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岔口[重生]》莫对月

54、油漆

　　派出所？萧然自认自己是一个本分的人，协助调查、了解情况什么的应该是电视里面才有的事，这辈子上派出所估计也只会和户籍警察打交道。至于老百姓耳熟能详的那句“有困难，找警察。”说实话萧然有一些怕。也许潜意识里面萧然并不想多与警察打交道，看见那一身制服总是有些心虚。所以即使是被夏大山威胁，萧然也只是选择搬家，而不是报警。有时候萧然也会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违法犯事，怎么会怕警察呢？可是那似乎是刻入骨髓里面的躲闪，以及莫名的惧怕让萧然并不想知道原因。只是这一次，萧然不能再逃避。

　　两位民警同志很客气地把萧然带到了派出所，当然季遥也是跟着的。此时萧然才发现报警的是自己的房东，老夫妻两个都坐在椅子上，老先生显然是气得不轻，一声不响但散发着浓浓的怒气；老太太的怒气倒是没有老先生那么强烈，但也没有了往日的和蔼，此时她正在说着事情的经过。

　　“……民警同志，我和我老头子是住在儿子家里的，想着这房子空着也空着，租出去也好歹有点收入。当时选择房西的时候也是挑了再挑，才选了一个学生。那小伙子由着他表哥带着，我看着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可是你看看这算发生的是什么事情？被人泼了油漆！这还是新房啊！这就被□□的找上门了！今早那边的邻居给我儿子打电话，我们还不怎么相信！同志，你可得给我们好好地查查是怎么一回事……”

　　“赵阿姨……赵叔叔……”萧然先跟自己的房东打声招呼，之后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自从搬过去跟季遥一起住之后他已经很少回租屋了。听赵阿姨的口气事情应该是刚发生，可是自己这三天参加了社会实践，那地方已经是郊区了，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萧然并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同志，你看看这个就是那个租了我家房子的学生，你有什么事情就问他吧！我听邻居说已经有好久没有看见他回家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在一番解释下，萧然终于明白今天早上有邻居打电话给房东一家，说早上看见她家被人泼了油漆，问他们是不是在外面惹到了人。赵阿姨夫妇赶过去看了差点没有气背过去。“那是我十几年的老邻居，处得还不错，不然的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会跟你说啊！我和我老头子也不会是在这里报案，一定是来这里协助调查了吧！我们这张老脸啊！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我这是造孽啊！！”
　　……

　　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本来今天学校早放学萧然和季遥还打算一起去菜场买菜，一起做饭，让钟点工阿姨歇上一天。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季遥带着萧然回家，阿姨烧好的晚饭热了一下，随便吃了一些后，季遥就打发萧然去睡觉，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季遥洗完碗，把餐厅收拾完之后发现萧然并没有睡下，而是靠坐在床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怎么还不睡？还在想今天的事？”

　　“没有……”虽然萧然是这么说，但季遥知道他有些言不由衷，显然没有亲眼看见租房的样子，让萧然有些不安。但是季遥并不认为自己把萧然带回家的决定是错误的，今天一天对萧然而言太累了。虽然萧然并没有说，但季遥知道在派出所的时候萧然很紧张，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才真正地放松了下来。

　　“就不要想那些事了，不是答应房东帮她把门什么的重新换过，墙也重新粉刷过吗？等明天联系一个装修的也就可以了，并不用费什么神。至于肇事者，不是还有警察吗？你不用操心了！早些休息吧！”

　　萧然虽然认为季遥的说法挺有道理的，但是他就是放不下心，总是想要亲眼看一下。“我……还是想去看看……”

　　最后季遥还是没有拗过萧然，放心不下的他也跟着萧然来到了租的房子。外面已经繁星点点，银色的月亮伴着他们一路行来。时间已经不早，大多数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路上偶尔有一两个上夜班下班的人匆匆走过。萧然和季遥骑着自行车进入了小区。

　　行至楼下，萧然反而有些犹豫，大楼底下的防盗门就像是尘封的锁，一旦打开，那些尘封的记忆就会浮现，不论是欣然接受，还是退缩抗拒都不再由萧然选择。掏钥匙，开门，萧然似乎没有了之前的急迫，好几次都对不准钥匙孔，不知道是因为天黑的原因，还是下意识的逃避。

　　“怎么了？”季遥似乎有些察觉，开口询问，见萧然开门似乎有些困难，也就不等着萧然的回答了。季遥随手拿过萧然手中的钥匙，掏出手机照明，利落的打开了大门。

　　萧然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他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即使他已经重生。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当你重生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改变。”熙少的话重新在他的耳边浮现，即使熙少如今正在闭关。萧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见那些命运的轨迹，而他自己正沿着那种变幻莫测的轨迹前行……

　　萧然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他租的房子的门口，其实真正做出了决定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所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是如此。真正站在门口，看见了事实才发现与现实与想象是有差距的，即使在派出所的时候萧然已经大致了解了经过。

　　被泼油漆，这种场景一般出现在香港的警匪片中，还要写上“欠债还钱”的字样，正所谓是□□讨债的经典桥段。在天朝，治安还算稳定，□□并没有如此猖狂，所以最常见的反而是拆迁时那随处可见的大大的红色的“拆”字。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对着门上写着的八个大字，用红色的油漆，写的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扭曲的八个大字，两个成语“恩将仇报”和“忘恩负义”。

　　萧然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他只是一个有些懦弱，有些胆小的普通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八个字会有用在他身上的一天。他有了一些明悟，也可以想象到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等待警察告诉他答案了。

　　“你还好吗？”季遥拍了拍萧然的肩，说实话刚看见这八个字的时候季遥就想到了会是谁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并不能肯定，但也是八九不离十的，也只有那对夫妻不想让萧然过的舒心。但是季遥不确定萧然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萧然时不时受了打击。

　　萧然没有说话，在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中季遥看不清萧然的表情，但季遥感觉到了压抑。季遥转过萧然的身子，把他拥入怀中：“没有事的……”

　　萧然的喉间发出了一些意味不明的声音，季遥分辨不清那到底是哭声，还是笑声。这一晚两个人谁也没有入睡，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拥抱着，睁眼到天明……

　　这一天之后萧然就有一些不对经，总是不自觉地发呆，有时连季遥在他耳边说话都会听不清楚，整个人就好像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季遥有些担心，但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让萧然报警，告诉警察泼油漆的人，萧然又不愿意。

　　这样的萧然季遥有些接受不了，甚至还和萧然吵了几架，可是最后都是以季遥失败而告终，因为萧然根本就不搭理季遥，两个人连架都吵不起来。

　　在季遥无计可施，准备直接自己去找警察的时候，萧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