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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历史卷轴之下 ...


  •   新建好的酒店中,砂忍村客人们的欢迎宴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虽然正式婚礼是在两天后,不过看那群忍者们劝酒的架势,今晚不躺下几个是不能了局了。

      娉忆不急不慢地走过木叶村的街道。夜凉如水,月朗如镜,端的是好风景,只是天上的云未免多了点儿。

      她穿过无人看守的大门向村外走去。

      “你果然要走了。”鼬自路边的树后走出来。

      娉忆站在路中央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惊讶,没有疑问,一如既往地淡漠。就像他们之间没经历那些拥抱那些吻,她没有将头靠在他肩上过。

      他是她的谁?谁也不是,可她怎么能就这样悄悄地走!

      “木叶哪里对你不起,你要叛逃。”他的声音很低沉。

      娉忆轻哼:“我本来就不是木叶的人,何来叛逃一说。”

      “但是大家那么喜欢你!小樱今天还在叫我打听你的生日!”

      “……喜欢我的人多了,怎么,你已经忘了,有个喜欢我的白痴被我杀了一千零八十四次。”

      鼬紧紧地皱着眉:“不要伤害关心你的人。”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娉忆懒洋洋地说,嘴角含着一丝讥讽的微笑。

      他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

      “娉忆,我已经说了,土之国的事我们会处理。”

      “随你们的便,谁在乎。”

      “不要对我撒谎!”鼬愤怒地低喝。

      被他那突如其来的火气吓到,娉忆微微地愣了一下。

      “你——猜到了吧。”

      她瞬也不瞬地看着他:“是啊,所以我必须要走。”

      砂忍村和云忍村的人已经到了,明里是来要犯人,暗里根本就是来劫人的。她甚至猜得出这些人动手的时机:鹿丸与手鞠婚礼当天的晚上。

      晚间的酒宴散去后没有人会注意到少掉一个女人,因为鼬会被他们叫去与火影当面对质,其它人又都去喝酒了。至于村子的暗哨,想必那些人会事先想办法摆平。

      “我说过我们会处理!这么多人难道还保护不了——”

      “与他们无关,我只是不能容忍自己接受别人的庇佑。宇智波鼬,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吗?我要去哪里,做什么,完全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权干涉。”

      桀骜不驯,鼬看着她写满桀骜不驯的脸,闭了闭眼睛。

      “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说实话呢,娉忆,”他轻轻地开口,“说你不能忍受的是我,你不能忍受仇敌的庇佑。”

      月在天空的云层中忽隐忽现,夜风很安静地吹着,万籁俱寂,只有叶子在风中沙沙地响。

      鼬忽而想起灭族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月亮也是这样圆,这么亮。

      月光下娉忆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嗯。”

      “……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要。我说过过去已经过去了。”

      她看着他,忽然笑起来:“好一个过去了!宇智波鼬,他们可是你的同伴!”

      “我知道。”

      “是啊,我知道,”鼬看着地上的影子,“团藏也好,鬼鲛也好,甚至白牙,都是你杀的。”

      她眯了眯眼睛。

      “没关系,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笑着说。早在土之国,他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别笑了,难看。”

      他果然不再笑:“你倒是还记得。”

      “过去从来不曾过去!你记得,我也记得,我怎么可能留下!”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鼬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让我走。”

      “娉忆,”他说,“为什么不告诉我另外一件事?”

