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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夜细语(二) ...

  •   除夕那天中午就吃了饺子。因着原料精美,那饺子吃起来也还将就。
      下午我们就在池塘边的亭子里赏雪赏日。四处的雪都因着无力的冬日懒懒的化着,亭檐也偶尔落下一滴雪水。天空是一派明亮的浅蓝。坐着坐着我就想躺下睡觉了。可古人云一寸光阴一寸金,我舍不得。
      “赵弘文,我们也来当一回穷酸秀才,应景作首打油诗吧。”
      赵弘文躺在椅上,背靠柱子,双手交叉放在腹前,说好。
      说完我又后悔了,我虽识字不少,文人情怀也多,只可惜肚子里墨水少的很,哪能做出什么好诗来。不过反正也没人在,万一碰巧作的极好,也让他大吃“一斤”。
      编来编去,我凑了二十个字:暖冬光映雪,雪水上蓝天。天下两个人,无语渡时间。自我感觉良好。不过念完连我自己也笑了。赵弘文边笑边说:“既是有雪,何来暖冬之说?”我也不作答,只是催他快说快说,他却不疾不徐:“朝本无日月,离人来相聚,愿得离人心,白首不相离。”
      “哇塞!好浪漫好纯情的俏公子!‘白首不相离’,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男人哪!”
      其实我心里有隐隐的酸意,可这酸意能倾给谁,只好自己大声说话,将这酸压在心底。我重新品了品这首诗,前两句还真是不懂,是说今天早上天阴看不见太阳,四方游子都回家过年了吗?
      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坐着侧身趴在栏杆上。
      赵弘文的意思是说晚饭还吃饺子,不过我实在再没有热情做出六十来个饺子了。想来想去晚饭的事还是没进展。可晚饭总得吃啊,反正时间多,后来我们还是决定自己做。于是我提议先挂灯笼然后一起做饭,赵弘文说行。
      夜色袭来的时候我们才挂灯笼。灯笼是早前在街上买的,掺上灯油点燃挂起来就行了。看着灯光在红的灯笼里跳跃着,我忽然间又想起了洞房花烛。真想抽自己两耳光,看来最近真是......寂寥的疯了。
      做饭的时候,我问赵弘文去年他是如何过的年,因为我知道他父母是前年去世的。他说就这样的过的啊。我本想再问清楚些,可听他懒懒的语气,也没再问。
      “赵弘文,你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啊。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以前我一直以为越了解一个人,就会看见这个人越多的缺点,怎么到了你这儿,却变成了越多的有点啊?”
      “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这倒也是——那你看见我的优点没?给我说说嘛,我很久没有听到别人的表扬了。”
      赵弘文停下刀工,转身把我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看了个遍,作无奈状摇了摇头。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了一下。
      “火大一点,要炝白菜了。”
      我坐在灶前,一心只照顾着火。看着赵弘文围着围裙在案前埋首切菜,想想他在人前那严肃正经的样子,我的心就不可抑制的欢快的加速跳动起来,恨不得立马挂在他胸前尖叫着蹭来蹭去。
      回过神来,想起刚刚脑海中的场景,我忍不住笑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我真是越发佩服他了。好看好闻,估计也特别好吃。我尝了一口鸡汤,萦绕在口里的味道快叫我幸福死了。
      “赵弘文,将来谁——嫁给你,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赵弘文不语。只是看着我笑。我控制自己的心情,尽力把目光转移到面前香气四溢的菜肴上。
      本来打算吃过饭出去看烟火的。可不知为什么每次我一吃完饭就只想睡觉,根本没心情再出去了。本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他见我怠惰的样子却先开口不去了。
      他去房间里看书。我在后院中间搭了一把躺椅,披了件厚衣服仰躺在椅子上看星星。清晰地夜空上嵌着好多星星,有大有小,一闪一闪。想起来也没什么特点,可总也看不够。
      我看见了银河,看见了北斗七星,可的确分辨不出牵牛星和织女星在哪。
      想起那句“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心里有些遗憾起来。想起那恶毒的像后妈的王母,我就火冒三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平民点灯。她都能生女儿,凭什么不准别人生?
      不过这些传说应该都是假的吧。可若是假的,我又是如何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个年代的?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不是李夏。
      ——我不是李夏。想到这里,我疑惑了。我是李夏吗?我若是李夏怎么没有他的记忆?可我却有他的身体。也许我就是李夏,只是被换了记忆的李夏。那么我就不是穿越过来,我本来就是这个时代的人罗?
      ——我就是李夏。想到这里,我的大脑彻底反应不过来了。
      赵弘文的面孔在眼前慢慢放大,吻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我的大脑彻底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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