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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咖啡色的青春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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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在时间消失之前天使会站在我身边会把那一场骚动的青春从我记忆里抹去,但我醒来时我的瞳孔一直注视那个地方,那墙角生长的野菊花并不是那么娇艳茂盛,相反耷拉着花朵向旁边的小溪看去,也许是想多吸收一点阳光,但我常常靠在窗边眼睛都不眨一下望着它虚弱的身体,不久后爸爸在野菊花旁边种了一盆水仙花,刚开始的时候特娇艳,像是悬浮在空气中的蒲公英,蝴蝶扑哧扑哧地围绕着水仙花舞蹈....这一切好像是回到了童年,在那个不安的夜晚里,我怀着憧憬来到这个世界上,和每个人都一样,或者说全世界的人都一样,都会哇哇大哭的来到这世上,可能命运在我们身体里深深的刻下不可磨灭的痛,这种痛会陪伴着我们一生,包括一些未知的疾病。
很多年后,我从抽屉里翻出小时候写的笔记,淡淡的纸香覆盖了整个屋子,但纸上的铅笔划下的粉末被光阴渐渐抹去,或者它根本不想让我记住小时候跟同伴玩耍时候的点点滴滴,因为我会努力用瞳孔的眼泪去想念那一份悬浮的记忆,如今,我们彼此消失在街上的陌生人中间,但她会用笑来拥抱着我们之后生活的点点滴滴,或许我并不像一个女生在生活中那么细细腻腻,但陪伴着一起长大的馨薇总是那么细细腻腻,比如说在电影院里她会买很多的爆米花,出门之前把自己的发型弄成向一团飘飘然然的果冻,或许跟她学的发型师有关,毕竟女生的本质会很娴静,可是我娴静下来会爬在窗台上发呆一整天,从28楼的落地窗向下望去,注视每一个如蚂蚁般的人们,换个角度会觉得生命特为脆弱,如果我是巨大的天使就像我站在28楼的高楼上一样,那些形形色色的生命将不可复制的消失。
那天从电影院门前出来我一直在发抖,因为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了曾经在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天气并不是那么冷,我把左边掉在胸口下的围巾折起来又围了一圈,我看着他蓦然间忘了被折叠的童年给了我一个怀念的字眼,是相逢?是偶遇?我也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这不是馨薇所知道我内心想法,或者也小薇就是肚子里的毛毛虫,千辛万苦粘着那永远不被被伤害却又被一场旧电影伤害的人。
第一次,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问我的名字,我娴静的笑,像小时候追着满山间的蝴蝶一副童话故事般的样子,有时会涌出一股朦胧般的心酸,或许还会伴着像刺破喉咙流出的血液散发出那种可怕的味道,他安静的像黑夜里幽灵一样从我身边匆匆走过,只剩下广场的时钟嘀嗒的声音猛烈撞击我的脑海,那是深灰色的天空,毫无预示前提下鹅毛般的雪片从我头顶上蓦然间飘过,像童话世界里那种得以,回忆小时候在雪地里不停的奔跑,幻想着天使悄无声息为我穿上雪白崭新的衣裳,伙伴们把折叠好的纸飞机扔出天空,在泛着紫色的阳光下他们只剩下被冻僵了的双手,破皱的外衣更为凸出像枯枝一样的身体,尤如一片片被风刮起的雪花,那样的含情脉脉在我胸口划出一道口子,然后像晕血一样整个人倒在血泊中。几年前,我一直生活在南方,后来到了北方后才知道寒冷对于我来说像冰窟里的天使,披着雪白的衣服在人群里跌跌撞撞,直到几年后那熟悉咖啡忽然在桌上消失的时候我才明白又一次离开北京那种无法平静的胸口在烈火中燃烧。
