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樟樱

14、言灵先知

　　“有件事情我想不通，”德亚无聊的坐在广场旁边的长椅上面，对贝特说，“袭击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的语气中难免有些失落。

　　“切，你倒是怕死神不招手。”贝特撇撇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宁可被追杀也不愿意过轻松的日子，德亚就是。每每想到这点，她便有些忧心。

　　那刺杀是冲着德亚去的。显然，德亚近期不曾招惹过某人。那便是说，这行动是蓄谋已久的？她不知道这个对德尔拉库大陆一无所知的少年究竟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还是他的某些身份已经被揭穿？

　　德亚习惯性地翻翻白眼。他把脚跟抵在长椅腿上，一下一下有节奏的磕着，喃喃自语，“好无聊～”

　　贝特不理他。那些被碧丝一击毙命的是团队职业杀手，配合密切，却不是妖寄都市杀手组织单枪匹马的作风。

　　在妖寄都市这个自治区域，自有一套完善的治安法则。然而那天，死了人却连盘查都没有，被抢了饭碗却没有人不是袖手旁观，若说其没有内幕，那才有鬼。“但愿与那个人无关。”刚巧碧丝会出现在那里，现在只希望是巧合了。为什么？

　　因为她可不想被那个阴晴不定的变态盯上。

　　此时，德亚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而且生命之泉也一直没有线索。”这里是沙漠地区，居民的饮用水是通过地下管道输送的，城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天然水源，更别提什么泉水了。

　　“哎～”贝特唉声叹气。平静的日子最无聊。“你凭什么确定我们需要生命之泉？”那天还说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呢！

　　“凭什么？”德亚似笑非笑，“不是我们，是每个人都想要生命之泉，每个人都想要长生不死。我只是好奇……”

　　一个小时以后，贝特再也按耐不住寂寞，丢下德亚独自玩去了。德亚干脆整个人横躺在长椅上面，悠闲的看风景。此时的气氛说不出的祥和，却怪异。传说中的“妖寄都市”，他以为是满街充斥着罪恶……就像那个世界中所谓的红灯区。

　　有句话常说，无聊的日子善于引发人们巨大的想像力和对周边事物的关心。于是，德亚注意到广场远处的小胡同里，三个人围成了一圈。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德亚走过去，刚好看到三个壮汉围着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小孩子。“喂，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

　　“少管闲事！”壮汉一个拳头冲着德亚的右脸招呼过来，德亚利落的躲了过去，顺势对着壮汉的肚子就是一拳。自从来到这个大陆，他好久没有打架了，手痒得很……在自己的世界，打架身手使自己成为不良少年，这个世界却可以成为英雄。何乐而不为！

　　其他两个眼见这副情景，也冲了上来，同样被德亚打倒在地。德亚顺势把脚踩在一个人的手背上，拧啊拧，拧得那人惨叫连连。“母猩猩我是不敢惹，只好由各位抚平我受伤的心了……”德亚的声音中掺杂着怪异的笑声。

　　于是，在饱含了各种激情的怪叫声中，胡同的地面上，三个被揍成猪头脸的壮汉，被堆成了一座小山，乍看过去，像是一堆垃圾，与胡同破破烂烂的环境相互映衬，好不协调。

　　“滚！”德亚对他们比了比中指，阴声吼道。（注：这个手势，不止是世界通用，在这个大陆，同样通用。）在这个世界，打架就是以大欺小，若是技不如人，就没有资格嚣张。三个人哼都不敢哼一声，连滚带爬跑远了。他们不是这个城市引以为傲的杀手，最多只能算是街头小混混。

　　德亚看了看狼狈逃命的三人，正准备向胡同外走去，突然记起打架的起因，缓缓回过头去……

　　自始至终，小孩子都是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德亚走过去很有成就感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小鬼，你叫什么名字？”这小鬼，浑身脏兮兮的，乱乎乎的金棕色头发却是出奇的长，几乎拖在了地上，很难不引起注意。

　　“她”闻声抬起头来，眼神冰冷并且厌恶的说，“不要叫我小鬼。”她讨厌暴力！

　　好嚣张的小孩！德亚先是一愣，随即觉得有些好笑。“那叫你什么？”小孩子就是不可爱。

　　“莉莉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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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贝特玩了一天，回到旅店便遇到了带着莉莉安归来的德亚。

　　“路上拣的。”德亚低着头，轻描淡写如实说到。

　　“是吗？”贝特挑了挑眉，对这个小鬼怎么看怎么不爽，活像大翻了一车的醋坛子：德亚这人怕惹麻烦，从来都是巴不得贝特离他远远的，却似乎对这小鬼“好”的不得了，毫不犹豫带了回来。“你打算把她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这么小，不可能带他一起世界探险吧！丢了一个希林拉姆，不代表要拿一个小鬼代替。

　　德亚慢慢的抬起头，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然后说，“哦……没有想过。”

　　贝特这次不但抖眉毛，连嘴角都一起抽动，“白痴！！！”她大吼。坦白说，这个小鬼和希林拉姆的确有相似的地方，相似的地方就是那欠扁的眼神。如此可见，希林拉姆在德亚的心目中还是相当有分量的，重要的让他会毫不犹豫的带回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话虽这么说，德亚自己却不见得察觉得到。他们也仅仅认识了一个月左右，谁会相信什么见鬼的“一见钟情”呢……

　　德亚正要出声反驳，一个声音不悦的插了进来，“白痴，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声音不大不小，却成功的让贝特带刺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谁不知道，她贝特野蛮起来，以大欺小的事情也是做的出来的。“哼，小屁孩一个。”这次，她决定不跟小孩子计较，免得有人说她小气！

　　可是有人偏偏不想领情～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哦～”莉莉安丝毫不介意贝特挑衅的眼神，幽幽的说，“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已经七百二十九岁了。”到底谁才是小孩？

　　到底谁才是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

　　“补充一下，还有四十一天正满七百三十岁。”说完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小小的嘴型充满魔力。

　　“……”德亚和贝特同时睁大了眼睛，大眼瞪小眼，说不出一句话来。五分钟后，旅馆的二楼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怎么会有这种事，谁信啊！”贝特好不淑女的笑了起来，何止花枝乱颤，几乎把整棵树上的花都抖了下来。

　　“呵呵哈哈～现在的小孩想像力都好丰富～好丰富好丰富～”德亚也不会甘拜下风。笑罢还投给莉莉安一个怪异的赞赏眼神。

　　莉莉安站在两人中间，丝毫没有动容，“你们是从雷特姆森林来的。半路失散的那个人呢？怎么不去找他？”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中闪出了奇异的光芒。

　　“那又怎么样，我们就是从……”贝特揉着笑痛了的肚子，嘴角还止不住的抽动。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只有一个人的声音还在幽幽的响着。莉莉安看着德亚，露出微笑，“黑色的头发不是很好看吗，为什么要戴上假发遮起来呢？”

　　“……”这个人似乎对他们的事情了如指掌。贝特确定她没有用读心术，她是真的知道。

　　“你到底是谁？”德亚问，并习惯性的摸摸头上的棕色假发，稳稳的戴着丝毫没有显露原本的黑色。

　　“我？”莉莉安的笑意更深，“我是先知。”

　　先知……两人再度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