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油菜花》零度烟火

17、妍，我喜欢你！

　　妍慢慢地向着小天走过来。其实妍的心里也很复杂。她对小天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可是当那天阿杜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小天搬出实验班的时候，心里却没来由地不希望小天离开这个大集体。在妍的心底，似乎有着对小天说不出的一种信任，她相信小天不会是只有年级垫底的水平，而自己对小天的照顾也很自然地被归结为小天曾经帮助过自己。这次来找小天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小天这一次考得这么的差劲，妍是个聪慧的女孩，她不相信小天会为了和心上人在一起而宁愿被撵出实验班。
　　距离在不断地拉近，小天很紧张。原本神经大条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妍的面前就会被打回原形。妍今天依旧是那样的好看。纯色的外套和一条干净的牛仔裤。
　　妍慢慢地走过来，而小天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来了。”小天首先说话，因为他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是男生主动比较好。
　　“恩。”妍轻轻地应了一声，依旧的冷淡，不过要比以前在班级里热情一点。
　　之后，两个人就沉默了。小天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想找一个话题来打破僵局。可是越是紧张越是大脑空白，丝毫没有想法。可是总这么沉默也不行啊，算了，拼了。
　　“妍，你……那个……吃过了吗？”标准的中国人打招呼的方式。
　　“啊？”妍冷漠的眼睛充满着惊讶。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现在饿不饿？饿的话我请你吃东西啊。”小天真为自己的随机应变的能力骄傲了。
　　“我不饿。胖子，我只想问问你这次考试是不是故意的？”妍看出了小天的词不达意，也不再卖关子，一针见血地问道。
　　“哦，说不上故意不故意，我只是做一题空一题而已。”谈到这些，小天突然感觉心里很轻松，是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原本被什么东西压抑了好久，突然间释放了的那种轻松。
　　妍愣愣地看着小天，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时操场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妍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事情真的是这样，是小天为了和婷在一起而故意考差。可是妍不明白，小天不像是那种不求上进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至少，在那时，妍觉得是愚蠢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和你的婷在一起吗？”妍有点生气了，而且在“婷”的前面加上了“你的”，而且还不客气地加上了重音。
　　这句话妍说的有点暧昧，仿佛是在吃醋。可是这时的小天知道了，原来妍一直误会了自己，认为自己是为了和婷在一起才考差的。在这一刻，因为婷不屑去实验班的愤怒，因为自己对妍深深的喜欢却只能埋在心底，小天有点失控，这段时间来心中忍受了太多太多的感情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小天觉得今晚如果不说出来，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小天颤抖着声音，双眼紧紧地盯着妍的眼睛。小天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期盼的爱恋，依旧是冷漠，最多还有一些奇怪。
　　“妍，我和婷在初中时候互相喜欢着。我们有过很多快乐的时光，那时的我很喜欢很喜欢她，我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我会陪着她一起去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可是这些我没有做到。整整一个暑假，我没有去找过她，甚至手中捏着她家里的电话号码，我也提不起家里的话筒。我是一个负心的人，我是一个不负责任人。在开学不久的一天，我和她在楼梯口相遇，埋在心里很久的歉意和悔恨一股脑地冒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我不知道怎么让她原谅我。我只有傻傻地站在栏杆旁，无力地对着楼上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说到这，小天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而流了下来。此时的小天，就是一个孩子，一个悔恨不已却又没有办法弥补的孩子。
　　妍不知道为什么小天要说这个，可是心里却很酸很酸，很疼很疼，却不是因为小天，而是一个在她心里很久的人。
　　小天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泪水，而且在这个操场上，不只小天一个人在哭，还有一个人愣愣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两个人，默默的流着泪，是婷。
