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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四面楚歌的新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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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我的座位非常的不满意。简直就是四面楚歌。
尽管我已一再地对番薯强调不要再叫我幼儿园的小名,他还是天天,天天亲昵地喊我阿宝阿宝,喊得无数人为之侧目,同时也给那些爱好八卦的女生们新添了有趣的谈资。
我再一次拜托你,潘喆银,在学校请叫我闻樱,我趁人不注意,死死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叫闻樱!
他却露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可是,可是我觉得这样叫比较亲切啊……
我觉得叫你番薯比较亲切那我可不可以叫你番薯呢?
可以啊!
……
番薯番薯番薯俗不可耐的大番薯!我在心里狠狠地喊。
早读时,后面的那位又第N次地,霸道地把桌子往前挪。
喂,你的位置已经很大了啊,你看你弄得我几乎都坐不下了!我愤愤不平地敲他桌子。
我是督促你减肥。他连头都不抬,淡淡的说。
我忍着气不跟他计较:你的英语作业呢?
他抬起眼皮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懒懒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试卷。我心里烦他,当下收了试卷就走,却又似乎隐约的再次听见“笨蛋”二字,我憋着气回头,他却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我瞬间怀疑起自己的听力。
借我一支笔,我的忘带了。化学课上,他又一次厚脸皮地跟我借开学以来的第三支笔。
天天借笔……你吃笔的哦,司马云杰?我不理他。
借我一支笔。他不死心地用手戳我背。
你好烦啊司马云杰!我回过头不耐烦地对他说。
彼此彼此。借我一支笔……
英子!司马云杰!认真听课!
噢……我立即回了头。
喂,笔……他还是死不要脸地低低说,声音小得只有我才听得见。
接下来整节课,他只要一有空,就小声说:笔,笔,笔……我没法当作听不见,又不愿小事化大告诉老师,只好又没志气地借了他一支:要还的!记住。
然而这支笔的命运就同前面的两支一样,有去无还。
喂,你带笔了没有?该还我笔了。下午时我催他。
我的没水了。他说。
以前借你的两支呢?
有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这个无赖!我想接下去他极有可能无赖到像阿Q一般说:你说我的笔是你的,你能叫它应你么?
我不再应他,直接动手翻他笔盒。没想到上层是空的,下层也是空的。
唯一的一支笔,我的笔,就握在他的手上。
司马云杰,今天先借给你,但你明天一定要还我笔。
那可不一定。
那你现在就还我。
他淡然地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皮继续做笔记,仿佛我的问题不值得他回答一般。
焦小雅侧身看了我几眼,漂亮的眼睛却闪着我不喜欢的光芒。她转过身不知跟番薯说了什么,两人压制着发出一阵笑。
我气极,气的不是我的笔,而是他一直以来的这种逼人抓狂的态度。
“还我笔”,我边说边抓住他手中的笔,他不躲不闪但就是不放。
“嗤——”,笔在书上划了长长的一道痕。我慢慢的松了手,心里不安。
他却出乎意料地,笑了一下。
很轻很淡的一抹笑,却无疑是笑。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却是在出乎料想的情况下,竟然呆了一呆。
“小气鬼”,他对我作了评价,把笔丢给我。
焦小雅于是又再次不嫌麻烦地扭身与番薯大哥互通有无,全然不顾身后的我拉长了脸。
第一节课语文摸底测试。我认真地答着题,我旁边那个懒人认真地抄着我的题。他几乎是我见过最懒的人了,空有一副漂亮皮囊。每次笔记、作业乃至课堂测试,都把雪白的脖子伸长,伸长,偷抄我的。被发现了,就大大咧咧绽放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大大方方地明抄起来。
我很不爽。
保护知识产权,人人有责。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就用胳膊把试卷严严实实地掩护起来。
他几次伸长脖子都一无所获,便不死心地来碰我的胳膊:
喂喂……
我不理他。
拜托你给我抄一题嘛!就一题。他又小声哀求。
我白他一眼。
成绩好了不起啊,他开始低低骂我:整天就会装,装清高,装劳模……
此人真是无可救药了,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算是最后警告。
他住了嘴,但过不了一会儿,又用更低的声音说我面露凶光印堂发黑什么的。
我忍无可忍,快速在他白嫩的手臂拧下一个暗红色掐痕。
你又来,他死忍着不叫出声来,这才真真正正地闭了嘴。
一下课,我旁边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地,火速围了小半圈不知哪个班的,奇奇怪怪的,八卦花痴小女生,叽叽喳喳,咋咋呼呼。弄得我连收作业都要不停地高喊“借过借过”,费力从肉墙里穿梭开路,烦不胜烦。
她们自然不是奔我而来,而是为“参观”我右边那个大花瓶庄笑铭。
“你生来就这个样子吗?”
“你有没有电过眼睫毛?”
“睫毛那么长会不会挡住你看东西啊?”
“哎,简直不敢相信啊……你有没有用什么护肤品?
“你……”
那张刚才还灵动跋扈的精致小脸瞬间凝聚起尴尬的表情,像一幅精美绝伦的油画蒙上了一层灰。
古有英雄难过美人关,今有花瓶难过丑女关哪!我近距离地,很有一种幸灾乐祸地欣赏着,暗暗感慨。
他不耐烦地挥手,似乎要赶走一群讨厌的苍蝇,并立即离开座位,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向“避难所”男厕奔去。
花痴女们攀谈不得,均失望至极,少许意志力薄弱的便郁郁寡欢地作鸟兽散了,更大部分则不死心的,退而求其次,转移阵地向我勘查军情:
帅哥叫什么名字啊?
帅哥有爱好怪癖么?
你好幸运啊!
能帮我拿到电话号码吗?
……
我不屑与之为伍,却不好太拂了同为女性的面子,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打发她们:
花瓶的成绩很差啦!
他整天不做作业的。
皮肤好可能是他睡得多啦,上课经常打瞌睡的……
也没什么好的,看多他你就看厌了……
……
几乎每句再普通不过的话,都能引起一小片痛心疾首的声浪,我一瞬间竟有了成为明星经纪人的错觉。
庄笑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影响我啊,我下课都没有片刻安宁了。他一回来,我就不满地冲他抱怨。
他理亏地没顶嘴,却还是毫无歉意地看着我: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把自己整正常一点啊!
我哪里不正常了?
哪有男的那么白的?我把“男的”二字咬得重重的。
那你说怎么办?他仿佛只会说这句话了。
呃,多晒太阳嘛,每天中午晒一晒。多吃巧克力,咖啡,芝麻什么的,总之一切黑的东西,保管你一个月就黑起来!
真的假的?他一副相信你才怪的表情。
当然可以信啊,你看她那么黑,经验之谈嘛!背后的□□又不冷不热地插嘴。
有很多女生缠着你吗?很多吗?漂亮吗?有阿宝漂亮吗?番薯死性不改地凑过来。
惨不忍睹啦!花瓶说。
是惨不忍睹啦,□□又开口,又朝我比了比手指,只比她好一点儿。
好像好很多耶,花瓶大概觉得我生气的样子很有趣,又不知死活地添了一句。我再次轻车熟路地伸手,给他的白嫩手臂留下曾经来过的痕迹,他再次大叫:
你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