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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三章(3) ...

  •   初二那年,唐瑱拿了市级绘画比赛国画组的第一名,老师把八百块奖金和纪念奖杯交到唐瑱手中,让她与家人合影一张。唐瑱一手抱着奖杯,另一手拽着厚厚的一叠钱,开心地对着镜头做鬼脸。左手边揽着她肩膀的是姐姐唐祯,那时候姐姐已经上大学,脱去幼稚的脸孔,楚楚动人,出落得很标致,身后是父亲与母亲,两人搂着她们两姐妹,欣慰地微笑。照完相以后,姐姐要赶回学校去上课,唐瑱拖着她耍赖,说下次一定要带她学校旁边的糖炒栗子回来才愿意放她走,唐祯受不住唐瑱的厚脸皮功夫,只好答应。母亲摸摸她的头,说:“你去找绪茵玩,我送你姐坐车。”唐瑱正奇怪妈妈怎会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可母亲已经站在姐姐身后了。唐瑱站在原地,看着母亲与姐姐相偕离开的背影,脑子里像是受到重重一击,她疯狂地跑过去,嘴里叫着:“等等……等等我……”可是她们的脚步那么快,那么急,个子小小的唐瑱怎么也追不上,她只能眼看着她们上了公园的石桥。
      十几岁大的小绪茵也来了,在前方路的另一边,她朝唐瑱挥挥手,对唐瑱喊着:“我哥回来了,要带咱们去玩呢!”左绪凡?她左右看了看,一边是绪茵,一边是渐渐走远看不见背影的母亲和姐姐,她只好朝绪茵走去。唐瑱沿着湖边走,水面波光粼粼,上头还有漂着片片荷叶,再看自己脚下,小路越走越窄,最初还有一本语文书那么大,接着是竹竿,最后只有一支笔的宽度,不知何时开始两旁都是湖水,道路旁的迎春花也不见了,唐瑱只能跟猫咪似的踮着脚,走钢丝一般向前进。眼看着离绪茵越来越近,唐瑱想要三步作两步地赶紧跨过去,不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顾旸!她重心不稳,呼喊着绪茵的名字掉下水。
      唐瑱在水里使劲扑腾,大叫救命,湖岸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长大的绪茵站在那儿呵呵笑着,旁边还有左绪凡、顾旸,他们迎着春日暖暖的阳光,自说自话,好像在看一出戏,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过来。唐瑱身子被湖水浸得冰凉,呛了好几口水,渐渐呼吸困难,没过多久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进门听说人抓着了,还被莱恩带了回来,格图立刻直奔地下室,脚步踏在梯子上,踩得木板吱吱作响。天花板上的灯全开着,只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懒洋洋地靠在一号房门边站着,看到他来了,爱理不理地低下头,继续把玩手上的藏刀。莱恩抚摸着刀柄上细细的纹路,忽然,手中的东西不翼而飞,他恼怒地朝左凌空一踢,格图捏着那把精致的匕首后退一步,衣服都没被碰着。莱恩知道跟他正面交锋绝对没有胜算,只能低三下四地求他,说:“格图,让我再看看嘛。”格图咧开嘴笑,对他勾勾手,说:“好,最后给你玩两分钟。”莱恩乖乖地走过去,轻轻地接过那把刀,说:“谢谢。”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有落下,他立刻抽出匕首奋力朝格图刺去,格图意外地张着口,眼看那尖锐的刀刃就要扎到他的胸口,莱恩邪恶地一笑,不想手臂一辣,手中的东西飞了出去,格图慢条斯理地捡起掉落的藏刀,安安稳稳地坐在墙角的石凳上。莱恩狠狠地说:“卓力格图!你这个该死的大个子!”格图摊摊手,故作惋惜地说:“你在训练营里学的东西都从□□儿里跟着屎一块儿拉出来了?” 莱恩抱着自己的右臂,气愤地大喊:“把它还给我!”格图把刀放进裤兜儿里,说:“这是你的东西吗?你要感激我没把这事告诉东哥。”少年气红了脸,说:“要你管!你来这里干什么?”格图垮下脸,问:“你把什么人抓回来了?这里是随便能让外人进来的吗?”莱恩说:“又不是在威尔士,怕什么。何况我就没想让那贼活着离开,东哥不会怪罪的。”格图挑眉,说:“哦?”莱恩瞬间来了精神,也不记得手上的疼,眼中放光,说:“你知道吗?她中毒了,好像是被蛇咬的。我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蛇毒,我要治好她,然后用她来实验新药。