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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天蓝看见盛斌的时候,有点尴尬的笑了一下。他一直被苏式拖到现在都不能走,只希望盛斌这位救世主能赶紧解救他出苦海。
      “人在里头,你自便吧。”
      比了下办公室,天蓝甚至都懒得等苏式的反应就抓着大衣闪人了。
      先不说一会儿这里会不会狂风暴雨,就冲着这一天苏式脸阴沉的跟锅底一样的气氛,早点远离战场总不是坏事。相识这么久,苏式每次火气上来就天翻地覆的毛病天蓝简直太清楚了。

      盛斌推开门,苏式就在办公桌后面四平八稳的坐着。
      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见他,也只是很冷的扯了下嘴角:“有话快说。”
      “我想跟你谈谈。”
      “谈吧。”
      苏式哼了一声:“我看你能不能弹出花来。”
      “你的意思是,只想听我说。”盛斌这句话应该是问句,但问的毫无情绪起伏俨然象句结论,苏式皱了下眉,本来想回他一句,但是话到嘴边竟然又给咽了回去,算是默认了对方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盛斌把衣服放下,捏着一直抽痛的眉心,尽量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苏式,我并不想让你生气。”他的语速很平稳:“实话说,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喜欢我,但是无论我对你抱着的心情是内疚也好,心疼也罢,我在乎你的感受,这是我当初没有走掉的原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没办法否认,也没办法解释,我不算是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很多事来的莫名其妙,我自己也理不顺只能被动的接受,对苏业是,对你也是……”
      话说到这里,盛斌抬头看了苏式一眼:“以个性来说,我们两个都太坚持自我,有冲突是难免……但是我并不喜欢冲突,如果你是喜欢我才跟我耗了这么久,那也只有两个人生活的开心,才算是有意义。”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
      苏式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冷淡到后来微微有些诧异,盛斌愿意剖析自己这件事,远比他说出的这些话让他意外。
      “我对苏业不是刻意喜欢上的,也无法刻意的遗忘。从我意识到对他的感情超越了一般的朋友关系,我试过无数次刻意的改变这种状态,但是没有一次是真正做到的。正如从你缠上我的那天起,我就很清醒的自诫过不能跟你多做纠缠,却还是搞到这一步。”
      事情如果都可以靠理智去解决和控制,那么今天眼前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盛斌这些话,不能够说是道歉,也不能够说是解释,他似乎只是很平静的想把这些事情跟苏式说出来,他真的是来“谈”的。
      苏式这时候终于插了句话:“你喜欢苏业这件事,我一直都很清楚,你不用特地说明……”
      “我不是在说明我喜欢苏业。”盛斌很浅的笑了一下,却是无奈居多:“我是想跟你说,我在努力把苏业拉回最初的位置。”
      最初……
      朋友的位置。
      “我不能否认苏业的存在,你也不能,他不是一个刻意避开就可以不再提起的人,就像我永远也无法更改我们相识的过程以及开始。”这也是盛斌一直以来抗拒接受苏式的一个原因。
      他们最初就站在了一个最糟糕不过的起点上,如鲠在喉的提醒着苏式,这个故事的发展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会爆发。
      但是,这些问题,也是盛斌那天在答应了苏式留下之前,就考虑过的。
      尝试着去接受苏式,对他来说不是一时冲动,这段关系他没有计划过地久天长,但是既然决定了尝试去回应,盛斌就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我没打算过做苏业的守护者,也不会去做。但是,我同样无法在现在就给你任何的承诺或者保证,苏式,我需要一点时间……”
      最后一句话,甚至有几分恳求的意味。
      苏式最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盛斌略有些疲惫的抹了把脸,他才从那股脱力的无奈中读到了盛斌的脆弱。
      喜欢苏业这件事,几乎耗得盛斌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做多余的尝试了。
      他的生活本就不是非要一个人与他分担才可以走下去,这么多年,除了苏式和苏业这两个人,他的人生就是自己一个人,表达感情,他不需要,也不擅长。然而,因为放不下苏式,无论这份放不下是出于什么,他希望能够做点事来改变苏式跟他之间的状态。
      每天面对同一张脸,盛斌做不到立刻非黑即白的说清楚。
      他最初接受苏式替身这个提议,是因为放不下苏业,而现在,抱着苏式的时候,盛斌忍不住自己也会问自己,究竟苏业和苏式之间,他到底割裂开没有,又能不能真的割裂开。
      这个问题他骗不了也不想骗苏式,他暂时没办法下结论。
      唯一能确认的,是他不希望跟苏式起冲突,也不希望苏式因此而不痛快。
      “我现在还不能够说我爱你,但没有感情的人,我是不会任由他在我汤里下了药,还能这么趾高气扬的坐在办公桌后面跟我说话的。”
      盛斌这句话说的苏式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昨天晚上吃坏什么东西了,一夜不见竟然会开玩笑了。”
      “我一直都会开玩笑。”盛斌闭上眼睛:“只是不太好笑而已。”
      他的疲累真的无法掩饰。
      哪怕是坐着这样的姿势,都让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忍的不适,不是自制力还约束着他的行为,盛斌很可能要吐出来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样根本无法忽略。
      苏式也看出来盛斌的状态有点不对,他站起来绕过桌子:“我说你这一张死人脸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跟你说是因为刚才那些话,你信么?”
