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的温柔，我看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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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脚伤得怎么样？”杜飞阳一进保健室就弯腰蹲下抬起萧秦叶的脚审视伤势。
正在专心工作的萧秦叶被突兀出现在保健室的少年担心的口气吓了一跳：“呃？你还没回家啊？”
“肿得这么厉害……你不想要你的脚了是不是？”杜飞阳答非所问，口气也是鲜少地严厉。
“啊？我没事……哎哎……你干嘛？放我下来！！”
杜飞阳看萧秦叶还愣愣地坐在位置上一副对着那些瓶瓶罐罐欲罢不能的态度，心头火就噌噌地往上冒。他一把拉起萧秦叶将他背了起来。
“送你去医院！”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我……我等弄完这些自己会去……快……快放我下来……”
杜飞阳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是要我打横着抱你，还是这样背你？自己选！”
“你……你这孩子……怎么和老师说话的？”萧秦叶震摄于杜飞阳少有的怒意，顿时有些虚起来。
杜飞阳的下一个动作顺利让他缄口，噤声！他一手将他腰轻轻一勾，另一手伸到他双腿下，打横来了个公主抱。
“等去完医院在回来，老子陪你一块弄！！现在！！你给老子闭嘴！不然老子就扛着你去！”杜飞阳地沉沉怒气随着他很久没出现的狂妄口气一览无余。
“别……别这样抱……”萧秦叶慌了，这要是让他一路抱去医院，得惊吓到多少男女老少。现在正值运动会结束学生回家的时间，让同学看到他像个公主般被人抱着，那他以后在这里还混不混了！于是，他立马识时务为俊杰，拍马屁似地嗫嚅：“那……背着就好……等去完你送我回来……”
杜飞阳见萧秦叶妥协，才和泄了气地皮球般将怒气放光，轻柔将他改抱为背，嘴里含糊不清：“我……我担心你，看这脚肿得和猪蹄样，不要骨折才好……”
本来萧秦叶就是被他威逼着服了软，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他向来不喜欢工作被打扰，脾气温和并不代表别人能触碰他的处事原则。
可听到杜飞阳发自真心的担忧，心里一时有些感动。气也就没了。他其实忍着脚上的痛着实辛苦，憋了一头冷汗……此刻放松下来就自然地将头搁在少年微微隆起的结实肩膀上。
这孩子……看似嚣张狂妄，却总是默默地对他在意的人温柔关照。过年时，听见他和远洋的妈妈打电话，语气里竟然都是微微地轻哄。
等他长大，找到能够摸透他脾性的中意伴侣，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这半年的时间，杜飞阳在自己身边真的是越来越懂事，打架的次数少了，对着自己的态度也算友善亲切、依赖有加。他伏在少年身上思维神游天际……幻想中看到一棵小树苗青翠可爱，陪在自己身边，经历风吹雨打后的若干年，枝繁叶茂，浓郁青苍。萧秦叶想到这，竟忽然有了一种类似于“父亲”或“兄长”的骄傲。
“……谢谢你……唉……我这老师当的，老在学生面前掉链子……”萧秦叶拉回自己的得意遐思轻轻说，微热的呼吸喷洒在杜飞阳的颈侧，将少年的一番热血刹时化为春泥……
他忍不住心头狂跳，出口的话语仍然有些放肆，但声音里透着极致的温柔：“……少让自己受伤……”我……会心疼……他吞下后半句只在心里默念。
“滴答!” 萧秦叶被杜飞阳语气里的温柔惊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一滴水滴透明澄澈，滴在了原本幽深的一汪水潭里。
有什么……模模糊糊地在心湖里漾开，他说不清楚……刚才那一瞬，他仿佛触摸到了少年的内心，但是那感觉太快……像暗夜逝去的流星，光芒昙花一现，最后只留下若有似无的零星余光消逝在漫漫长夜里，稍一恍神，会让人觉得不过是梦境一场般的虚无。
脚上的伤痛不时地传达到大脑，他来不及深究刚才杜飞阳隐含在温柔叮咛背后的含义。只得撑满心志应付阵阵的灼烧疼痛。
“……是骨裂……”外科的大夫看了看刚刚拍好的片子，摸着下巴说：“伤在脚踝可要好好当心，恢复不好很有可能以后落下后遗症。”
“要注意些什么！？”不等萧秦叶开口，杜飞阳先张嘴询问，口气里有微微的急切。
“尽量养着，为了恢复的效果，最好能够打石膏……”
医生细心嘱咐，杜飞阳和萧秦叶听得入神。
等打了石膏开了药，杜飞阳背着萧秦叶出了医院。他知道萧秦叶工作没弄完，心里肯定总惦记着。可看他这样又实在不想他再回去工作。于是他试探开口：“你……还要去弄那些瓶瓶罐罐？”
“当然！我是脚受伤又不是手……”萧秦叶口气笃定，大有不做完不罢休的架势。