      “……”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如何杀死他们的。”

      看着他忽明忽暗的脸,娉忆缓缓抬起手。

      “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的。”她取下背后的剑。

      “我一直很奇怪,你明明待在枉死城里,却对我们的世界如此了如指掌;尤其是对我的事。”他边说边看着她揭开十拳剑上的皮革,“我一直想不通,直到那天你说漏了嘴。”

      “佩恩。”

      娉忆淡淡地道:“跟你在一起混得时间长了,偶尔失去戒心也是难免的。”

      鼬接着说下去:“整个枉死城似乎只有你和那个男人两个人,这不合情理,直到你说别人都不敢踏进你的领土范围,我就在想,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畏惧。”

      “永生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只有那个男人出现,其他人到底在畏惧些什么。”

      她的脸色越听越冰冷。

      “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如此强大。”

      娉忆森然一笑。

      “为什么,因为我在枉死城里挣扎了上千年,吞噬了无数灵魂一步一步才修炼到这般田地。”

      鼬低低地道:“果然是这样。”

      “没错,”她豁出去般咬着牙道,“全告诉你好了,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

      “我是秦国会稽郡守的独女,自幼爹爹将我当作男儿教养,除了读书识字还送我去巨鹿拜师学剑。师父门下弟子众多,九江郡守之子也在其中,日久生情,私定终身,他回去求他爹爹,终于为我们定了亲事。”

      “那年冬天我回家过年,无意中听到爹爹房中有人密谈,几句之后发现竟然是齐国的残党与爹爹密谋弑君,日期就订在几天后。我思来想去,决定遵照圣贤的话,师父教的道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我去官府告发了父亲,换来的是大义灭亲的美名和一纸夷三族的皇令;后来我一再求恳,皇上念我忠义,改为只灭一族。但是自此亲朋再不准我上门。”

      鼬深深地看着她,她的面色沉寂,毫不动容。

      “我以为自己是对的,忍着伤心回到师父家中,师父和师兄弟们都夸奖我,赞赏我,说我是真正的义女。”

      她的目光闪烁着怨毒:“可是,慢慢的我发现大家都躲着我,用一种非常害怕的眼光看着我,见到我就低头走开。后来,没有人肯跟我说话了,就连我的未婚夫,也只是用一封休书便结束了我和他的关系。”

      “我忍耐着,希望时间能够让大家慢慢淡忘这些事。可是师父说我不能再留在那里,他不能再教我,他叫我走。”

      “我走了,醒着的时候眼前是漠然的路人,睡着了梦中是惨死的家人。我忍耐着,忍耐着,终于没能熬过去。”

      鼬安静地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故事。

      “到了枉死城之后,我一度非常茫然,那时候沙漠上到处都是人,也没有人互相吞噬。我遇见了一男一女,非衣你已经见过,女的叫小默。我们一直待在一起,彼此安慰,互相取暖。我以为自己又找到了朋友。”

      “随着时间的流逝,枉死城中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挤,但我们束手无策。枉死城中的人是不死的,没有轮回,不会消亡。大家都很绝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机缘巧合之下,我撞见一个陌生的灵魂正在吞噬另一个,和我一起撞见这一幕的是小默。为了保命,我杀了那个灵魂,但是他害怕我们泄露他的秘密,不停地袭击我们。终于,我吞噬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内力大增,还有,我看到了他的记忆。”

      “从那以后,小默变得非常怕我,她不再跟我说话,不再敢靠近我,终于有一天夜里,她……”

      娉忆停下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她想吞噬你。”鼬说。

      她凄然一笑:“这就是人性。我又比她好多少呢?小默不是我的对手,我反过来吞噬了她。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什么友情爱情,能信任的只有我手中的剑和我自己。我离开了非衣,潜伏在人群里面,一点点的蚕食他们,直到足够强大。”

      “吞噬过别人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枉死城。这是地狱,要么不老不死地永远游荡,要么怀着吞噬别人的罪恶感永远地活下去。而那些被吞噬的,则会立刻消亡,不入轮回。”

      娉忆忽然看了鼬一眼:“你不觉得神才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物么?他让至善之人永生,但又逼他们自相残杀,然后看着他们整日在吞噬与被吞噬的折磨中永远痛苦下去,理由仅仅是因为他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微微张了张嘴,鼬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我已经足够强大,不想再斗下去,于是远远地离开了沙漠的中心,一直向北走,遇见过很多人,但是身边永远只有沙漠。永生的日子令人厌倦,我很无聊,于是试着统治这些人。我很成功地玩了一段时间,可是我还是无聊,就丢下他们接着向北走。”

