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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怎么敢死? ...

  •   世界都仿佛暂停,等待着她的清醒。
      可是她真的好累好累,就让她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泪水一滴一滴的冰凉,在憔悴的眼角冷寂地荡漾,爬满整个瘦削的脸庞。可即使这样,也无妨,最好能让她睡到地老天荒,醒来再也见不到他的张狂。

      时凌骁望着她长长的睫毛早已被晕湿,标准的脸型上那一道血印更加狰狞,仿佛一下变成了一个血盆大口,稍一张口,便能将一整个人吞噬。
      她又哭得泪流满面,总是这样哭得无声无息。
      心上仿佛有一把绣钝的刀,在他的血管上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切割着。紧握着拳,强忍着某种情绪,薄唇微微地颤抖,眸色一沉,还是伸手拉开了门。

      “不要……求你……放过我……”低沉却无助地请求,夹杂着啜泣声微弱地灌入他灵敏的耳府。
      时凌骁的心一紧,寂静回眸,望见她的美眸仍紧闭着,整个人毫无生气地瘫软在舒软的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仿佛都没有生命的迹象。
      她还是没醒吗?
      “鹿——鹿!”冷鹜的表情一滞,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床边,想要赶快把她叫醒,却又害怕把她叫醒,“鹿——鹿——鹿!”喊出的音节错落有致,在这一空房间里回荡。猛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抽离出自己的生命,叫他忽然间害怕起来。

      “鹿!”他伸手触着她的脸,一点点拭去她的泪。怎么可以,那么坚强的贝以鹿怎么可能就这样消陨。一切都还没完,她怎么可以提前结束!不可以!

      拿出了电话,“桑楠,不管你在哪里,20分钟,赶到我办公室!”森冷地下了一道旨令,不容违抗。

      “呵呵,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死?”冷讽地声音用无比虚弱的声音诠释而出,幽然而飘渺,捉摸不透,若即若离。贝以鹿空泛地眨着眼,果然,他又开始上演这样的戏码。桑楠,该是他的私人医生吧。他倒是还算慷慨,把自己的私人医生借用给她,她应该感到荣幸么。莫然的悲凉从四肢百骸灌入细胞的每一寸,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回头,他已然看见她无力地掀开了眼,眼中锃亮的秋水似乎已经干涸,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你知道就好!别再挑战我的极限!否则你现在的模样,就是你的下场!”时凌骁悚然丢下一句厉喝,“砰”的一声夺门而去!

      坐回办公椅,心中却莫名地心烦气躁。开了门,大声地一吼,“Aescn!”
      “总裁!”随即,便有一个西装革履极为得体的男子恭敬地上前喊道。
      “进来收拾一下!”时凌骁烦躁地命令道。跑到了一旁的吧台,开了一瓶人头马,独自饮了起来。
      Aescn不明所以,待看到那地上的一片“废墟”状态时,不禁瞪大了双眼看向时凌骁,总裁这是他太闲了,还是觉得他这个助理太闲了?故意弄出点事来?太不可思议了!
      031不要碰她!
      “还愣着干什么!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时凌骁再次怒吼道。
      “是,总裁!”Aescn习惯性地回应道。
      触到时凌骁那狂暴慑人的神情,才意识到自己答错了,又立即改口,“不,不是!不……我是说我马上就收拾!”Aescn颤颤巍巍地说完,额上已是一层虚汗。立马噤若寒蝉地收拾整理地上散乱的资料。
      绝对不正常!绝对吃了火药!Aescn暗自腹诽着。

      “这个……”Aescn举着那些人头狗面的画稿有些不知所措,遂请示时凌骁。心中自是一片迷茫,总裁何时对这样的漫画感兴趣了。
      “放一边,你先出去吧!”时凌骁心情不悦地吩咐着。

      Aescn刚出门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桑楠,气喘吁吁地样子,横冲直撞,差一点就撞到了他身上。
      Aescn看见他,心中生出疑窦,但还是在他胸前义气地捶了一记,“兄弟,自求多福。”
      桑楠无比受用地接受了Aescn的友情提醒,汗涔涔地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不好,要迟到了!立马敲了下门就奔进了总裁办公室,“时总,我来了。”桑楠不敢抬头看时凌骁,生怕他计较他迟到的问题。
      可是如果不经过“望、闻、问、切”,又如何能知道他的病情?桑楠硬着头皮将目光锁在时凌骁身上。在喝酒,那应该就是没事了,那干嘛还十万火急地把自己叫过来,让他误以为人命关天呢!桑楠又在心中抱怨了一番,看着时凌骁那印堂发黑,肝火旺盛的样子,桑楠颤了颤。

