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雨落有晴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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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吃的没？我饿死了……Oh，f……有个人头……”
“我就要茶，谢谢。”
“砍掉的人头……不，冰箱里有个人头！”
“嗯？”
“是人头，喂！”
“放在那儿你不介意的吧？”
“呃……”
“从巴兹医学院太平间拿来的，我在测量人死后的唾液凝结速度。”
A.
为什么……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冰箱里！！
John像过去一样，在打开冰箱被震惊到的那一瞬间又关上了冰箱，沉思了片刻，又打开了冰箱，该确认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觉吗？John不可置信地伸出手，颤巍巍地抚上冰箱里那颗人头的黑色头发，那种冰冷却有些毛糙的手感让自己的身体禁不住打颤……
“Sherlock……”John喃喃地念出亡友的名字，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会恐惧，只是不确定，这会是一个奇迹，还只是一次惊悚事件，John终究是没有办法认定，当然也没有办法对自己说明。猛地关上冰箱，想立马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刚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眼环顾着这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一切照旧，摆设什么的都不曾有变故，又或许，只是自己不曾有夏洛克那样缜密的观察力吧。就这样，一旦停下来迫切离开的脚步，就好像再也没办法抬脚迈出一步。
颓然放弃的John最终只有选择停留，将自己深深地埋在那张属于Sherlock的单人沙发里，放松了身体，企盼着也同样能够将那些郁结在胸中的心情释放。
撇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那张长沙发，以及沙发背后那面黑白复古花纹的墙，莹黄色的笑脸图案依然如故，表示笑的那一笔弧度也仍然不会让觉得这是悲伤的表情，只是中间图案面上依旧明显的破洞，也同样毫无避讳地印证着过去曾存在的真实片段。
此情此景，John依稀仿佛还能看见长沙发上一袭蓝色丝绸睡衣的人蜷缩着身体背对着他闹别扭的模样……
B．
“我看见你写的博客了……”
“……你喜欢吗？”
“呃……不喜欢……”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得意呢。”
“得意？‘夏洛克能看穿一切人和事，然而神奇的是，他同时也在某些方面极其无知’？”
“等等，我不是说……”
“哦，你这个‘极其无知’是夸我来着！听着我不在乎谁是首相或者……谁和谁有奸情……”
“我知道……地球绕着太阳转……”
“又是这个，这不重要。”
“不重要？这是小学知识，你怎么能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也删除了……你看，这是我的硬盘，唯一合理的做法就是只存进有用的东西，真正有用的！普通人总在脑子里塞满垃圾，有用的信息都找不到了，明白……”
“……”
“你去哪？”
“外面，我需要新鲜空气！”
C．
“Oh，f……我现在的脑子是真的都塞满了垃圾，和Sherlock一模一样的垃圾……”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John不由地从咒骂了自己，咒骂了亡友！他觉得他无法思考，虽然自己的思考能力本就被Sherlock贬得一文不值！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Sherlock，究竟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那么那一天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吗？那么他人呢，他到底在哪里？
可如果他真的死了，那现在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吗？要不然，就是有更大的阴谋等待着自己吗？！想不到，John苦恼地捧头挠自己的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仿佛像是要理顺和头发一样凌乱的思绪一般，却是这样的痛苦不堪。
“呼……放松下来……放松下来……”
念叨着安慰自己的话仿若咒语一般慢慢地让自己平复下来，John停下动作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到好像有什么硌着自己的腰，伸手摸了下，发现竟然是一把枪。掏出来，拿到眼前，轻轻抚拭了番，竟是想也没想地举起对准对面的墙……
可怜的笑脸先生，在夏洛克生前要经受住他的枪击爆头，而夏洛克死后，竟还有经受失去冷静的医生的攻击……
John模仿着夏洛克暴躁的模样，对着墙面不断地枪击，像是企图要从中寻得什么答案，却更像是无助绝望的发泄！！
“哦，我的天哪……谁，到底是谁？！”