十二月一日我在小说里看到对于春天的诗,正好那天我生日我把诗抄了下来放在厚厚的一叠书里面,我特“葱白”小说的作者说的话,因为他把“青春”描绘在他生命最后一天,直到他永远离开世界。在他离世之前我奔波了一天从台湾到上海去专程看过他,他并不是在华丽的高楼大厦里生活,我去的时候他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内,小木屋被茂密的大榕树枝叶包裹着,他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旧旧钢笔,在他旁边是用了大半瓶的墨水,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折射出一股潮湿般的腐味,被子上被阳光映出的星星点点像一颗颗会蠕动的生命,他说,他并不怕畏惧死亡,除了我在他憔悴的脸上看到一丝丝忧伤外还看出了他把最后的时间托付给了最后的愿望,就像歌德说“人活到七十五岁,总不得不时时想到死,我们不会因此而感到不安。太阳看起来好象是沉下去了,实在不是沉下去而是不断地辉耀着。”而辉耀在他18岁的脸上已看不到以后任何一点荣耀,在他沉沦的眼神里,在他母亲父亲的眼神里明天将会是命运给他们的伤痛,在我的小说里经常写出他,所以反复的回忆起文章里每一粒凸出的心酸的句子。在小说即将完稿的日子里我不断的回醒这一幕幕不该或骚动的青春,夏天并不沉沦在炎热之间,她把巧克力放进冰箱里的时候又匆匆把咖啡拿了出来,手里不断的沿着咖啡包装袋的锯齿剪开,动作是那么的娴熟,或许馨把速溶咖啡当做她心中唯一值得自己动手去解决的事情,她把咖啡冲好了习惯性的递了一杯给我,可我不怎么喜欢速溶咖啡,也许速溶咖啡真正偏离了正宗咖啡的那一种轨道,唯一是吸引我的咖啡杯,一个印着hellokitty图片的透明杯子,杯子里面覆盖了咖啡杯的残渣,馨喜欢收藏咖啡杯,跟我一样,喜欢收藏一些别人觉得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也许一天它会变成老古董能买个好价钱,但馨认为它会变成天使一样,满足自己所有的愿望,像咖啡杯一样透明毫无瑕疵,但有一天她匆匆跑过来说,“小可,上次那家伙上来了。”
馨并不是那么毕恭毕敬走到我办公桌前,猛然间她脚下的高跟鞋甩在我面前,我没有失神,看着她已被格式化的表情就好像舞台里正上演出的小丑,她突然一阵心酸,捡起鞋子坐在我旁边,但田颜从房间进来后我埋下头,恨不得把头埋进竖起的衣领里,他冲着馨笑了笑,并没有看我一眼,他始终朝着窗外的天空,心不停翻江倒海翻滚着,我也并没有从他把我唯一值得留恋的杯子打破之后压根儿没打算原谅他,就像馨爱钱一样,但有时候我比馨更爱钱,也许那是一种在生活里对记忆反复的冻结。
有些时候看完每一本伤感的小说后多庆幸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每一秒的故事情节,但有时候在冥冥之中又陷入了像小说故事里无法自拔的阴霾,后来馨把自己已经冲好的咖啡杯递给田颜,灰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来回的冲撞,或许是冬天里下的第一场雨,田颜的手微微颤抖的接过咖啡,但最终他还没用嘴唇碰触过杯子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他转身的那一刻周身像是被一层层冰冰的雪覆盖着,从他额头流下来的是雪融化的泪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不会告诫你我在某人离开之前的那种不安,于是田颜走后馨把碰过的咖啡杯放在我办公桌前,她视乎明白我现在的窘境,可能我们是最好的排挡所以难免会猜出我心里会想些什么,嗯,有时候我感觉到有她在自己身边我就会感到特欣慰,包括一个人坐在某一个咖啡厅的小角落里,在茂密的森林里,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我都会想起那一张温暖你我的脸,然后等待着一个不曾相识的你我。
她以前的梦想与不可抗拒的人生相磨合,命运在她身体里长出了冗长的碧枝,伤痛,在她小时候种在她身体里无法自拔,第一次看到她小时候的照片时在充满古色浓香的阁楼里,那里摆放着她从小到大所有用过的东西,包括一些小布偶,我跟馨一步一步踏上木体结构的楼梯,楼梯并没有护栏,是很古老的松木,但阶梯已经是很厚厚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