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阿凉凉

12、第 12 章

　　莫小璃过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他们学校本名叫Z大附中，后来才改成了现在的××第一中学，不过名字虽然改了，但是校际之间多年的同袍之谊还在，虽然一个是大学一个是高中，但诸如“友好一帮一”之类的学习互助活动还是少不了的。
　　所以在一中常常能见到一群一群的大学生，也能见到青涩未褪的小孩子们跟着老成许多的大姑娘小伙子一声一声地叫“学长”、“学姐”。
　　此是背景。
　　莫小璃的同桌是个傲娇男，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米八的大个子里头装了一颗八岁的萝莉心。
　　从开学第一天莫小璃打翻了他的饭盒弄脏了他一身名牌运动衣开始人家就没给过她好脸色，莫某人也是从小横大了的，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跟个比他小三四岁的孩子斗气吧，所以她很大人有大量地不去反击，秉承着“小孩子就是要哄着点的”这样的教育理念，她基本上都是顺着他的。
　　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莫小璃正在收拾书包，旁边重重阴影落下来，莫小璃偏头去看，是她同桌张笑涵和坐在她后面的小胖子，两人嘴张了张，又张了张，还是没憋出一个字儿。
　　莫小璃看着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就想笑，绷着脸问：“怎么了？”
　　张笑涵平时对莫小璃没好声好气的惯了，小胖子也是一直附和他家张老大的狗腿儿一号，所以突然有求于人都别扭的要命，最后还是脸皮厚一点的小胖子开口了：“那个……班上要组织排球队。”
　　“然后呢？”莫小璃憋着笑装傻，张笑涵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这几天一直在组织篮球队排球队什么的应对下个月的联合运动会，班上女生本来就少，还都不爱运动，但是排球队六个人要求必须有一半女生上场，还得有替补，所以人数怎么都凑不够，莫小璃一直旁观着他们纠结，听到好几个人都推荐她她也不吭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回他们还没开口她就知道是为的这个事儿，不过坏就坏在她最近恶趣味的范围扩展，觉得没事逗逗小孩也很不错。
　　胖子结结巴巴的：“你也是班级的一员，总要为班级……做点贡献吧？”这话说的太冠冕堂皇太书面，一说完他脸就红了。
　　“我没说不做啊，我昨天还值日了呢。”莫小璃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张笑涵眉毛拧上了，终于开口：“你到底参不参加？”
　　“参加什么？”
　　“你还装傻！”体育委员火冒三丈，这再傻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一脸纯洁的姑娘是在耍他了。
　　“哎哎哎，别生气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莫小璃憋笑憋得肚子疼。
　　张笑涵看着她越来越弯的眼睛就觉得一股热气上涌，张嘴又不知道骂什么，火气无处可发，脸红个通透，转身蹬蹬蹬往外走。
　　莫小璃叹口气：“行了行了，我参加还不行吗！”
　　这孩子脾气也忒大。
　　于是今天放完学之后莫小璃就空了一段时间去练排球，她一边品咂着张笑涵同学昨天纠结的神情一边往体育场走，快转弯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号教学楼那里站着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大概在说什么有趣的事，笑得前仰后合，高个的男生还伸出手揉着面前小巧的女孩的头发，虽然看不清神情，但也能想象出来那副温柔的眉眼。
　　莫小璃默默看着，那两个人没穿一中校服，应该都是隔壁Z大的学生。那个高个男生的背影她太熟悉了，有意无意间她已经看了十多年，这十多年里她一直觉得那清瘦笔挺的身影几乎没有变化，然而在这一刹那，她突然发觉，其实还是变了的，变了很多，很多，只是这一眼隔着上一眼只改了那么一点，以至于她十几年千百个回眸里都没有发现。
　　她看着男生帮女生提着包并肩往学校外走，腰背笔直，每一步都像计算过一样，想起最近一次次匆匆挂断的电话，他都还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学校念书吧……
　　她一直以为他们住在互相拥有的世界里，她的世界只有他，她也觉得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他们互相牵绊着走，即使可能走得更慢，但总不是孤单一个人，于是觉得温暖。
　　然而如今她才明白，即使她住在只有他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却有来来往往千千万万个人，她要和他一起，她一声一声的知知，不过都是在妄想圈禁他而已。
　　莫小璃有些恍惚，走到体育场门口半天都没再动，突然一只球砸过来停在她脚边，体育委员远远隔着网瞪她：“站着干嘛？！手机响了，快接了电话来训练！”
　　莫小璃这才发现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用了很长时间的铃声，梦中的婚礼。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接通了，耳边是最近才熟悉的声音和语气：“今天要练球？”
　　“嗯。”
　　“我事情处理完了，会早点回去，菜就不用你买了。”那边的人用笔敲着桌子，清脆的响声和着低沉的嗓音，不自觉间有一种音乐静静流淌的味道。
　　“嗯。”
　　“怎么了？”
　　似乎能感到那个人在皱眉，莫小璃微微笑了：“没事，我饿了，今天能不能麻烦瞿公子顺便洗手作羹汤？”
　　半晌，那边嗯了一声。
　　莫小璃嘿嘿一笑：“小女子不胜感激，晚上为您奉上上好宵夜。”
　　一声轻哼：“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语气说话，空调温度已经够低了。”
　　“呵呵。”
　　其实，谁都不是谁一辈子的风景，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能够相伴走一程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人生最美不是遇到最好的人，而是遇到每一个同路人，你都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