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LESS》紫萸

12、12

　　第十二章

　　我可以想象当时大家一定都很尴尬，而我大概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了。仁并没有因为我的莽撞动作而生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眼神有点茫然。突然身后的一股力量把我拉扯住，“你干什么呢？！”是那个冷俊的男人吗？因为我的怪异举动而生气了吗？没办法思考，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赤西仁，直到身前突然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才把我完完全全地拽回了现实。

　　小亮把那个叫做龟梨和也的人的手从我的身上硬是掰开，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肩膀已经被抓得生疼了。看来那个叫龟梨的人真的很愤怒，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只因为我吻了赤西仁吗？那样的话最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锦户亮吗？而此时，小亮却挡在我身前似乎是要保护我，“小龟，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他是我的人。”冰冷得没有温度的话语，带着悲伤亦或是绝望让人听着冷彻心底。

　　小亮转过身看向我，“看来我今天不该把你带来的。”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他拉起我的手就往后门方向走。突然一只手也抓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赤西仁，他表情复杂却没说任何话地拉着我的手，这样尴尬的姿势就出现了，我和小亮以及仁三个人一条线地站在那里，两着我的两只手属于不同的两个男人，而我则呆呆地站在中间等着其中一只先放开。

　　“仁，他是我的人，我已经说过了。”小亮的眼神透过我直直地盯着仁，那眼神中的怒意和炙热是我前所未见的。

　　“小亮，我……”虽然不知道小亮和仁的关系，但我想他们大概是好朋友吧，仁吞吞吐吐地想对小亮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眼神停留在了我的脸上，他红着脸对我说，“虽然很冒昧，但是我们是认识的吗？”原来他并不知道我是小时候那个穿女装的男孩子？也是，他怎么可能会想到我是那个男孩子呢，也许在他的心里眼里我始终是一个女孩子的形象，多少年来一直如此。突然觉得有点悲哀，悲哀的是我记得他但他却没有记得我，觉得悲哀的是自己以为没有爱却从来没有忘记地爱上了小时候那个害羞的男孩子，觉得悲哀的是他先放开了我的手……

　　我被小亮拉出了酒吧，身后的人和事物都渐渐远离了，而我的头脑也不再清晰。小亮的车开的很快，从没有过的速度，小亮始终没有说话，我也如此。沉默，我们之间萦绕着的只有沉默。

　　随着一脚急刹车我们不得不面对沉默之后的世界了，小亮看着我，象是要把我穿透一般地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冷漠，“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我等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人了。”真的很奇怪自己会这么说，赤西仁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在等待谁，真的没有。原来儿时那点记忆在我的心里竟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我将他深深地深深地埋藏了起来，过了许久，甚至连我都要开始遗忘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了，出现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

　　“别开玩笑了，你们之前有见过面的吗？仁一直在美国。”小亮有点惊讶却又不屑地回着我的话，可是却激起了我的反驳意识。

　　“没有，我们很小的时候见过的，他说他要娶我。”我喃喃地说道，语气没有很强硬，一想到他刚才茫然地问着我们是否认识的时候我就大声不起来了，有点悲哀呢。

　　“娶你？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怎么了？和我分开之后谁都可以是吗？”小亮的话越来越犀利，不再温柔不再退让，让我本来就很混乱的心更加透不过气了。

　　“没有开玩笑！”我生气了，第一次在小亮面前倔强地说话，之前从没有过的。我们大概以前一直都很平和，因为默契到了没有吵架的理由，所以现在一旦关系崩溃才会突显出彼此的脆弱吧？之后我跟小亮说了很多话，我说了我的身世，说了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男孩子，说了我们之间的那段对话，即使简单却让我刻古铭心。我似乎是说的太过于自我，太过于回忆过去却忽略了小亮的表情变化，他从吃惊到似乎有点明白我的意思，之后的若有所思等等地一切我都完全的忽略掉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多给小亮一些说话的机会就好了，但是我没有。

　　“那么，你要和我分手，和现在与你一起住的人分手，只为了小时候的那点记忆是吗？”

　　“嗯。”我点点头。

　　小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真是固执的很啊！”

　　我理解不了小亮的心情，也不明白他现在复杂的表情，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才能够理解那个时候的小亮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与我说这番话的。

　　那天晚上我们和平地分手了，我把一直收在兜里没有还给他的戒指郑重地还给他了。他看了半天那个戒指没有说什么然后收下了，之后微笑地看着我说，“我暂时帮你保管好了，你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保证！”

　　我也笑了，是无奈地笑着。原来爱一个可以这样的，可以抛弃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份高傲和自尊，在分手的那一天我才真正地明白原来锦户亮这个男人真的很爱我，而我呢，爱过他吗？也许在等这个答案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

　　小亮把我送到家门口，之后我们互相说了再见。小亮的那句话占据了我大半个脑，反复不断地想说，说我总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他单方面的执着吗？那个时候的我真的什么也不明白。

　　是夜，小内似乎等了我很久了，光一也回来了。我说有话要和小内单独谈就和小内进了我们的房间了。同样的话语我没有意思要再重复一遍，我只对小内说我近期会搬出去理由是我等到了我要等的人。

　　小内无法理解我的话，是的，我自己也不能理解。也许赤西仁并不像我一样还留恋于过去，也许他早就忘了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也许他不会小想到我就是那个挟女孩’，是的，我从没对他说过我不是女孩子呢。而如今，即使我和他说了这一切的一切，他是否可以接受？接受一个身为男人的我。

　　之后小内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唯有他的眼泪是我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