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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章 灭口 ...

  •   十年前。
      “红——袖!红——袖!”
      墨少白抱着冰冷的红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为她采来的鸢尾撒了满地。
      血从她粉色的衣襟上一滴滴流下来,汇成一条血流。致命的伤口在她颈下三分的地方,一条剑痕由左向右地划过。剑痕如线一般极细,但却极准极深!
      出手就要一剑毙命,凶手一定才刚走不久她的身体还有一丝余温,尚有一点气脉。但他此时却顾不上去抓什么凶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望她能睁开眼来看看自己。
      上苍怜惜,微弱的红袖浅浅的张开双眼,那么努力想张开眼再看看他,但是双眸却如蝴蝶的双翅沾着泪水用力的挣扎着。
      “墨……大……哥……”
      “红——袖,告诉我是谁做的?”墨少白咬牙切齿地问。他一定要将这该死之人千刀万剐!
      红袖用力地摇摇头,那样的凄美。
      “不——要,墨大哥……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红袖说完浅浅一笑,闭上了双眼。
      鲜血染红了满地的鸢尾花。
      “红——袖——”
      等他再叫时已是死去。

      “红袖!红袖!”
      墨少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用手一摸额头,满是汗水。他用力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又做梦了,这几日他经常梦到红袖死去时的样子。看着被风吹开的窗子他心中一阵感叹,也许是离红袖越近就越是想念她吧!十年来他都不敢去想这一场噩梦。而今他回来了,就要去真真实实的去面对一切,而非一再的逃避。他是一条热血汉子,而这件事却让他怕了十年,成为这十年来的一种阴影一直跟随着他。
      起身点了灯。见窗外明月皎洁,那月如红袖一般温柔体贴的守望着自己。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琥珀杯,还有那一只红绡香断的幽兰玉瓷杯,分别为两只杯子斟满酒,拿起自己那只琥珀杯子干下。这才望着桌面上那孤独亭亭玉立的幽兰玉瓷杯发呆,看着这只独杯子让他又想到了红袖,还有沙漠王沈寒烟。
      寒烟?!一想到这他的胸口又一阵刺痛。
      又三日过去了,仍然没有红袖的消息。不!现在也许该叫她红素。红袖?红素?一字之差,上天可真会玩弄人。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
      “谁?!”
      “墨大侠吗?我家小姐要见你!”门卫传来谦卑的声音。
      难道是红袖?
      “请进!”
      “咯——”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一身湖蓝色男装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折扇一收,来人正是聂小星!
      “怎么会是你!”他略有失望。
      “怎么失望了吧?还没找到人吧!说到找人呢你就该请教我啦!你看我才用了三天就把你给找到了不是!”说完一连串的话,她拿了一张椅子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没等墨少白说什么她又插上了嘴,道:“咦——怎么不是那只白边景泰蓝杯啊?看来你身上的杯子可真不少啊!这杯酒是给我预备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说完正欲拿起那杯盛着酒的幽兰玉瓷杯要用。
      “你不能用这只杯!”
      墨少白一把将杯子从她手中夺来。
      “干什么这么小气!不用就不用,有什么好稀奇的。”聂小星不满地撅着嘴说。
      他温和地道:“这只杯你不能用!”并从怀中取出那只白边景泰蓝杯递给她。
      聂小星想起那日他曾用过这只杯子,不由开心地接过用了起来,闻着杯上他残留的味道不由失魂落魄起来。
      “说实话你干吗老要跟着我?”墨少白问。
      她的眼球一转,嬉笑道:“我是来帮你找人的啊!”
      “你会这么好心?!”他看她一脸精灵古怪的样子,不由心中不安起来。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女魔头也不会下什么毒,更何况你武功又高强,难道你还怕我这个黄毛丫头不成?”
      墨少白喝下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冷冷问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武功高强的?”
      她见被他识破,一时哑口无言。
      他心中想到这个小丫头来历不明,穿着又不俗,还盯上了自己一定有什么目的。便道:“你说你来帮我找人?”
      “对呀!只要你肯听我的,我就带你去见她!”
      “你找到她了?!”他心中大喜。
      聂小星肯定的又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
      墨少白被聂小星带到另一间房中,只见房门半开,里面水汽袅袅地立着一盆沐浴用的清水,上面还飘满了红色玫瑰花瓣。墨少白笑笑伸手去试了试水温,不解地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嘻嘻一笑,将一叠干净衣物放在旁边,又递过一把精致锋利的羊角刀。笑着道:“你看看你满脸胡茬,一副丐帮长老的样子,她怎么会认得出你来?当然是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能让她认出你来啦!”
