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翩竹

21、《白姬》篇自序

　　一直以来，都想为《白姬》写作一篇类似自序的文章，相比《龙鹊》当时的激情澎湃注释繁多，对比之下这部姐妹篇多少有点像“庶出之子”，难免让看官有些厚此薄彼的感叹。事实不然，我对两部作品的爱与投入几乎是相同的。有所不同的只是表现形式：《龙鹊》是笔走龙蛇的酣畅淋漓，而《白姬》，我却希望她能拥有一种宁静而妖异的美，一种悬崖边独立昙花的美，一种上临深渊下接黄泉的美。
　　正如塑造的人物一般，涂山白氏注定不同于白莺，她并非完全虚构的人物，不能如新莺出谷般肆意播撒自己的声音。但正因为如此，涂山夫人是有自己成熟的世界观与行事准则的，那就是她的残酷！
　　自三皇以来，亲眼目睹了七千余年的人世变迁，看过了太多生灵涂炭的场面，走过了无数的修罗场与万骨窟……人世的喜怒哀乐她都已经尝过味道，倘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轻易动容，才是不合理。
　　然而即使这样，她也是有她的坚持与希望在的，正是因为如此，七千年的漫长岁月才没有把她变成彻头彻尾的妖王。她是妖，却怀念着三皇五帝统治下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岁月，因此愿意等待，因此可以一道诰命便为之赴死，因为她始终相信，他们、神族与人类的未来，是可以期盼及等待的。
　　等待，一直等待着实践盟约，在等待中静静流露着冷艳的美，或许，才是我对涂山白氏的定位。
　　而白莺也是她的希望之一，在下文中出现的“男主”也将成为冷艳《白姬》中的一抹亮色。我会尽量让她看起来“暖”一点，不再这么难以接近。
　　但是文章的主体，依旧是在漫长等待中几个各自独立稍有关联的故事。涂山白氏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族，因而没有许多在我们看来理所应当的束缚。我希望能借由她的视角讲述一些故事：有关人类以外其他生命价值观的故事；有关人类以外生命的喜乐；有关人类以外，他们的坚持与愿望。
　　他们，不是它们。他们拥有和我们相似的愿望，他们只是纯真地希望，能和喜欢的生命一起生存下来而已。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当我们站在上帝面前时，我们的生命与他们的生命是等价的。
　　既然同样是生命，就应该彼此尊重，不应该出于主观而将他们分为有益无益、有害无害，更不能够漠视他们的声音，肆意践踏他们的生命权。生物皆需捕食，但不是永无止境地掠夺。一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一年消耗的物资量足够三百索马里饥民生存同样长的时间，这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我无法伪善地将自己投入牢笼中装扮成待宰的肉畜，我无法一边高呼着抵制毛皮制品一边享用着鲸肉料理，我无法制订出法律让那些漠视生命的人遭到惩罚……因此，我只能如此，竭尽所能写出一些他们的声音，唤醒那些尚有理智的人，保存心中那些微小的善意与感动，这便是我所能做到的全部。
　　别说什么“有些生物的确是多余的”，物竞天择，别忘了最初的“善恶”也正是导致人类被逐出伊甸的罪之果。
　　今天，哪怕只有一天，在我们饮食的时候，向盘中的生命表示感谢，并且，一定要尽量吃得干净。
　　但愿我们不会忘记，那些扶持着我们一起走出伊甸的生物，当我们在这星球的怀抱中初次睁开纯善的眼睛，那时，他们是我们至亲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