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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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息间是火触物焦灼的气息，她睁开迷蒙的眼，只觉得泪意阵阵。
顾不得揉去双眼的不适，歌天涯一股脑翻坐起来，隐约见着前方熟悉的身影。
土地寸寸干裂，还有袅袅白烟升起，有如沙漠般寂静灼人，却又比沙漠更加荒寂。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喉咙呛得难受，只得尽力走向那个默默行走的身影。
“沧……”捂着干涩发哑的喉咙，歌天涯死死地盯着那个停顿的身影，心底掠过一丝惊喜。
可他也不过是疑惑，却也没再听到她的声音。望了望前方的荒土，眼神一黯，又继续心境之旅。
若是无法坚持走过这茫茫荒地，他的灵魂便会滞留原地，肉身死去。
既然想要变得更加强大，这局也必定是要过的。
歌天涯眼看着他的背影凝成小小黑点，最终消失在眼界。心经历希望、盼望、期望、绝望……
心身都痛得麻木了，到最后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更痛，又是为何而痛。
……
看看透过树荫的点点阳光，司徒亦然估摸着她也该起了，又等了一个时辰，却仍然静得无人一般。真没见过这么能睡的女人……他轻笑着摇摇头，余光瞥见丫环端着茶碗徐徐走过。
顺势便喊住她：“准备一些洗漱的东西过来。”丫环盈盈应下，不消多久就取了东西站在一边等候召唤。
想着她的睡功，司徒亦然也不再敲门，大大方方推开给丫环使了个眼色。她虽是日后他的妻子，但毕竟没过门，总要守些礼数，留个好名声。
丫环才进去，没听到她的牢骚，却是一声慌乱中夹杂哭泣的尖叫。
“怎么了？”他边喊就冲了进去，撩开帐子远远地见丫环恐慌的神色，心底一颤。到她床边，却见她的唇干得泛起白皮，发丝还有一些枯焦的气息，呼吸十分微弱……司徒亦然稳稳心神，扶起她的身子给她喂了些水。丫环看着他做这些，愣愣地不敢出声，心里却止不住地奇怪。
得到水的滋润，歌天涯沉睡的意识渐渐醒过来，不满足他的小心翼翼，夺过一边的水壶就着壶嘴大口大口地吞咽，水避不及流进脖子，冻得她一哆嗦，也彻底清醒了。
“我……咳……”歌天涯目光急切都四处搜寻着那个身影，未果。只好愣愣地看着司徒亦然，歪了歪头思索着什么。“你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一连串诡异的事件令司徒亦然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直觉，这些事都是跟歌天涯有关的。
他当然想知道原因，但心底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知道后一定会后悔。
歌天涯闻言只是静静抿着茶水，心神却早飞到九霄云外。
“我们在下个月大婚，你选个吉利的日子……”司徒亦然的声音柔柔的，目光也是柔柔的，歌天涯却被雷得喝水一呛，眼角见红。
“咳咳……我何时说过要嫁与你”司徒亦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她的唇角，抵着她的额：“你的名节都被我毁了，不嫁我你还想嫁给谁,嗯？”
歌天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开，只是扬着嘴角喝茶，另一只手随意地轻摆。
“我啊……你应该有查过我的底细。对吧。”歌天涯扬着眉，决定逗他一逗。
司徒亦然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半响忸怩着点点头：“我知你是一人……”
“我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并非举目无亲。”歌天涯看他的眉深皱，一幅要笑不笑的样子，看在司徒亦然眼里，则是媚意横生。
“我那里，只要有钱，你想有几个情人便能有几个，而我想要男人，也不过是招招手的功夫。更何况，我的条件也不差。”歌天涯不知想着什么，眉间暗了暗，复又嬉笑起来看着他。
司徒亦然听到前几句还神态自若，听到后边忍不住怒从心起。
“有了我，你还想要谁？”歌天涯见他是真怒了，本来要接下去的话咽在嘴边，无辜一笑。
“我若是只爱你一个，当然只要你一个。”
司徒亦然听她的话音有歧义，眉宇阴沉地看着她，缓缓问道：“那你…是只爱我一个吗？”
