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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有钱的生活,是悲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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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义楚一行人也就呆了一个多小时便离去。当安义楚手下的人把小费塞到萧楚手里的时候,萧楚只觉得红色的钞票在自己的手里显得那么的刺眼。萧楚下了包厢后,交给高老大100块的管理费,换下制服便匆匆离开会所。
樊菊走在路边,会所离医院并没有很远,她舍不得一点距离就打车回去。路灯的照明并没有那么强,樊菊走在人行道内,树影遮盖了身影。眼泪又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似乎,自从爸爸入狱后,她落泪的次数越来越多。没有钱的生活,是悲哀的,现在的她,只能用穷困潦倒来形容。回忆里,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自己穿梭在校园里,稚气的脸永远保持着素颜,那时候的自己,只懂得怎么去笑。她会弹古筝,她会国画。人人都说,琴棋书画,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虚夸。即使拥有这些,自己还是一个只拿到高中毕业证书的女孩。在这个研究生干本科生的工作的年代,显得那么的苍白。
离开了会所,樊菊彻底的卸过妆,她不是萧楚,她只是樊菊。她赶回了医院,还好没有关病房。她来到了妈妈的病床前,妈妈死死的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眼睛里一丝神都没有,只是死死的直直的望。樊菊心里蓦然的刺痛,她拉过妈妈的手,紧紧地握住,无言以对。她叹了口气,用手抚下妈妈的眼帘。妈妈闭上了眼睛,不知睡了没有。樊菊睡在了妈妈的身边。心里酸的很,想掉眼泪的感觉止不住,一个不留神,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直往下坠,落在腮帮。
如果不是爸爸出了事,樊菊现在也该毕业了——“阿菊,等你毕业了,我们就订婚。”“阿菊,我想我妈妈会喜欢你的,她喜欢像你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孩。”“阿菊,我爱你。我想娶你,我要给你一辈子我能给的全部。”“阿菊,我对你不会吝啬。”“阿菊,出了什么事了,你爸爸为什么会被抓?”“阿菊,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只要你点个头,我可以让我爸爸托关系,帮叔叔解脱罪名的。”“阿菊,你别任性了可以吗!”“阿菊,我们分开吧。”
樊菊把被子拉过头顶,将脸蒙起来,躲在黑暗的被窝里,拼命抑制自己抽泣的幅度。原来,回忆还是那么的伤人,还是那么的痛苦,还是那么的不堪。此刻心里的刺痛,心里的郁结难抒,都像一个手掌紧紧地握住她的心肺,让她心痛,无法喘息。樊菊用力的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刚刚上过妆的眼睛有些过敏,再加上用力,整个眼皮都肿了起来。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阴冷的月光洒在自己的脸庞上,闭上眼睛,将脑海的回忆清空,深呼吸。
樊菊在窗台边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四月的天夜里最容易受凉,再加上昨晚哭过,有些感冒。她顾不得这些,到妈妈的病床前,看着熟睡的妈妈。许久过后,病房的门被打开,几个护士端着托盘,拿着记录本进来。站在了樊菊妈妈的病床前,其中一个护士冷眼地看了看病人资料卡:“林凤英的住院费以及治疗费今天就没有,要继续住吗?”樊菊有些倔迫,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还要交多少钱?”“最起码得500吧,你妈妈这样必须留院治疗的。”护士在本上记下些什么后,抬起头,有些嫌弃的看着樊菊,“当然不治疗也可以,如果出了事,我们医院已经尽责了。”记录了其他病房的情况后,护士便出去了。
樊菊看了病床上的妈妈,原本有些欣慰的眼神再次暗淡下去。她只有四百五十块钱。并且,她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吃过东西。樊菊来到医院大厅缴费窗口前,缴了四百块钱的治疗费。她想,还是可以撑过一夜的吧。
