朝野混乱，国家混乱，最后承担痛苦的都是弱小的人……我不想……我不想……”幸村说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抓着不二的手，一直摇头。
　　“这些不是我想看见的，所以我想改变……我把你背回来，你是让我改变想法的人，你是这宫廷里唯一纯净的角落，你让我看见光明，对我来说，你就是光……特别在，当我为了权势为了目的逐步走进这个泥潭的时候，只有你，只要看见你，我就能看见希望……小助，你明白吗？”

　　小助，你是我的救赎，你明白吗？

　　“精市哥哥……”不二道，语气里有些哽咽，“我明白……我明白……”
　　“可是小助……我那时……却把我的光明弄丢了……我把我的光明……亲手送进黑暗里……我……”
　　不二伸手点在幸村的嘴上，“精市哥哥……不要说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我还是你的小助……你还是我的哥哥……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
　　“是啊……但我现在感到好幸福……有你在我身边……我好幸福……”幸村轻轻说道，“想想我这一辈子，也没有遇见过让我深切感受到‘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人……唯一让我心心念念的……便只有你了……小助……你坦白告诉我……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不二侧头笑着，将手搭在幸村的手上。
　　“是佐伯吗……还是迹部？”幸村又问。
　　“是……佐伯……”不二说道，“精市哥哥……怎么……”
　　“果然啊……当时我派人去杀佐伯的时候……差点伤了你……你为他至此……我又怎么不知……”幸村叹道，“只是迹部对你……似乎也……”
　　“何必提他呢……我们……没有什么……”不二微微皱眉，说道。
　　“是啊……若你不喜欢……我又提他做什么……只是，你清楚你自己，是真心喜欢佐伯吗……”幸村轻声问道，“你是真的真的……很在意他吗……”
　　“是的……”不二坚定地回答，“我很在意他，很在意。”
　　“是啊……佐伯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对你……也是极好……”幸村缓缓笑了，“若你是真心喜欢他……那无论他做了什么事……小助……你都要相信他……相信他……也是真心对你的……”
　　“嗯。”不二点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他的……自然是……”
　　“那就好……”幸村说着，轻轻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幸村又开口道，“小助呐……我不能再一直陪着你……守在你身边了……可我好想看着你……我想看着你快乐……我想让你拥有我今生都没有能力拥有的那种平淡的幸福……”
　　“精市哥哥……我不会有事的……”强忍着泪，不二笑道。
　　“小助……有时候，可以别想太多，人在这里，总是改为自己考虑……顺着自己的心走……”幸村说道。
　　“嗯……”不二把头靠在幸村怀里，应着。
　　“听小助那么乖……像是都听了我的话了……那我也可以放下心了……”幸村微弱地笑了笑道。
　　不二看幸村有些累了，忙道，“精市哥哥……讲了那么久的话，你先休息一下，睡一会儿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等你醒了我们再继续说……”
　　“嗯……”幸村点点头，“我还想见一下仁王……真田……啊……还有静子……”
　　“好……等你醒了，我就让他们过来……”不二说道。
　　幸村听后，露出了笑容，然后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