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簪秋》炳蔚凝

21、跟谁睡

　　牛婶长筷一伸，夹住欲施恶的竹筷，语气不善地小声警告：“秋池眼睛不方便，你还把她面前的菜吃光？以后泡豆子磨豆子的活都归你干！”
　　又一次受到恫吓的大牛，委屈不已的低咕：“她又不干活却天天在我家吃白食。”
　　“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他师父给了钱，我和你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心眼的‘账房先生’。”
　　唠嗑完，怕秋池想太多，牛婶脸转向二牛：“二牛，今晚你跟大牛睡一块，你的床让给秋池。”
　　“哦。”
　　“我不答应！”大牛出声反对。
　　“二牛现在不尿床了，你有什么不答应的，刚才你不是同意了？嗯？”牛婶厉目瞪着大牛，威胁意味十分浓厚。
　　“我不是对秋池有意见啦，”大牛小声对亲娘解释，然后揭二牛的短，“这臭小子睡觉不安分，不是手放在我脸上就是臭脚压在我嘴上。”
　　“咯咯……”秋池掩嘴低笑，原来二牛的睡相这么差，连大牛都嫌弃。
　　“爹要卖豆腐，娘你身子不方便，我要磨豆腐，睡不好觉哪有力气干活。”身为长子的大牛为他临时找到这么好的理由开心不已，原来他也有聪明的时候。
　　“这倒也是……要不，秋池睡二牛的床，二牛你打地铺。”
　　“我没意见。”一心向君子看齐的二牛自然是很顺从。
　　牛婶对小儿子的表现满意极了，尤其是他和大牛截然相反的性子，还有秀秀气气吃饭的样子。牛婶瞅着清秀的小少年，突然大发惊人之举：“我决定了！”
　　其余四人停下扒饭夹菜的动作，不明所以地一致看向神采奕奕的当家主母。
　　“我决定了，等女儿生下来，我就把她送给白画师养。”
　　“婆娘！”
　　“娘？”
　　除了秋池，其余三位男性不满地出声抗议。
　　“婆娘，咱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画师家境现在是好了，可是也没必要送给他养吧？”
　　“就是啊！娘，人家师父肯不肯养还不一定呢。”
　　“娘，有必要去麻烦人家吗？大牛讨厌女孩子，我可以带妹妹呀。”
　　被点名的大牛又是一阵呛白：“我哪有！”
　　“你平时是怎么对待秋池的，别以为她不说我们就不知道。”
　　青红不分的方脸不自在别过头去，讷讷出声：“自己的亲妹妹不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