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倾天下》赖薇

8、第八章 选秀风波（下）

　　皇后娘娘在外人看来贤良淑德，自是不好当众拂了韦妃的面子。干笑几声，抚弄着小指上的金色护甲。细细沉思，方才抬眉道：“韦氏之女容貌也是上佳，就留下吧！”

　　韦妃一听喜不自禁，那韦初雪也是极擅奉承之人。见皇后娘娘到底还是因为自家堂姐的关系让自己留下了，连忙行礼谢恩。朗声道“初雪谢过娘娘，早听闻娘娘您资历深厚，平易近人的美名！今日一见，倒让初雪心服口服！”

　　皇后娘娘听后却暗暗加深眸中墨色，我细细揣测刚才韦初雪的那一番话。关键词是“资历深厚，平易近人。”不由冷笑，长孙无垢进门最早，玄武门事变之前也是为了筹谋操尽了心血。如今眼角早已皱纹横生，只怕是用再好的宫廷蜜粉都遮掩不住的。而韦初雪的那一句“资历深厚”，在小女子看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可在心思颇为深厚的皇后娘娘看来，便是触犯了她的大忌。

　　只见长孙无垢颔首一笑置之，“这丫头的嘴巴倒是个可人疼的，以后可得和你姐姐一同好好伺候皇上！”

　　旋即一众女子缓缓退下，换上在殿前等待许久的下一批秀女。这一批秀女之中倒是有一个极惹眼的，其他秀女都悉心装扮为的就是能够被皇后选上，一举飞上枝头变凤凰。唯独站在正中间的那一名秀女，只见她一袭淡色素服，一抹飞仙髻，斜插一支桃木簪子。尖尖的瓜子脸，让人我见犹怜。脂粉未施却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可人儿。

　　却不知她为何在如此隆重喜庆的日子身着一袭素服，在这浓妆艳抹的队伍里看起来煞是突兀。

　　“大胆王妍！选秀典礼上竟敢披麻戴孝！你这分明就是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不敬，其罪当诛！”不知道这一声呵斥从哪里凭空生出，待我看清，方知原是方才韦妃的堂妹韦初雪如今正站在韦妃身侧，正怒目圆睁瞪着殿下楚楚可怜的素服女子。可是她又是如何得知这名秀女名唤王妍？

　　韦初雪此言一出，整个甘露殿一瞬间寂静下来。好像都在等待皇后娘娘发话，只见长孙无垢微微叹一口气，将带有金漆护甲的手搭在宫婢手上。

　　庄严的起身，慢慢从殿上走下来。一众秀女都摒住呼吸不敢弄出丝毫声响，而那名唤作王妍的秀女更是将头深深埋进颈间。只见长孙无垢上下仔细打量她一番，轻声道：“你且说说，为何选秀大典上你要着一身素服？”

　　“皇后娘娘！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分明就是藐视皇上！应该拉出去斩了！”唤作王妍的女子还没有作答，韦初雪竟先抢着说道。韦珪见自己的堂妹竟如此不懂礼数，转首斜睨了她一眼，韦初雪这才抿唇睁大自己无辜的双眼不再做声。

　　长孙无垢也是无奈撇了韦初雪一眼，却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名叫做王妍的秀女身上。只见王妍眼眸水水灵灵，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

　　她迟疑了片刻，突然“扑通”一声跪在长孙无垢面前，长孙仿佛没有料到。吩咐身侧的宫女去将她扶起，王妍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起来。梨花带雨的哭泣道：“民女自知自己失礼于殿前，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只因为民女的母亲刚刚才过世，民女才不得已穿成这样。只求尽一点为人子女的孝道！”

　　“原来是这样，听你如此说来本宫倒也能够理解一二。只是你这样的穿着对于今日的殿选实在是不合体统，今日本宫就暂且饶过你。”皇后刮着自己的金漆护甲，眼角横飞，不经意瞟了眼韦珪。看来韦珪父辈在朝中的影响实在是不容小觑，连长孙无垢这么厉害的角色也不得不看着点她的眼色。

　　却也是可怜了这么伶俐的丫头，如果能来宫中侍奉也不失为一个可人儿。可是如今经这韦初雪一闹，怕是这王妍没什么出头的机会了。

　　“谁说不合体统了，朕瞧着倒是十分清丽可人！”正当我思绪飞转之际，只听殿外李世明朗朗声音。只见他左右两个太监侍从，英姿焕发的走入殿中。

　　我与皇后众人齐齐起身盈盈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他不顾左右，径直上前来将我扶起，口中道：“起来吧！”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红着脸看向他的满目柔情。当着这么多的妃嫔秀女独独对我一人不同，这样的深情叫我如何不感动。

　　他冲我明朗一笑，旋即看向殿下怯生生站着的秀女王妍。“你就是王妍？”王妍好像没想到皇上竟会记得自己的名字，连连点头。“回皇上，民女确是王妍。”李世民欣慰点点头，与我四目相对示意走向王妍将她扶起，“朕听闻你母亲刚刚过世，还要你进宫参加殿选。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