      “在里面!”时凌骁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臆测。
      桑楠狐疑着推门走了进去。饶是他见惯了各种大伤小病,看到贝以鹿那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样子,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她那么寂静地躺着,空洞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情绪,仿佛是失了灵魂的躯壳一般。脸上的那一道细长的伤痕更是刺得人心疼不已。

      “时总,这……”
      “少废话,我要她玩好无缺!”时凌骁的命令不容置喙。
      桑楠的呼吸漏掉了一拍才又跟上,“时总,你是从哪里把她救出来的。有没有报警啊,一看就是受了虐待的样子。”桑楠皱了皱眉,弯下了身子替她检查着伤口,暗想着谁这么不人道,下手竟然这么重。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之念。

      “少废话。赶紧治好她!我要她完好如初。”时凌骁瞬间下了一道死命令。
      桑楠有些憋屈,他是医生,又不是神仙。所谓对症下药,总要知道她的伤势从何而来吧。不过就算他不说,以他的经验,也已经了如指掌了。
      桑楠一丝不苟地开始检查贝以鹿的伤势,不去理会时凌骁的冰言冷语。
      桑楠刚想要扯开覆在贝以鹿身上的薄毯,进一步检查她的伤势。却被时凌骁抢先一步弹开了手,“你不要碰她!”那深邃的眸子里竟猝然爆发出一缕可怕的精芒。

      桑楠错愕地抬头,审视的目光落在时凌骁的脸上,看到他深眸中的千万种情绪,才直起了身子,略带为难,“不让我检查,让我怎么治疗啊!”一半揶揄,一半委屈的口气,又玩味地耸了耸肩,“看来我没法伺候时总了,还请时总另请高明!”

      “少跟我来这一套!赶紧开药吧!”时凌骁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想他被誉为当代的神医,若是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那真是在医学界没法混了。
      桑楠撇了撇嘴,从自己的医药箱中拿出了一盒药,“给!特效药!”
      “对得起我给你的出诊费!”时凌骁毫不客气地拿过他的药,无比鄙视他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临走前,桑楠不怕死地坏坏一笑,极为八卦地问,“时总,这些不会是你的杰作吧?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啧啧……”桑楠的一系列小表情极为丰富。
      时凌骁简直想一巴掌将他拍到负一层。“滚你的!”一张阴翳的脸骇人的森冷,狂暴地低吼着。纵然相识多年,他此刻也没有好脾气,丝毫不留情面。当然,他也相信,桑楠绝对是当面的嘴上功夫。他的医德和医术绝对能够保证。

      ————————
      他果然还是舍不得自己死。贝以鹿每每想起那一日的惨烈,总觉得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又升级了。
      经过三四天足不出户的调理,贝以鹿已经完全恢复了。当然还要感谢他的及时出差,让她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疗养。
      至于去欧时帝国工作,她是逃不掉的,下个星期报道是他给出的最后期限,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门铃声忽然响起,让贝以鹿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看到简骆霖站茕茕孑立地在别墅门口,贝以鹿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问道。
      当我们转身各自归途,再见便是形同陌路。
      这是贝以鹿曾经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话,现在她总算可以这样去做了,那么坦然的。

      “以鹿,你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好吗?”简骆霖帅气地脸上勾勒出些许的无奈,磁性的声音中带着请求,墨色透亮的黑眸中饱含着一种叫做追悔莫及的情绪。
      “进来吧!”或许,好好地交流一次,会让他彻底死了心吧。
      回首已千年,他们之间反正是再无可能了。

      “以鹿……”简骆霖刚要开口,他口袋里的电话便不合时宜地响起。竟然还是那首《As long as you love me》,曾经他们共同的铃声,却没想到他会沿用至今。心底千万种情绪窜夺而过,最后还是归于云淡风轻。她已经不是她的贝以鹿了,不能随便就被他感动地痛哭。

      简骆霖漠然地扫了一眼手机,便直接掐断了。
      贝以鹿淡漠地望了他一眼,“随便坐吧,想要喝点什么?”生冷的口气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清冷的雨丝从敞开的落地窗飘进了屋子,驱散了一些烦闷,也陡然增加了几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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