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十雷十]囚》傻东西和小智障的故事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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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小巷，男人没命地狂奔。他后面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逃窜。

　　然而紧接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矮小身影令他心头一骇，来不及反应，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捏在他脖子上，瞬间将他压制在地。

　　“……卡兰迪亚莲子散，军用兴奋剂。”清泠的嗓音响起。漆黑的大眼睛冷冷打量着他，从他兜里掏出一个盛有浅黄色粉末的水晶瓶。

　　男人艰难地张大嘴巴，喉咙里却只有几声混沌的音节。

　　“又称‘死神呼吸’，只要混合少许在试融剂中，就会变成暗红色浆液。服用者在短时间内会处于亢奋状态，肌肉力量剧烈增长，抑制部分神经回路，对痛苦、恐惧反应迟钝。”
　　另一个嗓音在男人身后传来。

　　撒米尔冷冷地眯小眼睛：“果然是你啊。上次还抵死不认呢。违法贩卖这种兴奋剂可是死罪哟？”
　　虽然圣徒平日里面带温和，不过此时看起来莫名地令人恐惧。这疯狂的一面，大概也就只有如今阴沉小巷里的另一人知道。

　　少年抬起眼睛，询问地看向撒米尔。

　　“送去教审会吧。”圣徒毫无怜悯地开口。
　　男人彻底放弃了抵抗。满脸绝望地闭上眼睛。

　　6
　　兰顿和撒米尔是老相识。从小就一起长大。两个人关系很好，几乎天天腻在一起。不过最近毁灭者十分郁郁寡欢。

　　他觉得自己和圣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直接的证明是有关走私兴奋剂的案件。这是撒米尔第一次丢下自己去执行任务。

　　——不，其实老实说，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他仍然记得上次撒米尔和教延里的一位搭档商量了什么，随后就跟踪嫌疑人进入莲花沼泽。
　　毁灭者不放心地跟了上去，正巧瞅见嫌疑人一脸恼羞成怒，手里的武器夹杂着寒光，已经有了要砸下去的趋势。撒米尔平静地看着对方，手无寸铁。

　　兰顿立刻冲过去一把捏住嫌疑人的手腕，狠狠地瞪着对方。
　　“你们……凭什么这么肯定是我？！我知道了，一定是找不到犯人，所以想让我被黑锅吧？你们是商量好了来诬陷我的！”

　　兰顿猛地睁大眼睛——

　　“整天把女神挂在嘴边的圣职者也干这么肮脏的勾当啊，哦，我知道了，这样即使是你受伤了，外面的人冲进来，犯人也是我对吧？你们可真阴啊……”

　　那该死的混蛋的话没错。撒米尔神情平静而温和，对毁灭者的出现没有任何惊诧。简直就是事先料到他会跟着自己过来。也怪不得……和他搭档的那个狂战士会同意他单独面对危险的亡命之徒。

　　兰顿看得出那个狂战士对撒米尔并不只是单纯的喜欢。
　　如果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那家伙绝对不会答应让撒米尔来冒这个险。

　　——他们早就……知道我会跟过来？

　　兰顿愣了愣，直直地望向挚友那双干净的银眼睛。

　　——亏我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兄弟啊……？还是说，在你们眼里，我根本就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直以来最坦诚相待的人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兰顿脸上闪过数种复杂的表情。最终，只是心灰意冷地对撒米尔挤出一丝苦笑。

　　不想再做傻瓜了。
　　然后，他丢下了撒米尔，独自一人转身离去。

　　再后来，撒米尔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了。其实从转身那一刻，毁灭者就后悔了。但是倔强的青年却不肯就这么停下。

　　只要撒米尔叫他的名字，他一定会留下来。
　　被利用也罢，至少在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位置的不是吗？
　　然而至始至终，那位温柔的圣徒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兰顿每走一步，眼前的景物就越模糊。他混混沌沌的走出莲花沼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有多落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把自幼的好友一个人丢下了。面对他的还有那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他现在怎么样了，受伤了吗？还是……死了？

　　从那以后，兰顿就没有见到过撒米尔。

　　7
　　兰顿浑身僵硬地站在竞技场的大厅里。

　　大厅中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明显不在状态的毁灭者。他仿佛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呆呆地站着。