　　婷和梅也下了操场，婷一眼就看到了小天，刚想过去打招呼，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了小天的面前，是个女生。婷心里万般地猜测着，不由自主地向小天靠近。因为小天有点失控，声音没有控制住，所以婷能听清楚小天说的每一个字。听着小天说着初中时两个人互相喜欢，许下约定，心里很甜蜜，可是听到小天一个暑假没有找过自己，心里有时无限的委屈和苦涩。顿时，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婷，跑开了，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知道她哭了，哭得很厉害。那时的我多么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去安慰她，去爱护她，可是我没有，我做不到！因为我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或许可以说是爱上她！在报名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她，纯色，夕阳，从那天起，就是我心里最美的东西。那一天她问了我一道数学函数题，我紧张地不得了，那时我真正的知道自己是喜欢上这个女孩了。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对她的感情不断地升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知道她快乐我就会快乐，她伤心我就会不高兴。自己的心情随着她不断地变化。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给她幸福，让她开心，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无数个夜晚，我在追与不追之间彷徨。接连而来的打击，我都挺了过来。直到有一天，她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她不喜欢我，直到有一天，她对我的眼神里永远都只有冷漠，我彻底地放弃了。我知道在这个班级里，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出现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看上我，她那么好，那么完美，我永远也配不上她，我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感情，我只想这么一个人暗恋着她。每一次的夕阳，似乎都是那么的美，我永远也不能忘掉那一抹纯色。她的笑永远都是那么好看。期末考，我就要出实验班，我心里万般的不舍，可是我知道我必须得出去，只有这样才最好。可是偏偏就是她，为了我向老师说好话，我才能幸运地留在实验班。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开始努力学习。可是老天总是那么爱折磨人，很多人在争这个进入实验班的名额，其中还有婷。我对不起婷，我不能再妨碍她的梦想，所以我成全她。现在我离开了实验班，那个让我很矛盾的地方。妍，我喜欢你！深深地喜欢你！我给不了你幸福，但是我会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在你最开心的时候走开。”小天已经泣不成声，压抑在心底里好久好久的感情中喷发出来。为了妍，小天什么都愿意付出，可是小天没有机会。
　　妍傻傻地站着，她不知道小天会和婷之间有这么长的故事。她不知道小天出实验班是为了为自己的错做补偿。她更不知道小天会这么地喜欢自己。一时间的冲击使妍有点吞吞吐吐。
　　“那个……胖子……我没那么好的，你很好的，不用这么说自己。”
　　“是吗？”
　　两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似乎妍缓了过来。
　　“胖子，我们不合适的，你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婷就很好的！快上课了，我先走了！”妍慢吞吞地说。看着小天满脸的泪水，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妍，在你的背景里，有我爱你！有胖子爱你！”小天朝着妍的背影用尽力气地喊道，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听在耳朵里，更加让人心疼。在这一瞬间，小天抛开了所有，只凭着内心激动的情感翻滚着。
　　妍听到了小天的嘶喊。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什么味道。“如果他也能这么爱我，无论多么的难，我都会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妍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在她的心里，也有着这样一个深深喜欢的人。
　　操场所有人都在寻找着声音的发源处。还有好多人在议论着。
　　小天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坐在跑道旁，用袖口擦着眼泪，泣不成声。
　　忽然间眼前多了一双鞋，看外观是女生的。小天抬起头，潮湿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眼前是一个女孩，可爱的脸庞，只是眼睛很红。女孩将一块手帕纸送到小天的面前，小天没有接，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婷。
　　“拿着吧，擦擦汗！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婷开玩笑的说着。
　　“你怎么在这？”
　　“下来走走。”
　　“就你一个人？”
　　“恩。”梅早识趣地远远地等着。
　　“我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经过刚才，小天对婷的愤怒也不翼而飞。
　　“恩。”婷点点头。
　　“对不起。”
　　“没……没事。”婷的声音已经有点哽咽，将手中的纸塞在小天的手里，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小天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纸巾。看了看远处的教学楼。上课的铃声响起，一群群人影向教学楼跑去。突然间，小天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