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当世》方鸿渐

6、第五章 车祸

　　那一瞬间我头皮发炸，看来我还没适应这鬼世界呢。那白眼怪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白色的眼睛像车灯一样照过来，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怖。

　　我们不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都紧张的抄紧了手里的家伙。小鹅想下去会会它，我和肖宁城阻止了，整栋大楼砸下来都没有事，我们仨估计不够塞牙缝的。

　　我还想着开车撞过去，不过同理可得，我的车子会报废的我的紧张要到了极点，十分沉闷，让人不知所措。而那白眼怪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像是MP3没电了。它全身暗红，像个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它咋了？”我问，握着方向盘一脸茫然，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囧。

　　“白光是它的眼睛，它闭上眼睛所以白光不见了，它之所以要闭上眼睛可能是要睡觉了，它之所以要睡觉可能是太累了，它太累说明那大楼砸下来对它有影响，所以可以说明...”

　　“好了好了，我怕你还得推出个它是想□□了出来，少说两句吧。”我打断了肖宁城的分析。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说不定呢。”我一听鸟大了这三个字我就想一巴掌拍死他，不带这么没文化的。

　　“我倒车，别走这儿了，说不定这怪物善良，不忍杀生，闭上眼睛当没看见我们，让我们走。”我打趣，两人没理我，小鹅还是一脸凝重。“怎么了？”我问，她便指了指那怪物。

　　怪物眼睛又白了。

　　而且这次他不是站在那儿了，它在运动着它的手臂关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像塞了个狗不理似地。这怪物手奇长，虽然细小但是看得出是十分精壮的。它的准备运动做完之后，那双眼睛便盯着我们这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了个去的，不妙啊。”我说道。

　　“快开车！从它旁边抄过去，等它离得再近点就不得鸟了！”肖宁城迅速说道。

　　我心说你是不得鸟了，因为你鸟大了。然后抓紧方向盘，脚踩油门，高呼一声：“坐稳了！”便发动了车子。

　　那怪物站在路中间，看见我发动了车子，便停下不动了，耸起双肩，作出要迎接的架势，我见它那么胸有成竹一下就萎了。离它还有差不多10米的时候我打了方向盘，向左转了过去，它伸手想抓住我的车子，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右边的倒车镜“啪”的碎了一地。然后我们便超车开走了，我在上方后视镜里看见它还在那，正面向我们的车子，直直地站着，大有一副你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的架势。

　　我喘了口气，心说逃过一劫，胸口的狗不理也下去了，肖宁城松了口气，只有小鹅还在四处张望着，确认那玩意没跟上来。

　　我拿起车座旁的怡宝，大口大口的喝着，压了压惊让自己冷静，然后递给了肖宁城。

　　“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打算？”肖宁城一边喝水一边问，然后又把水递给了小鹅，小鹅没要。

　　“先去加油站吧，多弄点汽油和补给，找个地方过一段日子先。”我说道，看着车窗前方，那条无尽而孤寂的只留着黄色路灯的道路。

　　“不错的主意，那我们去哪儿过神仙日子？”肖宁城把水放回了车座旁，然后不知从哪弄出了三包饼干，给了我们一人一包。

　　我也有些饿了，撕开包装便大口咬了一块，味道还不错，是苏打饼，一下觉得色味俱全。因为饿了这时候感觉饼干特别好吃。“军队把整个Z市都包围了，这儿是应该是感染源，我想在这里面住那么十天半个月的，然后再出去，看看军队能不能把丧尸都搞定。”我边吃边说。

　　“不能呆在这了，如果情势无法控制的话政府肯定会采取极端手段的。我们得会那个仓库，那箱子里有很多装备。”小鹅说道，她没吃饼干，而是放在了她的裤袋里。

　　“说到这，我还想问一下，你们当时到底在干嘛呢？”我顺带一问。

　　“就是一些地下组织的交易，没什么好说的。”小鹅面不改色，“仓库的箱子里有军火、防弹衣，有必要的话我们得硬闯过去。我打算把丧尸引向军队，然后趁混乱逃出去。”

