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过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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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过堂（下）
老掌柜的一番话，让麻三和柳氏身形一颤。柳氏埋头道：“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事到如今，奴家拼了脸面不要，也不过是求一个公道。”柳烟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掉了出来。堂上的两方人马的针锋相对，让看客都有些犹豫了。看柳烟弱不禁风的身子，惨不忍睹的脸，有人的同情心就大盛起来，也有人分析了两方提供的证据，联系麻三的一贯作风，也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被蒙蔽了双眼，上了麻三的当了。
就在双方处在胶着状态的时候。李福儿正在芙蓉堂的后院里，慢慢倒了一杯白水，看着白水随着自己的手腕摇动而荡起了涟漪。李磨正在桌子前面抄写着论语，只是看李磨样子，似乎并不能静下心来。
李磨抬头瞄了李福儿好几眼，发现自己的小弟似乎还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道：“小福儿？”
李福儿抿了一口水，道：“怎么？写完了？”
李磨急道：：“今天是开堂的日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李福儿道：“我急有什么用，有老掌柜的在呢。”
“可是，可是小福儿，你就不担心么，我听说那麻三可是个有名的泼皮。”
“安心的写你的字，先生不是说了么，你要是在打架就要赶你出书院了。”李福儿放下茶杯。
李磨道：“赶出去就赶出去，他们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
李福儿白了一眼李磨：“你这就是鲁莽了，要智取不能蛮干。他们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别瞪眼，拳头能解决一切么？大哥，咱们都不小了，也要成熟一些。”李福儿见李磨的模样，心里一边担心着还知道情况的官司，一边也想着多教教李磨一些圆滑的道理。
“大哥，你有想过么？为什么我们这次会惹来麻烦？我们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李福儿道。
李磨道：“不就是麻三那青皮么。”
李福儿摇头道：“事情确实是麻三惹的，但是麻三为什么早不惹晚不惹要这个时候惹呢？”
“也许是看我们家的生意眼红了，小福儿你还小，不知道有些人就见不得别人好。”李磨道。
李福儿点头道：“嗯，大哥说的对，有些时候不是我们有心伤害人，只是因为我们挡了别人的路。”李磨若有所思。
大堂之上，柳氏仍旧啜泣不已，麻三瞪着老掌柜。老掌柜把手背到一边去，并不为所动。王县令似乎也在犹豫，对着柳氏道：“柳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氏道：“大人，既然如此，也只能找大夫才能问明白了。”麻三瞧瞧拽了一下柳烟的袖子。柳烟避到了隔壁的小屋会诊，大夫很快就来了。切上脉，闭上眼把了一会，在睁开眼睛，话到嘴边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柳烟抓住了衣袖，半跪在地上，柳烟道：“大夫，全都靠你了。”说着话，不留痕迹的把早就攥着的银子塞到了大夫手里。大夫得了银子，似乎有些犹豫。
柳烟又说道：“大夫，如果这次烟儿得到昭雪，必然效犬马之劳。”旁人只当柳烟是情绪激动，只有柳烟和大夫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烟这么做也是赌了一把，要真的让芙蓉堂打了一个翻身仗，自己后面的主子恐怕不仅会生气，自己也要没有好果子吃。柳烟心思未定，只能指望着这位大夫。但愿这位大夫是个贪财之人，但愿这大夫能助自己一次。在柳烟的烦乱的思绪里大夫走到堂上，对着王县令行了礼，道：“这位哥儿体内燥热，脉象虚燥，忧思过重，应该是虚火所致。”
柳烟的心从大夫开始说话猛然提起来，接着听到大夫的话又安稳的落下来。王县令道：“是否能看出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疹子又能不能医治？是不是和柳氏食用的海鱼有关系？”
大夫道：“只要饮食清淡，让病人心情保持愉快，在吃上一些清火去热的药，症状或许能得到缓解。海鱼致人过敏一说，在医书上并不存在。倒是民间的一些传言。不过既然民间有传言，最好也是要忌吃海鱼为好。”
王县令听了，对着掌柜的道：“如此说来，龚掌柜，本官先判你负责柳氏的医药之费用，可有怨言？柳氏致病一事虽然不能完全证明是你们铺子的所为，但用了你们的水粉确实不假的事实。”柳烟对这个判决还算满意，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毁了芙蓉堂的好名声。没想到面对王县令的退步，掌柜的态度却变了。
