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0.停刊太久也是会忘记前因后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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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的暖灯光将室内两人的影子拉长，并延伸至厚重书架的阴影里。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利加坐在绒毯上，逗弄着手中的金属飞球，金属球落在他手上，自动换了形态，变成箭头的模样，仔细看的话，上面似乎还有些暗红的痕迹。他另一只手轻轻搅动着茶杯中的汤匙，那味道一闻就知道是地球产的。
咲夜板着脸，目无表情地说，“利加大人打算把高杉晋助怎么办？”
“你很关心吗？”利加反问，手指轻轻击在箭头上，箭头又重新飞起来，绕着咲夜缓慢地转着圈儿，似乎在窥探咲夜的反应。
咲夜冷哼，也不去搭理嗡嗡作响的金属箭头，只皱眉。“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他换个地方吧。”
“哦？我交给你的任务无法完成么？”利加笑得有那么一点儿讳莫如深。“明明是很简单的任务啊，甚至不用你挥刀流血。”
“他要人暖床啊，难不成利加大人你要自己去么？”咲夜哀怨地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更宁愿去过那种刀头舔血的日子，而不是和那个高杉晋助安静地同处一室。
利加的笑容就这么刚好卡在了嘴角，他眯起眼睛觑着咲夜，额头隐隐爆出的青筋在无声地宣泄他的怒气——被冒犯了。“我去了还要你做什么？”他甚至没注意自己的怒点有些不对。
金属箭头似乎在附和主人的怒气，向着咲夜的脑门“啄”了下去。
咲夜随便一挥手，将恼人的箭头打到一旁的挂毯上，箭头挣扎了两下，却无法将自己拔/出来。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低下头。“利加大人让别人去吧，我大概不是他的对手，他看起来很……危险。”
利加冷笑一声，放下唇边的茶杯，用手帕慢慢地擦干净唇角，这才道：“我以为你喜欢危险。算了，细想起来，我好像没有强迫过你去执行你不喜欢的任务吧。”
咲夜松了口气，略施一礼，就打算退下去。
“等一下。”利加瞟过来的眼神让咲夜有些心惊，她下意识地接过对方扔来的东西，低头却发现是把锋利的匕首。“你最近似乎不太沉得住气啊？”利加看起来很是愉悦。“杀了他会不会好一些？”
匕首映着咲夜暗红色的外衫，活像已经沾了鲜血一样，散发出丝丝寒气。咲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利加挥退。
“明天到大厅来见我。”
咲夜目无表情地退到走廊上，她心里有一团不知名的火焰，驱使着她，让她想把手中的匕首往冷冰冰的金属墙壁上，狠狠地来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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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夜的寝室一片黑暗，高杉晋助躺在床上，没有火从而无法抽烟这件事让他有些烦躁，他摩挲着手里的烟斗，凭借良好的夜视力仔细环视屋内来打发时间。
寝室和它主人平时的样子差不多，冰冷地有些欠缺人气儿，就连她的气息都微弱地近乎于无。
但还是能看出些端倪来。
比如，寝室主人似乎偏爱甜牛奶；比如，寝室主人应该是习惯睡床而不是榻榻米；再比如，看被子的厚度，寝室的主人应该很怕冷。
高杉晋助皱眉，咲夜的寝室摆设极少很是空荡，确实再也看不出来什么更多的信息。他想起，咲夜似乎偶尔提及过，说她自己常年跟着第十一师团的飞船飘荡，很少会回到利加所在的星球。
正当他想进一步回忆有关咲夜的事情，外间突然传来些微的声响，是熟悉的脚步声。他没有作声，只眯着眼看那个刚才落跑的家伙走进来，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发觉高杉晋助还醒着的事实。
咲夜攥着袖子里的匕首。
她的目光扫过高杉晋助，对方并未动静。咲夜并不想探求他是否醒着，她更希望高杉晋助是睡着的，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不要动，不要说话，这个样子便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不会再出现什么让她困扰的事情。
咲夜坐在那里，很多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很好奇，如果自己现在多看高杉晋助两眼，会不会变得不忍心从而下不了手呢？
所谓“喜欢”，是真得能把人彻底颠覆的东西么？连生存的方式也可以改变么？
她侧过头，安静地打量着高杉晋助，希望能够得到想要的答案。
如果她真得下不了手的话，那么“喜欢”，大概便是种毫无道理而又残忍到惹人生厌的东西吧。
什么嘛~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像是受了蛊惑般的，咲夜伸手想要去触碰高杉晋助左眼的绷带。
住手……如果不住手的话……有什么就……