      “信,为什么不信?”
      让盛斌说两句心里话几乎比要了他的命还难,苏业这么多年就没听到过一句实话,今天能开得了这个口,盛斌自己大概已经扒掉一层皮了。
      苏式低下头用额头量了一下盛斌的体温:“我给你时间。”
      简单五个字,让紧绷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盛斌敛了下视线,将眼底的情绪全盖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他跟苏式之间的感情都不太对等,但是希望会有对等的那天……
      至少,这些是他目前做的这些事,唯一的原因。

      由于盛斌的精神实在太差,苏式开车回去的半路他就睡着了。
      等到了地方,也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式觉得盛斌可能有点发烧,但是又还不到很严重的程度,就干脆把车停在车库,开了暖气放了音乐让盛斌睡,自己点了根烟下了车靠在门边抽烟。
      他心里很清楚,跟盛斌频繁的起摩擦,不是好事。
      本来就没多稳固的感情,老是来回这么折腾,恐怕希望有个好结局是比登天还难。
      他是商人,比任何人都明白徒劳无功是件多愚蠢的事。
      只是盛斌说的没错,事关苏业,他似乎总是很难放平心情,大概不仅仅是盛斌,他们双胞胎之间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越是想忘记,想淡然处之,越是不容易。
      顺其自然这句话,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轮到自己,不是笑笑就真的能过去的。
      叹口气,他一根烟抽完了,扫一眼手表的时间,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打开车门去推了下盛斌:“别真在车里睡,醒醒。”
      真这么睡一夜,明天恐怕盛斌不去医院都不行了。
      结果后者在他话音刚落就睁开眼睛了,虽然还有一点茫然,但神志很清醒。
      “我靠,我还以为你已经昏睡过去了……”
      竟然还真的叫得醒。
      盛斌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肩膀和发酸的脖子:“不是人人都有福气说昏就能昏的。”之前在巴勒斯坦那种情况下他都能保持意识,想让他承受不住到身体自然开启防御保护的隐性功能,恐怕真的不太容易。
      “你就是活的太清醒,才活的这么累。”
      “对我来说并不累。”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相比起其他人,标准不同。
      对盛斌来说,可能苏式这种凡事都尽在掌握的处世哲学,反而会更辛苦。至少,他做不到用这么强硬的方式去影响别人或者被人影响,大喜大悲,大怒大哀,苏式活的很真实,但也似乎将所有事都燃烧的很快。
      可能有一天,他放不下这段关系的时候,苏式可以很潇洒的转身离开。
      那时候……
      大概他这辈子碰到姓苏的都会掉头就走吧。
      自嘲的笑笑,盛斌接过苏式递给他的大衣,然后两个人一起从车库的电梯上去,回到阔别也没多久,勉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苏式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喊饿。
      盛斌进门的第一件事是睡觉。
      同居生活之后的第一次争吵是同进一个门却分别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做为告终,苏式在看着盛斌躺下之后帮他拉了下被子,然后靠在门边道了句:“晚安。”
      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发觉门口的人大概是听不到回答不会走之后,略微有点无奈的叹口气:“晚安。”
      有点僵硬,但不失温柔。
      苏式满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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