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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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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罗星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神智:“亚瑟,这里是十八层,你这样随意毁坏公物不太好吧?”
亚瑟反问:“搞破坏和楼层有什么关系?”
罗星奇此时很想直接捂心口倒地,你也知道你这是在搞破坏么亲?罗星奇的公司在这栋写字楼的十八楼里,被其他相同类型的公司恶意的嘲弄为十八层地狱。公司一边是老板的小舅妈开的一家小型食堂,为中午懒得下楼买饭的人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主打家常菜,味道还算不错,罗星奇很热衷于这里的鸡腿盖饭。
由于正值午餐过后,周围也没多少人,但是一整块玻璃窗碎裂发出的巨大的声响还是让是这里为数不多的还在用餐的人们三三两两的放下了筷子。
罗星奇第一次被惨无人道的围观了。他看着亚瑟,亚瑟理所当然的没有看他,而是把脸冲着被他弄碎的玻璃窗的那边,似乎在享受着那春风拂面快乐。
罗星奇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小小的孤星,大家的轨道都和他无关,霉运却像是他的双子星一样如影随形。
不一会儿,老板程冠贵闻风而至,他指着碎裂的玻璃窗,脸红脖子粗的怒吼:“这是怎么回事?谁把玻璃弄碎的?!”
罗星奇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亚瑟,只好迈出一步:“老板,外面的风太大,吹的。”
程冠贵转动了一下断脖子,看着他,鼻孔随着怒火而放大:“你叫什么名字?”
罗星奇欲哭无泪:“我是宣传部的罗星奇。”
“好,扣你今天工资。”
罗星奇正打算同他争辩,亚瑟却伸出了长腿,挡在了他的身前:“又不是他弄碎了玻璃,为什么你要扣他的工资?”
程冠贵哼了一口气,斜着眼望向亚瑟,发觉对方是个金发碧眼身高远在他的脑门纸上的外国人之后,表情微微的变了:“请问这位先生又是谁?”
罗星奇正讶然的看着亚瑟,在他的印象里,亚瑟应该是自私自利不遗余力搞破坏的吸血鬼,他从没想到亚瑟会为自己所做的事请负责,更别提现在为他辩解了。
亚瑟冷着脸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甚至有一点点的阴森的感觉:“我是他的朋友。”
程冠贵略微惊讶,因为罗星奇给他的印象是一个穷酸的大学生,他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穿着优雅模样英俊的外国男人和罗星奇会是朋友的关系,就好像是葱油大饼忽然和咖啡配对在一起一样让人觉得诧异。
亚瑟读懂了他的眼神,又冷冷的说:“你有意见么?”
程冠贵缩了下断脖子,一阵清风吹来,把玻璃渣子吹到了他的脚边,犹如海浪捧起的晶莹的沙子,刺的罗星奇眼睛一痛。程冠贵指着玻璃渣子梗着脖子说:“今天天气这么好,又不是刮龙卷风,怎么可能是风吹的?他骗人骗的这么明显我能不扣他工资么?”
罗星奇暗想,那种钢化材料的玻璃也不是人为能弄碎的……
亚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罗星奇的表情里有一点点愧疚和同情?
在罗星奇的眼里,那主要是同情,罗星奇暗暗握拳,如果亚瑟的人性尚未泯灭,他就应该知道他罗星奇的生存是多么不容易,为了接近自己心中的女神他真是忍辱负重,当然他现在最大的麻烦主要还是这个亚瑟。
为了保住这一份能够时时见到女神的工作他只好低着头拉了拉亚瑟的袖子,踮起脚,在亚瑟耳边说:“那什么,少说两句吧,一天的工资没关系的。”
亚瑟:“我的棺材什么时候买?”
罗星奇大受打击,原来亚瑟刚刚眼里的痛苦是纠结于棺材?!
亚瑟又说:“我可以勉强晚一点买,不过我想吃那个什么星奇草莓味的饼干。”
罗星奇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联想到草莓饼干的,于是看着亚瑟的眼神里有一点点的莫名。
亚瑟佯装不在意的摸了摸鼻子:“除了鲜血之外,我比较喜欢甜食。”
程冠贵站在一边看两个人互动很久,似乎已经把他遗忘,心里头有一点怪怪的感觉,亚瑟的个子很高,罗星奇和他在一起有一点小鸟依人的感觉,他们之间动作很亲密,两个大男人还咬耳朵,真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他问道:“你们是那个?”