现在健康的活人真难找,花费太大,这个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这时,一号房传来轻微的声响,听起来那人十分不好受。格图吃了一惊,说:“是个女的?”莱恩没理他,迅速往房里跑,房里的石板床上躺着个女人,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正难过地左右翻身,还伴随着阵阵呻吟。莱恩用卡子把额上的金色卷发往后一别,带上手套取出针管要抽血,女人不断扭动着,莱恩压不住她,于是对门口的格图说:“还不来帮忙!”格图站着不动,他呲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格图先生,请你,过来,帮个忙,好吗?”格图头一歪,撇撇嘴,边走边说:“小子,你要是懂得讲礼貌会招人喜欢得多。”格图体型庞大,一只手就止住了她的动作,死死地按住女人的手臂,让她不能乱动。莱恩满意地点头,很快从她手臂上抽了一管血,接着是第二管、第三管……格图这才发现女人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小小的青紫的针孔,他说:“你要抽多少啊?”莱恩说:“不多,样品十个就够了。”格图心想,这样被你弄下去,还没治好她的毒就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莱恩看穿了格图的想法,瞪了他一眼,说:“你放心,死不了,这是最后一管。之前打的血清都没有反应,看来这一针应该是用对药了。好了,放开吧,别把她憋死了。”格图松开手,床上的人没了先前的动作,安静地躺着,她脸上沾满了汗湿的头发,乱七八糟地纠作一团,像电影里扮演鬼的女人。格图好奇地拨开她的头发,女人的脸渐渐露出来,他皱着眉头端详了她好久,忽然,他瞪大眼,血丝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提着莱恩的领子将他拎起来,格图粗着嗓子问:“你从哪里把她弄来的?!”
      这一觉睡的时间好长,中间交织了许多支离破碎的梦,睁开眼,唐瑱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她呆愣地看着这低调简约的陌生的房间,不知今夕是何夕。唐瑱觉得口渴,环视四周,不远的圆桌上有茶壶,即使在做梦,渴了也要喝水吧?她下了床,头重脚轻,走路轻飘飘的,终于拿到杯子,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顺流而下,她总算好受一些了。唐瑱摸摸自己的脸,再掐掐自己的大腿,确定她真的能支配自己的行动,才蹒跚着出了门。外头是一条走廊,唐瑱肯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她张嘴发声,说:“有人吗?”可是声音小得可怜,嘶哑得可怜。不仅如此,说完这三个字后,她的嗓子疼得不行,像是有谁拿着砂纸在咽喉使劲摩擦。唐瑱放弃说话,只能光着脚往前走。隔壁的屋子没有上锁,她敲敲门,见没人应声,便私自打开门进去了。房里好黑,没有拉开窗帘,她适应了好久才大概看到了房内的陈设,清一色的黑白,厚重的华丽,好压抑的地方!她赶紧退出去,就在那一刻,有人从后面将她翻身拉得一趔趄,刚起来时空白的那段记忆叫嚣着向她扣过来,被两个男人劫持的画面重新回到脑子里,还来不及害怕,她的脖子已经被用力地掐住,那人一只手生生捏着她的脖子,把她举到双脚悬空,陌生男人冷硬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他说:“好大的胆子,谁准你进来的?!”唐瑱本身刚起来没什么力气,呼吸困难却手都抬不起来,如同一只垂死的小鸟轻轻地抖动着身子。忽然,男人随手一甩,她像一块破布被扔开了,身子嗙地撞在墙上,头也磕了一下,昏过去之前,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草香,唐瑱心想,这个梦,远比不上之前的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三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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