      他低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果然邋遢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啦!这些年他从不刻意去在乎过自己,在塞外认识他的人不多,而他唯一的朋友沈寒烟也从未认为他的外貌有所不妥,因而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水中倒影着的自己好似四五十岁的老头,他哈哈一笑,想想与沈寒烟在一起真是惬意自在!他从不用刻意的去修饰自己,如此随意而舒适。而今一回到中原,就要被一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修饰自己,不由摇头一笑。
      聂小星在替他关上房门时千叮咛万嘱咐,道:“别忘了刮掉你的胡子!”然后做了一个刮去胡子的鬼脸一溜烟跑了出去,关上房门隐隐约约的听到房内墨少白脱去衣服冲洗的声音,她不由抿嘴一笑。
      哈哈,奸计又得逞了!
      房内的男人好好用清水清洗着自己疲惫的身体,洗去一路灰尘渐渐露出强劲有力的上身,宽广而结实的胸肌。水一瓢一瓢地从他的头上浇下,一遍一遍地冲洗着他光洁的身体,拿出羊角刀对着水面中的自己,将脸上的胡子一点一点刮干净,三千烦恼,往日尘埃,终于被他如此一刀刀剃去,一去不复返。用手摸着光滑的下巴,看着水中倒影的另一个自己,他暗暗一笑,原来我是这个样子呵!这么多年早已将自己的样子给遗忘,心中只留下了红袖凄美绝伦的样子。这才是十年前的我吧!难怪红袖她会认不出我来。惭愧,此时他的心情如同当初去见红袖时的心情一样美好,一种去见情人赴约时的甜蜜感觉。

      聂小星拍拍手看着他:“哎呀,这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万人景仰的白阎罗无常墨少白——墨大侠嘛!”见他将长发整齐地用白色布袋束在脑后,露出一张高昂挺拔的面容,现在看看虽是有些沧桑,但仍旧是气宇轩昂让人着迷。看着焕然一新的墨少白,她如同在观赏自己的杰作一般满意。
      墨少白一把拉住她娇小的手臂,严肃地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当年的外号叫白阎罗无常?你究竟是什么人?有何居心?”
      此时聂小星已换回女装,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她嘻嘻一笑,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看着他道:“墨大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救过的小女孩小星呀!”
      “小星?”墨少白努力地回忆着,他曾经救过的人太多一时竟想不起关于聂小星的身影。
      “拜托,十年前,聂小星啊!”她可怜兮兮地说着,希望她的大英雄能想起关于她的存在,自己可是苦苦找了他十年,他不会是把自己给忘了吧!
      他双眉一拧。他对十年前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一日他替红袖去木兰山上采鸢尾花,却碰巧遇到一个叫小星的女孩从马背上摔下来,当时如果不是遇到他也许她的腿就不保了。当他问那孩子是谁家时她却死活不肯说出来,也许是怕被家人责骂,于是只好陪着她到家人派人来找才放心的离开。
      “大哥哥,等我长大了嫁给你好吗?”女孩流着泪像只小花猫似地问他。
      他笑笑摸摸她的额头道:“对不起,大哥哥已经有喜爱的人了,所以不能娶你啦!”然后将一枝鸢尾花送到她的手中,策马而去。可这孩子又有什么错呢?错的只是那该死的凶手,他这些年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的深闺小姐,怎么会被人无端地杀害了呢?可如今她又回来了,老天爷又让自己看见了她,难道说这十年来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切只不过是自己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一场噩梦。
      “红素姐姐已不在那家酒楼卖唱了,她去了另一家酒楼‘白云居’。”
      “白——云——居?”‘天上白云居’是长安街中一家有名的酒楼。
      等二人匆匆赶到‘白云居’时天已是破晓。聂小星兴奋地拉着他走进去询问,却被老板告知红素已经离开了。
      “又不见了?”墨少白不由失望地说。
      “噢……好像是被一位沈夫人接走的!”老板接过聂小星打发来的银子,又尽心尽力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知,生怕漏了一点便对不起这足足一两重的白花花银子。”
      “那位沈夫人长得什么样貌?”墨少白仍不死心,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老板摇摇头:“没看见什么模样,是坐在一辆马车上来的,车上隔着帘子……听声音还算挺柔和的,出手也是大方!只要见那拉马车用的是三匹大宛国的汗血宝马,就知道一定是个不富则贵的人了!红姑娘一上车,就被匆匆带走了!”
      “有说过几时回来吗?”他又问。
      老板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像红姑娘这样四处漂泊不定的名伶说不好有个固定的落脚点,当然是哪儿有生意就往哪儿去了。有时一去就是几个月,或者过上几年才回来的也有!反正是说不定的事。”
      “谢谢老板!”
      等老板点头哈腰转身离去后墨少白才问聂小星,道:“你可曾听说过京城里有这么一个沈夫人的?”
      她努力地想想,才摇头道:“京城里好像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又是香车宝马的,行径又很奇怪,真是个神秘的人啊!”
      “神——秘?”