正在讨论巧克力和草莓的罗星奇和亚瑟同时转头看向他:“……?”
程冠贵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片:“是这个关系么?”
这样的话,一切就很好解释了,不过又一个疑问出现了,那就是外貌条件这么出色的外国人为什么选择了罗星奇这样的男人?
虽然仔细看看罗星奇还是挺清秀可爱的……
程冠贵还在纠结的脑补中,亚瑟不明所以,但是罗星奇却黑下了脸。
罗星奇决定沉默下去。
亚瑟凝视了程冠贵脚下的玻璃渣,忽然问:“我和他有玻璃渣的关系?”
罗星奇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亚瑟无视罗星奇的小动作,他索性按住了罗星奇的手,脸上一派认真的看着程冠贵:“用玻璃渣来形容我们,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罗星奇按捺不住的小声说:“他的意思是我们是同性恋。”
亚瑟冷冷的望向程冠贵,后者缩了缩他短脖子。
亚瑟说:“同性恋就要用玻璃渣来形容?”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是突然之间被冰冻住一样,罗星奇和程冠贵一起打了个哆嗦。罗星奇暗想,照这个架势下去,亚瑟随时会露出他的两颗大虎牙把程冠贵啃的渣都不剩。
罗星奇感觉心里更冷了,他安慰自己那颗正在流泪的心——这么冷一定是亚瑟杂碎玻璃窗的缘故。
程冠贵也略微受到了惊吓,常年在商场中摸爬打滚的他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此刻眼看亚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决心转移一下话题:“话说回来来,你们刚刚就一直待在这儿的么?有没有看到是谁把玻璃砸碎的?”
罗星奇立马说:“没有,玻璃是突然自己碎的。”
程冠贵不怕罗星奇,他的小豆眼瞪着罗星奇:“玻璃自己碎?你把我当傻子骗呢你!除非大白天出鬼了,不然玻璃怎么会自己碎掉——”
程冠贵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就在他振振有词的指责罗星奇的同时,紧挨着碎裂的玻璃窗的另一扇窗子也跟着碎了,碎裂的痕迹就像是蜘蛛网一样一层又一层绕着中心点旋绕,然后瞬间碎的彻彻底底。
程冠贵发出了一声无比尖利的叫声:“咿呀——有鬼!”交完后两眼一翻,整个人倒地不起。
罗星奇看了看程冠贵又看了看亚瑟,最后还是把目光停留在了亚瑟的脸上:“……他是我老板。”
亚瑟侧过头拍了拍肩上的灰尘:“那种低贱的尘埃和我有什么关系。”
罗星奇扭头:“……”
亚瑟四下打量了环境,非常的不屑:“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
罗星奇转过脸:“是啊。”
亚瑟:“你也挺辛苦的。”
亚瑟男的体贴一次,罗星奇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还好。”要不是你突然来捣乱,这个时候他应该沉浸在和女神偶遇的快乐里了……
亚瑟淡漠的说:“这就是尘埃的心态么。”
“……”
罗星奇决心翘班,原因很简单,首先亚瑟这个惹祸精来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刚刚程冠贵已经扣了他一天的工资,他今天已经打了半天的白工,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儿的不爽朗的。其次老板已经被亚瑟吓晕了,现在整个公司都一团糟,当然让大家惊慌失措的主要还是突然破碎的玻璃和程冠贵最后的那一句:“咿呀有鬼。”
亚瑟一向都乐于观看人类惊恐的样子,由于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感到更加的快乐。就连罗星奇可怜愚蠢的脸都变得很顺眼,顺眼到——他亚瑟勉为其难的想要摸摸他的脑袋。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不过他不止摸了罗星奇的头发,还干脆捏了一下罗星奇软软的脸蛋,罗星奇吓的弹了一下,他捂住脸警惕的看着亚瑟:“你干嘛突然摸我?”
亚瑟呆滞的盯着自己的手指。
此刻他的心中难得溢出一点诗意——指尖上尚未冷却的温度好似达到了心上,让他自出生开始就冷却的停滞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微微的跳动了一下。
真是奇怪的情绪……
罗星奇也很奇怪的看着他:“亚瑟,你怎么了?”