　　“啊哈，终于找到你了，这几天跑哪里去了啊，你这家伙？”银铃般的声线传入毁灭者耳畔。少女戳戳他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绕到他面前，“喂，你怎么了啊，发什么呆呢？”
　　“……”兰顿终于缓缓转头。

　　见他好不容易有了点反应，火舞吉娜兴冲冲地从背后的人群中拖出一条小小的影子：“喂，你看，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卡罗尔，是个雷神。”

　　卡罗尔耸拉着大眼睛，跟兰顿一样无奈又心不在焉。
　　一看就知道是被强行拉来的。

　　“卡罗尔，这是我的损友，毁灭者兰顿。别看他一脸傻样，其实很可靠的哦！诶诶，已经开始PK了啊。卡罗尔你站我们中间吧，你这么小，别被别人挤出去了。嗯嗯？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冷啊？中午饭又没吃吗？喂……你要去哪？啊？现在去吃饭？……这可不行啊，先站这~~里！得看我PK完再走，好久没来竞技场了，还是这么热闹啊。干脆我们去群P房间看看吧！”

　　“啊，没赶上你的战斗真抱歉。”
　　——深深刻在脑海的声音……兰顿脑袋里霎时惨白一片。

　　只是听着圣徒略带歉意的嗓音，他就能想象出青年温和的笑脸，澄清的眼神。顾不得多想，他猛地回头。
　　脖子因为剧烈的动作发出声脆响。

　　撒米尔一如既往的浅笑。
　　他稍微顺了一下呼吸，眼角轻轻翘起，安然地站在……那个狂战士跟前。当那双银眼睛往这边望来时，兰顿又立刻转回了脸。

　　这样的自己太窝囊了。
　　然而，给了撒米尔那样的屈辱，兰顿并不期待自己能和撒米尔恢复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关系。

　　“那件事已经结束了，你还这么忙啊。”狂战士将斧头背上。
　　“善后的事稍微有点麻烦。”撒米尔沉默少顷，“不过还多亏了你的协助案子才这么快了结。”

　　“下午有空的话，去巢穴逛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兰顿有点站不稳。他扶住身边某处，狠狠闭上眼。得知撒米尔没事，毁灭者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他如同石化般僵立。脑海里飞过千万想法。
　　——后来是谁救了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笑的那么难看？

　　不过这些事，他是不会知道的了。
　　自己已经没有资格。

　　……他微微抬头，牙齿咯吱作响，面容因各种复杂情绪变得扭曲。

　　“兰顿，你发小明明看到你了，怎么没有来打招呼啊？你不去问问他怎么了吗？……诶，别生那个狂战士的气了，你自己都这么难过了……喂？”吉娜疑惑地收回视线，默默看了毁灭者几分钟，火舞决定还是先自己去PK，“唉，你真是的……面对你发小就变这样。不管你了，马上就要轮到我打了，记得给我助威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吉娜狠狠拍了下兰顿后背随即迅速进入房间：“赢了请我喝酒啊哥们！”

　　——卧【和了个谐】槽……！！
　　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刷刷的掉了下来，兰顿赶紧擦干泪痕，同时狠狠瞪着旁边的人。几乎是一转头就看见身边的卡罗尔抬着头，那只漆黑的左眼正呆滞地盯着他看。

　　“……你是那个雷神……？”兰顿本来想威胁一下对方，掂量了一下水平发现大概被揍的那个人会是自己。于是他只得尴尬地开口。

　　卡罗尔盯了他一会儿，又埋着头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去了。

　　兰顿只得干巴巴地打算拉住那少年，不让过多的人将他们挤散。结果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放在雷神身上。

　　青年倒吸一口寒气，急忙松手。

　　天知道刚才为了宣泄情绪而百般蹂躏的那东西，是他胳膊啊……？

　　“你……你没事吧？”他的力气有多大他自己非常清楚，就刚才那种力道，已经超越人类忍受极限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能忍，叫都不叫一声，“那个，你没骨折吧？……额，刚才的糗事不要告诉别人啊……？”

　　卡罗尔漠然别开脸，没有表情的脸庞上完全看不出他到底看到些什么、听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