“可医生说你现在最好躺着休息，让脚上的血流通比较好……”杜飞阳继续努力。
“不差这一会会，工作做一半就搁下，我心里不踏实。既然是自己的本职，就要尽职尽责……做了一半推给别人，这算什么！？”萧秦叶见杜飞阳的一双眼睛仍有倔强的神采，叹气道：“我不是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有困难只要不算过分，事情总不可能一帆风顺，能尽量克服就去克服……”顿了顿，萧秦叶一双眼睛望进杜飞阳眼底：“我希望……你也是这种人。”
“那……我送你回去……你让我陪你……”杜飞阳被他说动，妥协道。他心下佩服他对工作的一丝不苟，却也私心着想和他多呆一分一秒也好。
“行啊……你可以帮我分装和校对。”
“……好……”
打从萧秦叶打了石膏后的隔天，全校师生都对杜飞阳改观了。揭去冷酷戾气的表象，杜飞阳对萧秦叶的悉心和执着打破了老师和学生们对他以往的偏见和误解。
那个以往冷峻狂妄的学生变成了上学放学时的人肉快递，不辞辛劳地背着萧秦叶进进出出，风雨无阻。他甚至还专门为了萧秦叶配备了自行车。只为了他出行时能方便载他。
全校女生哗然了……杜飞阳外形惹眼，身材挺拔，以往的霸道狂妄和现在无言的温柔仿佛致命的罂粟花般危险而诱惑，水火交融中多少芳心暗暗许下，萧秦叶成了全校女生羡慕的对象。
风言风语在课间闲谈中传的沸沸扬扬……
“唉？萧老师，你是怎么把那倔小子管得那么听话的？”午休时分，教历史的方闻捧了杯茶，懒懒得和萧秦叶闲聊。
“什么？”萧秦叶正在看网页，被突兀地这一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班上好多女学生们都私下里传，说杜飞阳被你转了性了！现在俨然一副温柔体贴的新好男人范儿。”方闻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年纪轻性格开朗，人长得可爱讨喜，很容易和女生们打成一片。
“说什么呢！？杜飞阳本来就不差的一小伙儿，平时只是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容易招人误会罢了。”萧秦叶鼻子里哼哼似地笑说，听到杜飞阳在老师们口中的形象比以前大有改善，心下颇有几分得意。
“是啊！以前看杜飞阳总是一副谁也管不了的嚣张样儿，现在也亏了他那粗心，来回跑办公室看到我们这些老师也不觉得心虚维诺。”蒋宇浩抬起正在看书的眼睛，参加到方闻和萧秦叶的对话中。
“其实这男孩儿长得挺帅的……”教音乐的李晓双是去年刚进枫林高中的，听着大家茶余饭后的讨论忍不住也参合进来。
“萧老师，你就不分享分享教学经验？怎么和学生们沟通的？”方闻笑道。
“小萧啊，真的不能小看你……”蒋宇浩带了几分认真地说。
“……哎哎……不是在说杜飞阳吗？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萧秦叶发现苗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最近说到杜飞阳，必然就会想到你啊……”方闻话里有话。
“现在好多女生都很羡慕萧老师啊……能和杜飞阳出双入对……”李晓双紧跟其后。
“……噗……姑娘们！话不能乱说好吗？玩笑都开到西天去了……”萧秦叶一口茶喷出来，差点弄脏摆放在一旁的书。眼神虚掩着瞟了瞟微笑听他们几人胡扯的蒋宇浩，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就怕他多想。
蒋宇浩此时也将目光飞了过来，两人视线空中相对。都立刻尴尬地赶紧移开。自从那次送了萧秦叶回家见到他的醉态，蒋宇浩就留了个心眼在他身上。
一旦开始关注，就不难发现萧秦叶那总是不经意间飘到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视线。而上次运动会时，蒋宇浩又难得的对萧秦叶产生了奇怪的亲近念头。
办公室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目光相对产生的微微悸动都让蒋宇浩觉得新鲜又神秘。他隐约看出了萧秦叶对他的心思，也不会纯情地觉得那心思只是“普通的同事情谊”。可萧秦叶脾气好，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与自己一起合作确实是高效愉快，所以他享受那份暧昧却也聪明地不去进一步碰触那未知而禁忌的领域。
萧秦叶虽然最近腿脚不方便，可是能与暗恋的那人偶尔的眼神互动已足以让他枯竭已久的感情世界注入了新的源泉。
他发现到我的关注，却没有反感或排拒的行为……同事间的聚餐或闲聊，他都表现的很自然……这些暗示都让萧秦叶每天欢欣雀跃。他最近觉得天空都特别的蓝，被默许的喜欢让他如沐春风。