亚瑟收起脸上茫然的表情,恢复原状:“身为主人,要时刻确认自己的宠物是否完好无损。”
罗星奇愤恨无比:“我才不是物!”
亚瑟冷冷的看着他:“翅膀硬了么?”
天知道他罗星奇是多么希望自己此刻有一对翅膀,带他逃离亚瑟的魔抓。
但是他不能!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鸟人,就算有翅膀,在亚瑟面前不过也只是只脆弱的小鸡罢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小声说:“我们这个关系在外面说出来不好的。”
他意指亚瑟所定下的奴隶主和他的宠物奴隶的关系,不过此刻听在亚瑟耳里却别是一番感受。
不同于他们血族,人类好像很在乎伴侣的性别问题?就像这个罗星奇,似乎常常为这个跳脚?而且他刚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看见罗星奇和一个人类女性相谈甚欢,脸上的兴奋和羞涩都不言而喻,亚瑟深信如果那位女性让罗星奇此刻去跳楼他也会甘之如饴。
和因为惧怕暴力而不得不屈服于他不同,罗星奇是真心的愿意为那个女人付出一切。
这就是弗莱斯所说的人类所拥有的脆弱的,固执的,叫做情感的东西么?
亚瑟开始沉思。
罗星奇看他仿佛一尊优美阴森的雕像,决定趁此时机偷偷的溜回办公室,好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他刚动了一下,亚瑟就捉住了他的领子。
罗星奇转头:“……?”
亚瑟盯着他黑色湿润的眼睛,一脸凝重:“抬头。”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罗星奇还是乖乖的抬起了头。
因为二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不是罗星奇抬起头能解决的,亚瑟有些不耐烦的单手捏住了罗星奇下巴,让他抬的更高一些,然后微微的低头吻住了他。玻璃窗早已碎裂,午间明媚的阳光毫不费力的穿透进来,将亚瑟和罗星奇的交叠在一起的剪影无限的拉长。
片刻,罗星奇才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亚瑟,不停地擦嘴,脸色通红,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我的初吻!!!!”
恨死了!初吻被男人夺走了!!
亚瑟怔怔的看着他既羞且怒的表情,问道:“你刚刚吃草莓糖了么?”
罗星奇还沉浸在失去初吻(被雄性夺走)的痛苦中,一时之间没有听清:“啊?”
亚瑟很快的说:“你吻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罗星奇扭头小声:“明明是你自己凑上来的……”他的心中在依然在缅怀那逝去了(很不值)的初吻。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他的初吻应该发生在蓝天下,小河边,他和女神站在一起,最好大家还穿着中学的校服,彼此之间想要握起对方的手却又因为羞涩而默默的放开……最后在清风中,终于忍不住轻轻的碰上对方的柔软的嘴唇。
光是这么回味,他就开始感叹自己真是童心未泯,更为自己的二十二年的童子之身而感到凄凉。
亚瑟拧着眉毛看着他:“你想多了,我刚只是测试一下你嘴巴里的温度而已。”
……?!!!为什么要测试温度?而且还有用你自己嘴巴来测试?!温度计是干吗用的?
亚瑟看他一脸的不信,又说:“血族人习惯这样,温度过高,影响进食。”
罗星奇潸然泪下:“你不会是想喝我的血吧?”
亚瑟哼了一声,终于恢复了之前气指颐使的模样:“圈养后的猎物往往更美味,你要时刻的准备好当我的血奴。”
罗星奇正打算说什么,亚瑟脸色微变,他说:“带我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这个身体在阳光下有些支撑不住了……
十分钟后,罗星奇抱了一只猫从男厕所里走了出来,脸上多了两道抓痕。银灰色的小猫似乎很生气,就连耷拉在小圆脑袋两边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当然,品种决定它天生一副蔫像,耳朵是立不起来的,它碧绿色的猫眼怒视着罗星奇:“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到厕所里?好恶心。”
罗星奇老实的解释:“因为那里关上门就等于没人了。”
亚瑟又抓了他一下:“哼——喵!”
片刻,亚瑟懒洋洋的仰靠在罗星奇怀里,抬起小下巴:“等下回去的时候要撑伞,我讨厌晒太阳。”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小猫在这种季节里撑遮阳伞?!
罗星奇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