咲夜的手堪堪停在了高杉晋助的脸庞，然后默默收了回去。这种隐忍的感觉太过熟悉，却不会因为熟悉而变得哪怕稍微好过一些。
不是没有猜测过，如果这张睡颜真的属于她，也许很多东西就会变得不一样。
脑海里似乎掠过一闪而逝的烟火。
唇角的微笑变得凉薄而略带嘲讽意味，咲夜第一次感觉到，被抹去记忆会是这么悲哀的一件事。
也许这就是报应，是她背弃过去的报应。
所以过去也会背弃她。
【杀了他会不会好一些】
利加低沉优雅的声线在耳边被无限次放大。
【杀了他会不会好一些】
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袖子里滑了出来，锋利的刃差点儿割破咲夜自己的手指。
其实只要一刀，不管落在谁身上，有些事情就能永远地终结，就可以不必知道地那么清楚，最后的痛苦就会结束。
那么……原则又算什么呢？她所失去的，所坚持的，所不顾一切也要活下去的愿望又算什么呢？
屋子里太黑了。而且就算她推开窗，也看不到指引方位的星辰，而是混沌一片的宇宙。
刀落得很慢，咲夜很诧异自己拿刀的手居然依旧平稳。她又是为了什么拿这把刀？
一开始又是为了什么拿起刀的？
直到她的手腕被高杉晋助攥住。
“我知道你醒着。”咲夜说，却没有半分被抓现行的窘迫。
“哦？那你这是要做什么呢？”高杉晋助语带调笑，也不着急起身，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咲夜。
“杀你。”咲夜笑起来，她看上去心情出奇地好，就像杀掉高杉晋助是一件非常有趣值得她投入精力的事情似的，而且并不怕明明白白地讲出来。
“那现在被我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办？”高杉晋助饶有兴趣。
“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计划B这种东西了。”咲夜坦白，随机意识到对方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莫非你觉得我下不去手杀你？还是我杀不了你？”
“你比较喜欢第一个答案，还是第二个？或者由我帮你再想个答案？”高杉晋助不紧不慢。
“你先放开我。”咲夜的手被他握得发疼。
“可是你拿着凶器。”高杉晋助拒绝。
“我还没行凶，这不算凶器。”咲夜右手一松，掉下来的匕首就被引线拽回左手反握，她一翻身跪坐在高杉晋助身上，过长的红色制服外衫搭在床上，匕首被她按在高杉晋助的颈侧，“现在差不多是了。”
“离天亮还早得很，我还想再跟你说说话。”咲夜俯下身去，她的眼睛亮的很，带有侵略性地看向高杉晋助。
“你确定要维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亮么。”高杉晋助笑得胸腔微震，他很少看到咲夜带有攻击性的一面，这个会为回忆和过去而痛苦的女人，不知道是因为习惯了隐忍还是太过无所谓而过于波澜不惊，平常虽然也会露出其他的表情，但这次的模样令人分外想要探寻。
常年的杀戮和游走于黑暗所遗留的产物，穿过温柔的表象，复苏。
却并不讨厌。
咲夜匕首加重了力道，“刀在我手里，所以乖乖听我的好吗？我还不想伤害你。”她侧过头，几缕发丝滑下来擦过高杉晋助的脸颊，笑嘻嘻地补充，“如果情况反过来的话，我也会乖乖配合你的。”
“为什么利加大人想要杀你？”
“大概一半是因为春雨的关系，一半是因为我带走了他喜欢的玩具。”高杉晋助抬起手，略显轻佻地将咲夜搭下来的发别到耳后，成功地让后者皱眉。
“……你在挑衅？”咲夜抿唇，腾不出手来便踢了一下高杉晋助作为警告。“那京极临川呢，他为什么要杀你？”
“你很在乎他嘛。”高杉晋助戏谑道，“我死了又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问的只有这些么？”
“我很喜欢你？”咲夜突然问。
高杉晋助短促地哼笑一声，那表情像是在取笑咲夜一般。“大概喜欢到想要一起下地狱。”
“那你呢？你喜欢我么？”咲夜追问，她盯着高杉晋助的脸，不想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就算她真得很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好了，可如果对方要是不喜欢她的话，那岂不是有些，令人，难过？
不被喜欢，不被接受的话，是会难过的吧。
“做都做过了，还问什么呢。”
“喂。”咲夜截断，羞愤让她的表情变得诡异。她努力压抑着心中各色情绪，慢慢俯下身，握着匕首的手抚上高杉晋助的胸膛，对方的身体很温热，让她觉得自己越发冷起来。
她凑近高杉晋助，近到甚至能感到对方的呼吸。“爱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咲夜顿了一下，又失笑，“算了，这种东西，如果自己不明白，怎么问别人也无济于事的吧。”她环上高杉晋助的脖颈，睁着眼吻了下去。
像是在验证什么一样。
“……你在发抖啊，怕什么呢？”高杉晋助揽在咲夜腰间的手臂缓缓上移，箍在颈间，不容后者逃避地问。
这一问却像是踩了猫的尾巴，咲夜啪地一声打开高杉晋助的手，站起来整理衣衫。
这个男人，似乎清醒得令人……讨厌，很多明明可以视而不见的事情，他却偏要扯开你的伤口，将所有一切你不想承认的事情呈现在你面前。
让你无路可退。
“给你一个活着回去的机会，如果你能打败我，不管你要对春雨或是京极做些什么，都是你们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40.停刊太久也是会忘记前因后果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