      “没错,你难道不觉得吗?那个红素行径飘忽不定,一来京城就搞得风风雨雨地,现在又多了个沈夫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听聂小星这么一说他也不自觉地摸了摸下腭,陷入沉思之中。仔细地思考着这几天来所发生的种种奇遇。首先是十年前已死去的亡妻红袖突然还生,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现在又多了个神秘的沈夫人。沈夫人究竟是何人?为何她要带走红袖?
      对了,到上官府去看看也许会得到点线索!
      “你要去哪儿?”聂小星看着他话也不说匆匆地转身离去,便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他闭口不语神情不定,心中充满了无数不解的谜团,只盼能在红袖的故居能再见到她,也许一切就都能解开。

      聂小星跟着他来到一处荒宅。推开紧闭着的楼门,里面却是死气沉沉,荒草丛生,枯枝横卧,一派荒凉的景象让人看了心生寒意。她小心地跟在他后面心中七上八下地打着乱鼓,如同置身进入一栋鬼宅一般的阴森恐怖。
      “墨……大……哥,这儿……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她在他背后努力地拽着他身后的衣服,紧紧不放地问。
      重回故地的墨少白不由心生荒凉,故宅还在却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一切都物是人非。他记得那儿应该有一只“聚福鼎”,这儿该是一只“收财缸”,里面有清清的湖水,水里养着三尾小红鱼,这是红袖最最喜欢的宠物,上面还飘着几抹翠绿的浮萍,眼前院中的那一株独立着的红梅花期正浓,却更惹人心伤。
      “这是——上官府!”
      “妈呀!墨大哥你说这就是十年前闹得满城风雨,一夜间被杀死十八口人的上官府吗?墨大哥,你干嘛带我来这个鬼宅啊?”
      “怎么,你也知道这里?!”
      “对呀,听说上官家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一家一十八口人全部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这是京城内所出过的最大的一宗灭门惨案,至今都还没查出真相呢!难怪这几年这儿都没人敢买下。”
      “咯——”门被墨少白轻轻地推开了,里面布满了灰尘结满了蜘蛛网,门寂如人死。一阵怪风突然从里面无缘无故地吹了出来,只见风中还夹杂着漫天白色冥钱随风乱飞。
      “妈——呀!”聂小星大叫一声,吓得躲在了墨少白的身后直哆嗦。她用手压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慢慢睁开一只眼向内偷瞄了一下,眼前一片煞白,大堂的中央立着一个牌位,黑鸦鸦的木牌上赫然刻着——爱女上官红袖之位。
      灵堂!
      “上——官——红——袖?!”她惊讶地叫道:“她,她不是那天你口中所叫的那个人吗?她已经死了吗?那天怎么会……”一想到这只觉心中一片毛骨悚然。
      她没再说下去,只见他缓缓走过去用手轻轻拂拭着那块牌位,静静地说道:“她就是红袖,我的亡妻!”
      “啊……”她不敢相信地张着嘴诧异地看着他,道:“可那天你不是说红素是上官红袖吗?怎么她又变成了十年前的死人?!”
      他摇摇头,叹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她还生了吧!”这样的解释也许会让自己更容易接受吧!虽然他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而——复——生?难道那日我们所见的红素不是人……而是个女鬼?啊!这太可怕了!我们竟然在十年后见到一个十年前就死了的人!”她感到越来越不可思议的一阵恐惧,记得那天她还陪自己喝酒来着。
      墨少白为红袖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又点燃了火盆往里扔了几张冥纸,顿时房内火烟缭绕。
      她看着他的举动不解地问:“墨大哥,你在做什么?”
      他不回答她。
      “红袖,如果你真的是死而复生,或那日我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你的魂魄,那么就请你再现身与我相见!”
      “什么?你要招魂啊!千万别啊墨……大哥……你这样一来,上官家死去的大大小小一十八口鬼魂,就都得让你给招出来了……听……听说他们的死相很难看呢!”她边说着边不安地向四面张望,真怕突然之间会从房梁上或什么地方掉出一堆人的内脏或肝肠,血淋淋的吊死鬼之类的东西。
      “啪——”
      “啊——”聂小星被墨少白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见他一拳狠狠地打在地上,手上的血染红了他手中捏着的白色冥纸,他咬着牙,如恶狼一般惨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杀了红袖?为什么要满门灭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能感觉得到他内心中的那份痛苦,可自己又能为他做点什么呢?突然她感到身后一阵阴风吹过,只觉全身僵硬似有无数只手从她脚下摸上来,颈后毛骨悚然一片,回过头去只见一条红色人影“唰”的一声从门外闪过。
      “啊——有鬼!”她用手指着鬼影闪去的地方大叫,吓得双脚僵硬无法移动半寸。
      他连忙回身,提剑追了出去。
      鬼影闪过走廊,突然跃上了小楼。
      “红袖?”他叫着飞身追了上去。
      “难道真的……见鬼了?”聂小星颤抖着用力拍拍前胸,努力地移动着吓得僵硬的双腿,惊魂未定地紧跟了出去,生怕把自己给落了单,被另一群鬼给抓了去,要知道红袖才一鬼,而上官家其余上下搞不好一十七个怨鬼统统都出来,自己不就吃亏啦?