　　“这个难弄，Z市被两条河包围着，军队只用炸桥就可隔离我们了，丧失过不去。”我道。

　　“不，你疏忽了一个陆地防线。”小鹅回答，我明白她说的是两条河之间唯一的陆地防线，是一座山脉—岩长山，刚好把两条河流隔了开来。我再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法，觉得不可行，或许小鹅做得到，但我和肖宁城可没这好的身手。我反对，肖宁城也反对。

　　“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住几天再说，我觉得军队顶不了丧尸多少天，看刚才那怪物就知道。”我说。

　　“所以军队可能会用核弹轰炸这儿的，这就是我干才说的政府的极端手段。”小鹅答，然后我无言以对了，咽了口口水，觉得确实有可能。

　　“那怎么办？”我无奈了。

　　“希望军队在发射核弹前就被丧尸搞定吧，虽然这想法多少有些变态。”小鹅答，又开始把弄起小刀。

　　“或许只能冒险了，不过我还是觉得核弹有些不靠谱，Z市才多大，再说...”我话未说完小鹅就伸手捂住我的嘴，我懂事的不再开口，然后顺着小鹅的眼神瞄着，没发现什么怪东西。我刚想问怎么了，只听车顶一阵巨响，“撕拉”的划出一道长音，我抬头一看，发现车顶已经凹下来了，有什么东西在上面，那东西又开始抓车顶的铁皮，硬生生的撕开了一条口子，看得我胆寒。

　　“林潇！看路！”肖宁城大喊，我才立即转移注意力到车窗前，那场景让我无法言喻，那是...丧尸群！那数量可能都要上百了！它们呆立在那，一摇一摆，人头涌动，像一片死人海，令人发悚。

　　我连刹车都踩不及，车子一下撞入尸群中去，然后人仰马翻，人海中像泛起了一片波浪，接着形成风暴。我的车子因为撞到太多的丧尸两股力量相冲，在撞击中失去了平衡，侧翻下来，我们便也晕头转向的跟着滚。车子带着巨大冲击力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嘶”声，无数的丧尸像蝗虫一样“啪啪”地打在车窗上。然后车子滑到了头，“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我便随着惯性往前一翻，撞在车窗上，一下晕了过去。

　　这一晕觉得天地乾坤的翻转了，嘴里里冒出血腥味，脑子晕晕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便看见了冒火的卡车，有人拉着我往后拖，有几个面容狂躁的的家伙冲了过来，有个人影快速的跑了过去，手中的小刀银光闪闪，那两丧尸就倒地了，我边看清那人影是小鹅。

　　我的头有些晕，卡车上的火焰发出“咔咔”的爆裂声，在那张牙舞爪。四周还有非常多丧尸，一个接一个的跑过来，小鹅迅速地在它们之间穿梭着，一下鲜血淋漓，在路灯下透出暗红色的诡异光芒，空气里瀑着血腥味，让我胃中翻腾，反胃得很。

　　“林潇你要醒了就起来自己走，我要去帮小美女了。”头上传来的声音，我抬头一看，看见托着我的肖宁城。肖宁城见我睁开眼睛了还能抬头看他，扔下我就抽小刀去了，我心说我去，摔在地上，没敢怠慢，立即爬了起来。肖宁城抽出小刀高喊着：“英雄救美去咯！”我便也想找个武器，但我只找到把剪刀。

　　“X了个O的。”我心骂，然后拿剪刀畏畏缩缩地躲在路边车站牌那，丧尸像溃堤的黑色洪水一样向我们涌流过来，不过大部分都往小鹅、肖宁城那儿去了。有那么几只口味独特的向我追了过来，尽管我一直解释我都半老徐娘了肉不好吃。

