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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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栗原哀站在学校室内游泳馆中。隐忍的看着面前的游泳社社长口沫横飞。
抬头看看玻璃外的阳光。游泳什么的，还是室外感觉好啊。
“所以说！我们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对于新学期的外校联谊游泳比赛，一定要重视！来吧宝贝儿们！拿出你们的热情给我赢个漂亮的冠亚季！”
栗原开始盯着自己沾了水不断扭动的大脚趾。
“栗原同学！”社长严厉的说着，“这次活动我们对你寄予很大的希望！请你务必要努力！”
“啊？”栗原无奈，“可是，我并没有报名参加比赛啊，我只是单纯的想游泳而已。”
“不！！！栗原同学！你不知道身为女生的你在整个游泳社中占有着怎样的地位！”社长激动的拉着栗原的手，“除了你，其他的女生都是……都是……”
都是抱着看肌肉裸体男的想法来的。基本对游泳一窍不通。
“唉！栗原同学！既然你这么勉强，我也不再对你施加压力，毕竟，”苦逼的甩甩头，“作为一个爱护女生如爱护花朵的我来说，太残酷了。这没什么栗原同学，不要内疚，我会承担起这次比赛的一切后果的！作为武士的后代！切腹！是我唯一的选择。我自豪着！”
栗原抽搐着嘴角，看着社长一人摇头晃脑。
你怎么不去话剧社……
头疼的看着一池清水：“我答应你就是了。”
“什么！”社长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突然被栗原杀个措手不及，“真的吗！不愧是加入我武士后代旗下的女人！栗原同学！你的决定不仅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湘北高中有着7年历史的游泳社！我可以看出，辉煌的一笔将在这一刻写下，我可以预见到胜利的奖杯在我眼前摇摆，我……”
“砰”的一声，栗原跳入水中，隔绝了满耳的长篇大论，以及——
被水溅了一脸的僵硬的社长。
第二天中午，栗原和真希像往常一样拿着便当在校园人迹稀少的樱花树下进行午餐。
“开动了。”
二人一起享受着悠闲惬意的午休时光。
“那个，小哀啊……”真希踌躇着开口，“我……和樱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每次都那么警惕的样子。”
想起中午只是和樱木说句话，栗原就冷冷的“哼”了一声，真是让人害怕。
“那么快。我觉得应该再惩罚他才好。”
“嗯……说的也是呢……啊哈哈哈。”
“真希……”
“嗯？”
“舞台剧，真的很棒。”
“啊！”真希开心的笑道，“真的嘛！嘿嘿，其实有点小瑕疵，但是没想到反而很受欢迎的样子。”
“嗯……”栗原盖上餐盒，冷冷的说，“所以，你和扫把头是怎么回事？！”
真希讪笑：“啊哈……啊哈哈哈哈……”
好吧，终于把和仙道虚拟恋爱的事情说了出来。坐等被训的真希看着栗原一副沉思，居然出乎意料的没有骂她。
“我倒觉得仙道这家伙……跟你挺合拍。可是……” 栗原撩拨着手指甲，“游戏毕竟是游戏，真希，你要保持理智。玩儿火，小心自焚。”
“嗯，嗯……我知道的。”真希不知在想着什么，紧紧咬着筷子，摇摇头似乎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对了小哀，你要参加游泳比赛，要加油哦！”
栽！
“你怎么知道！”栗原气急败坏的问。
“因为今天一大早，游泳社的社长就在游泳馆门口摆了巨大的条幅，内容是‘预祝小哀成功’……还有你游泳的照片哦。”
“那个家伙！”是害怕自己反悔吗，搞得那么大声势来逼我？！
“嘿嘿……小哀！加油哦！我也会很支持你的？”
“切……这个不用加油我也可以。”栗原哀别的不敢说，游泳，呵呵，那可是拿手好戏。
“听说这次比赛很多学校都会来，还有那个危险的郁文馆中学。”
“什么？！你确定？”栗原大惊失色。
“是啊，”真希点点头，“这次比赛竞争力会很大哦。你怎么了小哀？”
栗原平复了心情，有些不愿提及。真希对于这样隐瞒的栗原有些恼火。“为什么总是不让我为你分担。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还是说……”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朋友。
“没有！真希。”栗原慌忙解释，“我……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事情。”
“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对！”真希冲着栗原大喊。
栗原愣住，静默。
骤起的风吹落了刚刚开放的樱花苞，栗原站在树下，眼神里一片混沌的灰色。扬起的发梢怎么看都有点隐忍的感觉。
接着，极力控制颤抖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以前是……郁文馆的学生。”
【栗原的灰色】
我叫栗原哀。
我习惯在随身背的背包左侧塞一包mild star，这样伸手就能拿到，很方便。虽然我吸烟并不很凶，可我喜欢那种茶酸味。
我的父母是东京一所大学的化学教授，他们在读博士时结婚，但是在最忙的时候，有了我这个意外。