      “红——袖!”他伸出左手想要拉住那红衣女人的手,谁知她突然回身一剑刺向了他的手上,剑划破他左手虎口,鲜血直流。
      “你是谁?”他边问边一脚踢开那一剑。
      对方蒙着红巾,冷冷笑了笑,又是刷刷几剑向他身上刺来。
      剑法快而准,身影如鬼魅。
      好可怕的剑法,每一剑都是致命的出手,他只能全力应战,心中不由冒出一股冷汗。幸好自己这些年从未忘记练剑,不然早已一命呜呼成为此人剑下亡魂!
      二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在狭小的楼阁上打斗起来,红袖闺阁内的布局摆设似乎阻碍了红衣女人杀手般快而利的剑法,而这对墨少白来说却是有利的,虽然他有十年没再踏足这个伤心地,但屋内的每一件摆设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出剑之时已略占了上风。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我?”
      “因为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所以该死!”她咬牙切齿地狠狠说完,又是刷刷几剑向他胸口击去。
      只见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后退去,剑尖还是划破了他的衣服,从衣服内掉出了一块白色的鸳鸯双环玉扣。
      “当——”的一声清脆作响。
      她突然转头看到那掉落的玉扣,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墨大哥!”聂小星此时也已匆匆赶了上来。
      红衣女子见形势不利于自己,便乘机破窗溜走。
      “墨大哥,她是什么人?是红袖姐姐吗?”她气喘吁吁地问。
      他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不,她不是红袖!”如果是她怎么会连自己房中的摆设也不知道?再说红袖也不会武功,刚才那个人的功力深厚,足有三四十年的功力,绝对不会是红袖!他习惯性地用手摸着下腭,此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要置我于死地?
      “哼,那家伙一定是怕打不过你才跑了的!依我看这世上根本上就没几个人是你白阎罗无常的对手!”她几乎是崇拜地爱慕着他,在她幼小的心中他就是她至高无上的大英雄。
      他摇摇头,道:“此人的武功很高,强绝不在我之下!出招狠毒,招招致命,是个可怕的女人!”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另一个可怕的女人。
      “没想到十年不见,江湖之中竟出了这么可怕的对手!”他心中不由暗叹自己老了。
      她连忙慰藉地拍拍他的肩说道:“所以你更要多在江湖上走动走动才行,好再重振你当年让人闻风丧胆的‘白阎罗无常’的声威!”
      他笑笑,道:“什么声威不声威的,无非是虚名一个!”这些年我什么都已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一个年少气盛时的虚名呢?
      “咦——这是什么?”她见地上掉着一块十分别致的玉扣,连忙捡起来看。
      “喔——这是鸳鸯双环玉扣,一位朋友托我帮他转交给他的妻子的,可惜这些天我一直都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他将玉扣收好,心中却突然想到刚才那女子看到玉扣时惊愕的样子,难道她与这玉扣有什么渊源?这他不敢确定,不过他现在却敢确定一件事——红袖有危险!
      “看来红袖有危险啦!”
      “什么?”她不解他为何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峰回路转。
      他冷静地分析着说道:“十年来我深居塞外从未踏入中原半步,所入中原以来的这些日子也未曾与人结怨,再说除了你也没有什么人知道我重出江湖……唯有红袖,她一定是冲着红袖而来的!所以说红袖一定出事了,我们要立刻去找到她才行!”他焦急地说道,满脸流露出不安的神情。面对这些重重难解的谜团,他该怎么办?面对心爱的人却无法解救,他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十年前的悲剧他不能让它再重演一次。
      红袖——

      “该——死!”
      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中一个蒙着红巾的红衣女人神色匆匆,一双幽灵般的眼睛冷冷地盯向一旁。一片枯叶缓缓地从树枝上寿终就寝的飘落下地。女人伸出雪白的手指慢慢揭开面纱,红色面纱下所隐藏着的秘密在阳光下暴露无遗,那是一张冰雪如玉的光洁面孔,发丝之下,隐藏着一双充满杀机而诡异的眼睛,阳光下射出异彩的光芒。
      没想到他的功夫会这么高!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杀掉,看来真的不能小看了此人!当年的白阎罗无常果然有两下子!此事要先放一放了,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那个玉扣?他与宁人王又是什么关系?
      玉扣——时光似乎又回到过去……
      “哼……”她嘴角向上一扬,绽出一记秋水芙蓉般的微笑。
      这出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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