　　它们很快成圈包围了我，我拿着剪刀不知该往哪儿捅，我心里还有些估计和束缚。这些丧尸除开脸难看点，完全就和我是同类，我没有经历过杀人，对于这些丧尸有些那一下手。

　　不过事实证明由文艺青年变为二逼青年真的只有一步之遥。有只丧尸“哇”的扑了过来，我一怕也“哇”的把剪刀捅了过去，一害怕什么都不管了，剪刀捅进丧尸的眼睛里，血浆和着一些莫名的液体迸了出来，射了我一脸，脑子一下就懵了，恶心死了。

　　接着又一只扑了过来，我出于本能的反抗立即把剪刀往它脸上捅了过去。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干掉两只丧尸了，很没志气的在心里骂了一句林潇你真帅，然后一大意，一只丧尸就从旁边把我推到了。

　　“操！”我临倒前骂了一句，侧倒在地上撞得我肋骨生疼。我反身看着那只丧尸，它大张着嘴想向我咬来，我一手掐住了它的脖子，另一只手拿起剪刀就捅了过去。

　　旁边又几只干枯的手向我伸来，这些丧尸神经都已经死了，因而用的力量没有束缚一定极大，我推开趴在我身上的丧尸就滚了开来，逃向围上来的丧尸的一个缺口。翻身一跳，发现四周都是黑压压无尽的丧尸，透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我又退守回车站牌那，不能让自己腹背受敌，接着我由于收拾了几只丧尸而怡然自得的心情一下没了，我意识到这里的丧尸太多了，或许我现在收拾得了三四只，但等会又会上来十只，干掉十只后又会上来二十只，无穷无尽直到我精疲力竭了，然后我就完蛋了。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弄死了两只丧尸，然后把它们的尸体顶在我的面前，挡住了两边侵袭上来的丧尸。后面的丧尸压上来，因为这两只东西的间隔它们想碰到我不是那么容易，但不断有枯手从缝隙里伸过来，我便要把那些伸手来的家伙搞定，但这十分费力气，没几下我就精疲力尽了，我一边喘着气，一边去看小鹅和肖宁城在哪里，拼命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很快我就绝望了，黑压压的尸群像黑夜中的芦苇丛一样摇摆，在这芦苇荡中我根本找不到肖宁城和小鹅的身影，我发现除了丧尸的哀嚎，一切都那么平静，让我感觉很不好，一个糟糕的念头冒了出来。

　　说不定他俩已经走了，而我刚好做了个肉饵，而且还是现成的肉饵，我被抛弃了？

　　那种绝望的气息包围了我，但随后我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不能放弃希望。

　　我得靠我自己了！

　　我抬头看了看车站顶部，只有两米多高，如果我能踩在丧尸的身上以我的身手上去轻而易举。很快我便在脑海中构思了一系列动作。那些丧尸越挤越多，挤压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压得我胸口都有些痛了，再不行动我会被卡死在这的。

　　我收起剪刀，双手抓住了两丧尸的脑袋，然后借力一跃，顺着往上的力量我在空中反了身，接着踩在了两只丧尸身上，手便抓住了车站顶，双腿一蹬，我便翻上了车顶。

　　下面的丧尸看我一溜烟跑了，不甘心的伸手向上抓，并发出像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的呜声，我叹了口气，心说还有活命的余地，不至于一点希望也没有，至少我还有时间去找出逃之道。

　　我蹲在车站顶上，这儿为了给乘客挡雨做了快塑料斗篷，斗篷挺大，能容纳三四个人躺下睡一晚。我四周观察着，丧尸群都非常安静，毫无目的的游荡，只有几只在我下面伸手乱叫的。我想找肖宁城和小鹅的身影，但是整个城市都静寂一片不见人声，我很怕他们其实是死了，对我来说那比他们逃跑了给我的打机还要大。

　　空气中还夹杂着小雨，但是没办法浇灭卡车上的火焰，淅淅沥沥的落入脖子里非常不舒服，我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忽然就感觉有人在我脖子上吹气。刚开始我以为是幻觉，伸手到脖子上去挠，谁料我手一伸过去，就摸到了我身后有东西，很油腻，粘哒哒的，摸起来像奶油。

　　我迅速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一个血红的人形东西，这东西的眼睛正看着我，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

　　“林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