      “随着时间过去,枉死城的人又变多了,也不知是怎么泄漏出去的,吞噬不再是秘密。周围的人一个个消亡,我有点羡慕,又有点不甘。一路走下去,有些人攻击我,有些人被我攻击,我始终是最强的。然后有一天,我厌倦极了,终于坐下。我对周围的人说,如果他们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后果自负。”

      “没有人来,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我又变成一个人了。起初很安静,后来我寂寞得发疯,直到非衣找到了我。”

      “他说他爱我,哼,谁会信。叫他走不走,杀他他还是回来,我厌烦极了,四处躲他。我想出去。”

      “有一天,我凑巧见到一个人落下来。他叫宇智波斑。”

      鼬锐利地看了她一眼。

      “我叫他走开,他居然攻击我,我们打了很久,但他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为了不被我吞噬,他告诉我说出去是可能的,只要用我的能力和他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但是我不相信这个人,他纠缠了我好些年,终于自己走了。”

      “斑走之前告诉了我出去的办法,说如果有一天我想出去了就去找他,但是一直没有另外一个开了万花筒眼睛的宇智波进来。我蹲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

      她忽然顿了顿。

      鼬淡淡地道:“说下去。”

      “我见到了白牙。他没有写轮眼,是个废话很多的男人。他蹲在我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木叶的事,他自己的事,还有他儿子的事。后来有一天,我听烦了,就把他赶走了。”

      鼬点了点头:“说下去,不要对我说谎。”

      “何必呢,我不觉得还有隐瞒的必要。”她淡淡地道,“第二个拥有万花筒眼睛的人是宇智波止水。”

      “……你吞噬了他?”

      “是。”她淡淡地道,“劝说无效,他坚持不肯复活,宁可消亡。他是个非常固执的家伙,最后我只好放弃。”

      心里阵阵翻涌着的是明明白白的杀意,鼬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事先已经猜到,他应该已经出手了。

      娉忆立刻感觉到了,她冷笑一声:“你别搞错,这是止水要求的,他说他再也不想要来世,再也不想当忍者。”

      “你说——你能看到被吞噬者的记忆?”

      “要我证明吗,左边第三颗臼齿长虫牙的家伙。”

      这真是止水。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年,白牙居然又回来了,他说他见过了他的儿子,心愿已了。他要求我吞噬他。”娉忆皱眉,“我问他为什么特意来找我,他说他只是想来看看我是不是还蹲在这里等人,如果是的话,他就把他的力量给我,反正他也没有用了。”

      “木叶真的是一群奇怪的家伙们,我看着他们记忆里的你们,忽然也想去看看那个抛弃了我的家伙。于是我等来了团藏。”

      “见到他落下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我很清楚写轮眼的厉害,他竟然有那么多只。我没有办法,先下手为强地吞噬了他,但是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又是一个木叶的奇怪家伙,把自己弄得半人半鬼被人唾骂他却依然坚信他的路是正确的。”

      “木叶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她忽然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

      鼬抬起眼睛:“嗯?”

      “斑坚持认为催眠才可以达到真正的和平,止水只知道村子,白牙最后一句话是叫我出去之后帮他看看他儿子念书好不好,团藏心里一半是村子一半是权力,你心里全是佐助。”她侧了侧头,“你们心中似乎都没有自己。”

      “忍者都是这样的。”

      “或许吧。”她接着说下去,“再下面就是鬼鲛了,这人真好战,非要缠着我打架,输了以后他就叫我吃了他,他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鼬突然说:“不可能,那个人不会的。”

      “我何必在这种地方骗你,他自己说的,既然无家可归,不如消亡。”

      鼬愣住。那个鬼鲛?

      “我对你的好奇达到了顶点。这几个家伙心里都还存着对你的记忆,都认为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最后,你终于来了。”娉忆结束了她的故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历史卷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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