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射手传奇之佛缘情仇》冷月轻风

24、第二十四章 禅道（一）

　　过了三日，程吉平向妙智大师辞行。
　　妙智大师道：“程施主，且莫急于离去，我还有事与你商议。二十年前，我寺依照朝庭诏令已经将舍利献与西夏，因此说，这枚舍利应该归西夏张掖大佛寺安奉。现我寺欲派人将这枚舍利护送至西夏张掖大佛寺。□□人，老衲深觉施主与我佛有缘，有意请程施主随同护送。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程吉平道：“妙智大师，恕在下冒昧。当年是朝廷派人护送，此次为何不请朝廷派人护送？”
　　妙智大师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朝廷是主战，而今朝廷主和，朝廷对舍利护送之事态度今不比昔。再者说朝廷派人护送，过于招摇；且人多嘴杂，若有不轨之人心生亵渎、贪私之念，反而不利护送。此次我寺护送，只派一高僧前往。施主愿意随往否？”
　　程吉平思考片刻，道：“大师如此看重我，我岂敢推迟。况且原护送舍利去往西夏就是家父使命，我愿意恭送佛祖舍利真身前去西夏。”
　　妙智大师欣然道：“如此甚妙。”
　　此时，门外进来一中年僧人，四十岁左右，双手合十道：“主持师伯唤我，有何吩咐？”这僧人目光祥和，却包含着坚定、执着之光芒。
　　妙智大师道：“了慧师侄，老衲经与你师傅商定，念你悟性甚高，年幼即入我寺，博通经法，派你护送我佛真身舍利前往西夏大佛寺。这位程施主与你一同前往。”
　　那中年僧人答应称是。

　　当下，妙智大师安排起程事宜。重新将舍利木函加了封条，修书一书，简要说明情况，落款盖了阿育王寺寺印。
　　阿育王寺隆重为舍利出行做了一场法事。全寺僧人都集合在大雄宝殿，高声诵经。法事仪式中，妙智大师唤程吉平上前参拜佛像，道：“我收你为挂名俗家弟子，法号了缘，此一路途，你当以佛家弟子身份严守佛规，戒食荤物，戒七情六欲。到达西夏大佛寺后，你即可自行还俗。”妙智大师亲手为程吉平剃度，剪去头发。
　　诸事完毕，妙智大师率众僧送了慧、程吉平上路。两人分骑一马，程吉平将木函背在背后，马背上载了简易之物，向众人辞行。

　　出了寺院，程吉平看自己光头、着僧衣，想起那算命先生的卦语，程吉平不禁莞尔发笑。了慧见状，询问缘由，程吉平将卜卦一事相说。
　　程吉平问道：“师兄，我佛为何不许杀生、吃荤？为何要剪发剃度？”
　　了慧道：“我入佛门以来，并没有在经书上看到记载具体原因。就我个人以为，之所以不许杀生、吃荤，是因为我佛把人、畜等一切生命个体称为众生，而所有众生都同样具有佛性，都有成为佛陀的可能。佛陀是已经觉悟的众生，众生是尚未觉悟的佛陀。人、畜皆有前世、今生、来世，人前世、来世或为畜，畜前世、来世或为人。人、畜皆是修行者，修行者岂能互相杀戮、蚕食。
　　为何剪发剃度主要有两个层面的意思。一是佛教起源于印度，当时世人以落发为耻辱，我佛倡导剃发，就是去掉骄慢、高贵之心，清心修行；二是在我佛看来，头发代表烦恼，剃发就是要斩断烦恼。”
　　程吉平问道：“我佛中人常念：南无阿弥陀佛，这又是何意？”
　　了慧道：“南无，是致敬、归敬之意，指一心归顺于我佛。阿弥陀佛是一位佛的名号，这位佛的寿数，是几千万年无穷无尽、没有限量的；他身上的光明，很大很多，照起来可以达到虚空中无穷无尽的世界，也是没有限量的。南无阿弥陀佛即是向阿弥陀佛致敬，经常诵念南无阿弥陀佛，潜心向佛，阿弥陀佛作为接引佛将带你的灵魂去极乐世界，永远脱离生死轮回以及世间的苦恼，最终成就佛道。”

　　了慧、程吉平行了几日，两人已到浙赣两省交界之地。此地是山林，人烟稀少，路上偶尔遇见几个过客。两人行得有些饥饿，见路旁有一个小饭铺，了慧、程吉平下马叫了些素菜。饭铺里还有五位食客坐了一桌，桌上只剩些残根剩饭，想来他们饭已用罢，在此歇息、闲聊。
　　了慧、程吉平正在吃饭。忽然，远处传来一妇女的喊叫声。众人闻声望去，但见一名三十余岁的女人前面跑，后面一名年龄约长些的汉子后面追。两人越跑越近，只见前面跑的那名女子村妇打扮，还有几分姿色。后面那汉子身材偏瘦，嘴角右边有点歪斜，一脸凶相，边跑边冲前面女子喊：“你给大爷站住，你再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女子跌跌撞撞跑到了饭铺外，见铺中客人众多连忙扑通跪到，磕头求救。
　　那后面追的歪嘴汉子也已经来到，上来打了那名女子两个嘴巴，骂骂咧咧：“让你这臭娘们跑，看你往哪里跑？我打死你。”随后狠狠踹了女子两脚。
　　有一年轻食客看不惯，道：“你堂堂一男儿怎么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
　　那歪嘴汉子骂道：“关你鸟事。这个娘们的丈夫欠我钱，情愿将这个娘们与给我抵债，有契约在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最好少管闲事。”说罢，歪嘴汉子从身上掏出一张契约，打开扬了扬。
　　说话的那名食客见此，不再言语，和四名同伴商量下，付帐离开了。那女子又爬到了慧、程吉平两人桌前，伸手摇晃了慧僧衣，口里哭泣：“大师救我，大师救我。”
　　了慧将一碗茶水递与那女子，道：“施主且喝点水。”女子接了茶碗欲喝。
　　歪嘴汉子抢过碗，嚷道：“你让我追了半天，害得我腿都跑酸了。你还想喝水？”
　　又使劲踢了女子两脚。
　　程吉平问道：“她丈夫用她抵了多少银子？”
　　歪嘴汉子道：“抵了五十两银子，这契约上明写着的。”
　　程吉平从身上掏出一张五十两银票，递与那歪嘴汉子，道：“我掏钱将这债还了，你把这女子放了。”
　　歪嘴汉子道：“哦，想不到这娘们还有如此造化，有一净白小和尚替你还债赎身。我还真不想要这娘们，我得整天看着她，说不定哪天又跑了，我还得四处找。既然这和尚要做好事，我就成全你。”
　　歪嘴汉子高高兴兴地接了银票，将抵债文书交与程吉平，口中嬉戏道：“小和尚，这娘们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了！”歪嘴汉子哼着乐调原路返了回去。
　　那女子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头，连声称谢。
　　程吉平道：“这位大嫂，且起来，先吃点东西吧。”那女子道：“我不饿，只是有点口渴，喝点水就可以了。”女人端起碗喝了些茶水。
　　程吉平道：“债既然已经还了，你且回家去吧。我们一会还要赶路。”女人躬身向了慧、程吉平行礼致谢，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