到了上班的时候,樊菊换过制服后,在化妆镜前默默地化妆。这时,带着一身酒气的南凝走进化妆室,将包包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倒了下去。看的出来,南凝喝了不少。从胳膊的暗红色抓痕来看,应该是被灌酒的。突然,南凝大喊一声,啊!化妆室里的姑娘都被吓了一跳,都翻了个白眼,丢下句神经病,便都提起手包出去迎宾。樊菊没有出去,她到饮水机旁拿了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热水,将水递到南凝面前:“给,喝杯热水吧。”南凝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甩开胳膊,滚烫热水洒在了樊菊的胸口,瞬间皮肤烫红一大片。“啊!”南凝痛苦的尖叫,“妈的,要不是为了钱,为了钱!谁稀罕这帮畜生们!谁稀罕这帮人面兽心的狗!”南凝抽泣着,泪水把睫毛膏都冲刷掉了,眼圈印出黑乎乎的一片,显得特别的狼狈。樊菊没有再开口,拿出湿巾将南凝的脸弄干净后,让她在沙发上躺好,提起手包便出去迎宾。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高老大在点名,看到萧楚姗姗来迟,自然有些不悦,但还是拉不下脸来。“萧楚,今天南凝客定了皇庭至尊,她喝多了,你跟房吧。”高老大收起点名册,“都站好了,精神点,来客人的时候迎宾用语喊的既要魅又要响。别一个一个跟嗑、药嗑多似的。”公主们不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但也还是规矩的挺起身板,摆好站姿。这时,萧楚听到旁边的两位公主窃窃私语——“那个叫萧楚的才来两天,两天都上皇庭至尊,有没有搞错啊。”“就是,听说皇庭至尊的客人大方着呢,进去的公关都是拿高小费的。”“就是,我看她看起来挺清纯的,说不定也就是一个骚货。”“切,你以为。经常上南凝客定的包厢,肯定跟南凝是一路货色呗。”这时高老大一个响亮的咳嗽声打断了公主们的窃窃私语。只见今晚第一批客人进来,公主们三十五度鞠躬,“欢迎驾临皇庭会所。预祝您玩的开心。”萧楚一抬头,就看见了安义楚一行人走下台阶,随行的并不是昨晚的那群人。“萧楚,去跟房,皇庭至尊!”
萧楚在前面带着路,来到皇庭至尊门前,将沉重的豪华包厢门打开,让客人先进包厢。安义楚依然在主座的位置坐下,萧楚便上前将他脱下的外套挂在沙发后侧的衣柜里。“安总,请问今晚需要什么酒?”萧楚上前,跪在酒桌前询问到。她有点厌恶皇庭至尊,一旦到这个包厢,就必须采取跪式服务。安义楚跷起腿,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身旁的人愣了一下,随后说,“安总在这喜欢喝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做事的?”萧楚一愣,低下头起身来到点歌台前,照昨晚的标准点了路易十三和几瓶苏打水。当少爷把酒水端进来的时候,萧楚看见安义楚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没有多注意,照比例调阅起酒水。就在萧楚准备分酒时,安义楚将跷起的腿放下,“慢着,我有说过,我要这种酒吗?”安义楚皱起眉头,佯装着仔细回想着什么。啪嗒,萧楚手中的酒杯落在桌面上,调好的酒撒了一桌。萧楚抬起头,安义楚得意的笑脸便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眼前。“怎么办,我今晚并不想喝这种酒,你却点了,你说吧,怎么办?”安义楚觉得此刻萧楚脸上的表情非常好笑,所以丝毫不抑制脸上的笑意。萧楚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于是低着头说:“我喝。”“你喝?你买单吗?”安义楚将身子向萧楚探过去,“一瓶路易十三,我怕你就赔不起了。”萧楚的脸噌的红了,没错,一瓶路易十三的挂价便要一万多,她是赔不起。“那安总说,该如何?”安义楚想了想了,将萧楚的脑袋勾了过来,“要不?你陪我一个晚上?”
萧楚抬起头,不屑的笑了笑,“我交过男朋友的。同居过。”“那又如何?”安义楚嘴边挂着一抹不在乎,心里不知怎地,像被人撞了一下,“我不介意的,我就没想过你会是个处。来这种地方的,有干净的?”萧楚觉得心里刺了一下,眼泪就在眼眶的边缘徘徊着。是的,来到这种地方,恐怕被人贴上的标签,就是放、荡吧。萧楚抬起头,几滴眼泪不着痕迹的落下,“既然安总不介意,我没有意见。”安义楚深深地看着萧楚,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过许久才蹦出一句,“喊少爷买单。”接着让自己的手下拿过外套来,从钱包里掏出金卡交给少爷,目光直盯着萧楚泛红的脸颊,“看什么?还不去换衣服,我们去……吃宵夜!”萧楚站起身,“你还没有给我小费。”安义楚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笑了笑,“果然是出来卖的。”从钱包抽出一叠钞票,足足有五六千,塞到萧楚的制服衬衫的领口里,带着诱惑的语气说:“今晚看你的表现,表现好不止这些。”
萧楚拿起手包,看也没看走出包厢,向化妆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