“大人，柳氏致病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清楚才是。如果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力承担，绝不退缩。如果不是我们的错，还要请柳氏换我们铺子一个公道。”
王县令有些犹豫的看向了麻三和柳烟，道：“龚掌柜，你这是何意质疑本官的判决不成？”
老掌柜摇头道：“大人自然是百姓的青天，只是大人，我们是商人，商人重声名，这事不是我不愿，实非不能也。”一直看热闹的人也叽叽喳喳，似乎是很赞同这种做法。
王县令阴着脸道：“如此，那就改日在过堂。”说完，竟然是拂袖离去。
龚掌柜亲自走到人前，对着大家鞠了一躬，道：“诸位父老乡亲，今儿大家也都见到了。柳氏我们会派大夫给予照看，至于真相如何，还请大家在等上一等。”人群连连点头。
老掌柜又走到柳氏身边，道：“这位哥儿，好自为之。”
柳氏咬碎了一口牙，麻三也是气的牙痒痒。“这可怎么办？”柳氏道。“这次芙蓉堂恐怕是要不放过我们了。”
麻三道：“别怕，那老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后手？居然让他发现了咱们的秘密。”
柳烟道：“那疹子十天半个月就会消的，若真的消了……那老狐狸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县令大人怎么说？”
麻三摔了茶杯道：“还能怎么说，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柳烟急了，道：“既然如此，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柳烟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麻三眼睛一亮，道：“你是说？”
柳烟点头道：“要是做了他，那雇主也不多说什么。”
麻三眼睛一眯，“你说的办法倒是不错的，只是做了他。我有一个好办法，不如借此机会弄出一笔赎金，那芙蓉堂那么大一个铺子，银钱可是不少的。有了钱，我就能给你赎身了。”
柳烟一听，也难免心动。赎身，真是个让人心动的词汇。“就按照你说的办。”
李福儿早上出来那天只是想给李磨送些小吃，谁都没多想。结果走到一半路，就被人给迷晕了。醒过来的李福儿简直想回到过去给那个时候的自己几个巴掌。可是不管李福人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被绑架的事实。
“会是谁？”这是李福儿的第一个念头，他们想要怎么办？这是李福儿第二个念头。只是不管怎么想，李福儿也想不到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到了后来李福儿的念头只有一个，不管是谁，给口饭吃给件衣服穿吧，快冻死了。李福儿出门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穿的并不多，现在正是梅雨时节，小雨绵绵的。李福儿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点了，所有的精神也只能在越来越饿的胃，越来越冷的身体上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李福儿失踪的事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引起关注，老掌柜的以为李福儿和李磨出去了，李磨压根不知道李福儿打算今天去看他。李磨正好那天被夫子罚了写书，等到老掌柜发现不对找到书院的时候，李磨还在那里抄写书本。老掌柜的和李磨这才发现不对，第一时间就把铺子里的两个伙计打发出去了。
“掌柜的，您说小福儿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李磨问道。掌柜的安慰道：“说不定小当家的回去看阿么了，只是没来的打招呼。”李磨心里知道李福儿是不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但仍旧报着一丝希望，就希望李福儿能这么的不靠谱一次。
焦急的一夜过去了，天不亮掌柜的就打发人去马家村探听消息去了。李磨眼睛下面是深深的眼袋，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掌柜的也看着苍老和很多。大家心里知道，如果李福儿不在马家村，那只有一种情况了，李福儿真的可能出事儿。
李磨努力的沉住气，对着掌柜的道：“掌柜的，咱们报官吧。”掌柜的也只能沉默的点头。就看到负责去马家村打探消息的伙计回来了。
“怎么样？”
“小当家的没有回去”
“啪……”李磨失手把茶杯打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过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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