歌天涯挂在脸上的笑意一僵，脑海恍惚地浮现那个不断远去的背影，许久，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悲伤气息，这才神秘地对司徒亦然笑笑，拉下床两边的帐子。
“你……”司徒亦然耳廓有些发烫，怔了怔快步走出她的房门，心底一阵心跳。这么说，她应该是爱他的么？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无声地扬起嘴角。
而屋内的歌天涯，却是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想些什么。白皙的肌肤，甚至有些透明。
……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儿的糕点？”叶冰明笑弯了眸流露出几分稚气，欣喜地看着她。
歌天涯回过神来，微笑着抚他的发：“这儿的糕点师傅可是老招牌了，我也很喜欢吃啊。”王璟闻言露出几分笑意，正对上歌天涯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痴了。（王璟买给她吃过）
“对了王璟，你真的要当武师？”王璟笑意顿了顿，“我知道自己还不够那个资格，我……”歌天涯皱紧了眉，不快地打断他的话：“不要这么说自己，你人不错的。”
叶冰明瞥了瞥王璟清明的眼，掏出绣帕抹嘴：“要不你过段日子跟我回宫，先训练一番。日后，就当我的侍卫吧。”王璟听了刚打算谢恩，歌天涯便扶住了他，淡淡笑了笑：“这就不必了吧。”王璟见王爷别开脸，便也作罢。他也只是做礼数，心底也不怎么愿意的。
叶冰明透过余光看见了，忍不住醋意升腾，冷着脸挽住歌天涯的左臂，见她对自己宠溺地笑，这才弯起嘴角。蓦然觉得自己当她的弟弟，也没什么不好。
“还要去哪里逛？”歌天涯身着男装，倒也是俊美非凡，只不过领口系得比较紧，有点难受，就忍不住松开些，露出V型的一块雪肌。
“姐姐，冷。”叶冰明顾不上脸红，想替她扣好领子，指腹触及那片温热的肌肤，蓦然想到什么又收回手来。差点忘了姐姐的不同寻常呢。“冷的话要自己扣上，生病就不好了。”
歌天涯笑了笑，不觉得有多冷，只觉得凉凉得惬意。“会注意的。”
转回视线不经意看到一身红衫的泪痣男孩，是璃。
他冷着脸抬起头，看到一身男装的歌天涯，擦身而过的时候点了点头，身后还有一个粉面小萝卜头紧紧跟着，小脸上泪痕还未干，还掺着怨气地看了她一眼。“师傅~”
歌天涯哑然失笑，低头后大骇，失声喊住璃：“等等。”
他一路走过的地方，血迹斑斑，但却非他的血，而是收在手侧带血的刀刃流下的。
叶冰明意识到璃杀了人，看向他的眼神未免带有浓浓的警惕，拉住歌天涯。
璃瞥了他一眼，冷面竟浮起淡淡的一个笑容：“有事就上楼谈，怎么样？”言罢，和小萝卜头进了前面的酒楼。歌天涯三人也跟了上去。
……
“找我有什么事吗？”璃看了眼徒弟哭红的眸，缓缓擦拭着刀刃问。
“你刚刚杀了人？”想起那个染纤尘的委托，歌天涯咬紧了唇：“是季安源？”叶冰明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得紧。
璃不答反问她：“他跟你什么关系？”歌天涯一怔，半响回答他：“是朋友。”
“……我肚子饿了，总要填饱吧？”璃笑了，言下之意是他没有杀人。小萝卜头这才明白歌天涯喊住师傅的原因，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师傅是好人，不是坏人。”
原来如此……歌天涯盯了小萝卜头一会儿，了然地笑笑：“你变得开朗多了。”璃并不做声，静静喝茶，看着下面喧闹的街市。
歌天涯也没什么话好再提，坐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到了楼梯口，璃忽然出声：“我不会杀他。”歌天涯对他感激地笑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总觉得自己欠殷长情很多，真的是不忍看他失去肉身，继续没有知觉当个老鬼。她也是知道鬼魂找到一具适合的肉身有多难。就算只当他是一个朋友，这也是她该做的。
“姐姐，你何时认得丞相之子？”叶冰明想起季森然那张脸，连带着对未见过面的季安源厌恶起来，更何况这个丞相之子和歌天涯还有几分情意，虽不知是什么情意。想到歌天涯回答璃与他的关系时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些气闷、
“他……其实你也该认识的，他就是殷长情。”见王璟并未注意，歌天涯悄悄附耳告诉他。
不会吧……那个大坏蛋？想到他戏谑的可恶嘴脸，叶冰明阴沉了脸。心里却放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