杜飞阳对他的好，他当然明白。只是他现在的心被暧昧带来的快乐填的满满的，完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意其他人，也忽略了最近杜飞阳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背后隐藏的答案。在他看来，那不过是学生对亲近的老师的照顾罢了。他自然也会多关怀一些杜飞阳的课业和生活。
所以现在，几位女老师对他和杜飞阳之间的调侃只是被他当成玩笑抛到了脑后，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杜飞阳已经一连几个周末都在萧秦叶那边度过。理由很简单，萧秦叶腿脚不方便需要人照顾。
一连着几个星期没碰见的让他头疼的女孩儿——萧秦雯，不巧周末也来了萧秦叶家。
女孩儿不呱噪，相比其他同龄的女孩看上去沉稳很多，但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看得正在帮萧秦叶准备换洗衣物的杜飞阳心里直跳。
杜飞阳将萧秦叶小心翼翼地扶进浴室，给他在淋浴间里放好了矮凳，叮嘱说：“浴室里滑，你腿脚不方便。洗完记得叫我扶你出来。”
女孩从手上捧着的书里抽回思路，掀起眼皮瞥见杜飞阳从浴室里出来后，坐在桌旁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浴室关紧的门，直勾勾不肯移开视线。
沉默片刻，萧秦雯语出惊人：“你……喜欢我哥？”
“你瞎扯些什么淡！？”杜飞阳平时是能少和她对话就少和她对话，此时被她一语中的，吓得心里一抖，口气不自觉地粗鲁起来。
“别想瞒过本姑娘我的眼睛，就你那眼神，只有我哥身在其中还看不出来！”其实萧秦雯说得有些夸张，杜飞阳平时颇为收敛，只是处于私人时间和空间时才会放纵自己毫无顾忌地去追寻那人的视线。
杜飞阳被她说中心事，沉着脸，不想和萧秦雯多废话，但也没再否认。他知道女孩聪明机灵的紧，多说只会多错。
“嘿嘿……其实吧……看你平时虽然老来我哥这儿蹭饭，但也看得出你对他很在意。”女孩嬉皮笑脸地说，口气里却听不出有反对的意思。
她见杜飞阳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继续说道：“你最近对我老哥照顾得那么细致，风雨无阻地送他上下班，你真当我这妹子是白当的？只有我哥那个傻不隆冬的陷在奇怪恋情里的人，才体会不到你的呵护！”
“你……知道些什么？”杜飞阳心里微微惊讶，心道这女孩也只是偶尔周末来萧秦叶这里，怎么好像什么都瞒不过她？
“……我老哥心眼单纯，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的私人隐私。我有次用他电脑上网，无意间看到桌面上那个文件了。”
“他这儿平时又没别人来……”
“我和你不是人啊白痴……”萧秦雯翻了个白眼，只能怪他老哥防人之心太少。
杜飞阳沉默，她知道女孩儿没冤枉萧秦叶。
“你……别告诉他……我对他……”
“放心！这种事当然是你自己和他说才有意义。不过……为什么你不说？我老哥喜欢男人哦~~我看你条件不差，又那么喜欢他，就不想追追看？”
“……他心里有别人，容不下我。说出来，他只会困扰……”
萧秦雯微微有些意外，几番观察，她一直以为是杜飞阳担心表白被拒绝，可听他的口气，竟然是不想让她哥困扰。这人要是做了我哥的另一半，一定很让她放心。
“喂……要不要交换手机号？”萧秦雯斜眼笑着看他。
“……干嘛！？”杜飞阳感觉她眼神里尽是算计，警觉地问。
“战线联盟啊！你不想追我哥？一点儿都没想过？”这问题……太诱惑人了……
“……”杜飞阳缄口，思考片刻抵不住诱惑：“……那交换，我手机139182XXX，你打过来吧！”
“放心~~我宝贝老哥就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我才不会同意呢！我看你不错，加油哦！呵呵……”
“……”杜飞阳存了萧秦雯的手机号，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你可别找借口追我啊~不可能的别想了！！”
“……自恋狂啊你！！你才不是本姑娘的菜！我喜欢戴红色耳钉的优雅美男，而且要学习顶尖的优等生！你连棵葱都算不上！！”萧秦雯飞他一个卫生眼，这小子真自恋。她心里继续腹诽。
“哼！我去看看你哥好了没。”杜飞阳也不真恼，转身拿了电吹风去了卫生间。
“去吧去吧……本小姐要继续看书了……”萧秦雯抿嘴笑，对于杜飞阳对她哥的照顾，那还是相当持褒奖态度滴。她移开视线，继续埋首专心致志地看手上那本包着书皮的《耽美小说宝典——忠犬与腹黑的混合鉴别论》。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你的温柔，我看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