是的，意外。我的母亲彼时被国家科学院的一项任务搞得分身乏力，于是当我满月的时候，就被她急急忙忙丢给了在神奈川县的外婆。
神奈川的海是我最深的记忆。
第一次看到父母，是在报纸上。
他们研究的成果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报纸上的黑白掩盖不了他们笑容的色彩。我却把这个当做遗像工工整整的剪下来放在相框里，每天早晚，三跪九叩。
外婆总是很纵容我，总是说“不要埋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她总是轻易的抚平我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直到她永远的离开。
父母匆匆赶回来参加了冷清的葬礼，讨好的对我说着“回东京一起生活”的话，在看到我给他们做的遗像后，终于住嘴，然后给了我一笔生活费，又埋首于自己的瓶瓶罐罐。
甚至把我丢给郁文馆中学。
神奈川县，最混乱的学校。
很难想象我居然很快就与那些混球打成一片。我们一起泡吧，吸烟，在深夜嚎叫着奔跑、飙车，在阴暗的角落把某些看不顺眼的家伙打得头破血流。
只是，就像口中吐出的烟雾一样，每一次的疯狂过后，是如黑色漩涡般把自己吸蚀的空虚。
空虚。
与往常一样的，我又因为一个男人在路过我时打个喷嚏而一拳揍上去。其他几个家伙也叫嚣着加入。
那个男人，真是窝囊。眼镜被打掉在地，紧紧抱着手中的公文包，连声求饶。我看着那男人的眼睛，突然感到莫名的焦躁，正准备松手，却听到那男人唯唯诺诺的说：“你们这些孩子，如果……父母知道的话，该有多痛心。”
父母？那个被我当做遗像的面孔突然清晰起来，无限放大在我面前。那种耀眼的笑容，像针一样狠狠刺痛我的眼睛。
我气急败坏的抓起一根铁棍，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鲜红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满眼都是鲜红。
“喂！栗原！你下手太重了！”光头在我背后不满道。
“好多……好多血，快走！”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其他人争先恐后的逃开。只留我一人呆坐在原地。
“爸爸？”
谁？
“我爸爸他，怎么了？”
谁在说话？
当我恢复意识时，一个女孩子站在我面前，疑惑的问着。
“滚开！”我下意识的大喊，惊慌的发颤使声音变得尖利又可怕。
“我爸爸，答应我，早点回来的。他说，就算妈妈不在，他也会每天给我做饭。”那女孩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呆呆的看着她爸爸脑袋上的血。
我拔腿跌跌撞撞的逃开。
我杀人了？！
不！没有！
不知跑了多久，我拿起旁边公共电话，打给了医院。
救护车很快鸣叫着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我颤抖的点燃一根烟，看着救护车里环抱着那男人的女孩儿，泪流满面，一身是血。
我突然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呕吐。
神不所知的回到家里，抬头看到外婆的遗像。突然很惊慌，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外婆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小哀，记住，我永远都在，永远都爱着你。”
我跌坐在门前，声嘶力竭的哭喊。
隔天我打电话给东京的父母，他们似乎很吃惊，甚至带有些卑微的讨好语气与我交谈。我简单的提出自己的要求，转校。
另外加了一句“对不起”。
对于给了我生命的你们，我却回以憎恨，对不起。
对于你们的抱歉，我却加以鄙视，对不起。
对于外婆的爱，我却抛于脑后，对不起。
光头他们得知我的离开，觉得十分愤怒，他觉得这是一种背叛的行为。于是教训我，而那次的教训，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动手。
直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放开她！”
栗田真希。
我记住了这个勇敢的女生。
回到家收拾一身的伤痛后，有记忆以来睡了最安稳的一觉。
站在湘北大门口，一瞬间有些恍惚。口中哈出的白雾给这一切造成了不真实的感觉。
湘北。请接受我吧。
真希静静听着栗原哀讲述着过去的生活，突然扑过去抱住她。
“这不是你的错，小哀！”
“可是……是我的造成的！”
“小哀！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总而言之，有这份心意就是最好的收获！成长的路途总有煎熬和苦涩，但是，勇敢的走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真希拉着栗原的手：“更何况，我也会不离不弃的！我相信你！小哀！”
栗原看着真希倔强的眼神，抬起头微微笑了笑。
“你还真是个阳光的人。”
你愿意用你的阳光来温暖我，有你相伴，也许这条路，并不难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