楼下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一起来缓缓传上房间的是一个妇人的声音，逼近门口的时候，妇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不得不捂住耳朵，绕过前面的枪林弹雨般的袭击，走到John的身旁，奋力地拽住John的手臂……一边阻止，一边大声地在John耳边说：
“冷静一点，John，听我说，冷静下来！”
D．
“John……你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我知道……可我……”
“John，放松下来，听我说，一切都会好的……会好的……”
John从心理咨询师的诊室走了出来，却仍是一脸的戒备和疲惫。那天自己几近失控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不愿相信。如果不是Hudson太太及时出现制止，恐怕现在自己可能就会呆在苏格兰场的看守所里吧。
开始新的生活吗？那天Hudson太太似乎也这么说过：
“John，哦天哪，John，瞧瞧你都干了什么？冷静点，亲爱的，Sherlock他已经死了，那个糟糕的人已经死了，看着我，John！听着，忘了他吧，你会好过一点！”
忘了他，忘了那个糟糕、爱卖弄但又无知的人，说的如此轻松，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Sherlock说他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Sherlock走后，自己能依靠的人扳着指头能数得清楚，到底有几个？能有几个，好像一个都没有不是吗？！
谁是谁的唯一？当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的时候，竟已是太迟，也太晚。
E．
“Hi，John？”
身后传来一个女声，John转过身，端详了半响，才想起这是自己的第多少任前女友Jeanette！
“Oh，hi……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哦，我陪我朋友来看医生。”
“哦，这样，呃……那你朋友呢？”
“他有事先走了……John，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
“哦，Sherlock的事我听说了，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不不，Jeanette，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他，你明白吗？！”
“John……但是……”
“不用说了，请相信，我很好，真的很好……”
“好，我们不说这个了。有时间吗？我们还能坐下来谈谈吗？”
“OK……”
F．
新的开始，自从重遇Jeanette后，John一直以为可以有个新的开始。那天的谈话并不算坏，确切地说，气氛很和谐。那时候John也知道自从分手后，Jeanette似乎也过得并不顺当，之后交往的对象似乎在心理上有严重的疾病，这便是为什么他们能在心理诊所相遇的原因。
后来，John替Jeanette解决她和男友之间的问题，便开始了和她差不多算是复合的关系。做足了正常男女交往时该有的戏份，生活却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包括心情。多一个人，又或是少一个人在生活中插足仿佛都已经是无关紧要了，放不下的，终究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来放都一样放不下。
“Hey，John……把伞拿着……”
“外面下雨了吗？”John接过Jeanette手中有些湿嗒嗒的伞问道。
“是啊，突然就下了起来，幸好我有记得带伞。怎么不让我进去吗？”
“哦，进来吧，请进。”
“这里看上去比那里要小了点，不过还算干净。”
Jeanette自踏进John的新居所之后，就开始不断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房子相比较221B来说还要略微简陋了些，布置地也相对简单些，重要的是，除了John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其他人来过或者住过的痕迹，当然，更没有那个人的东西。
较真如Jeanette，她并不是傻子，也不是木头，几乎每天出现在John的眼前，可是John的眼里心里看到的想到的是谁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不明白Sherlock这个骗子已经死了，好，且不论信不信Sherlock的为人这件事，但光凭他已经死了这样的结果，究竟还有什么可以让John至今都不能释怀的？！
不是自己无情，只是人死不能复生。
“你……你先随便坐一会，我给你倒杯茶……”
G．
John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杯泡好的茶，头靠在门框上沉默了许久，久到都快忘了，自己是出来给Jeanette倒茶的。两个人的关系其实除了吃吃饭、看看电影之类的并没有太多的进展，若不是Jeanette开口要来拜访，恐怕现在也不会共处一室。
可自从将名义上的女友迎进门的那一刻起，John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心头，堵得慌，连脚步都变得沉重，手上的动作也不觉得迟疑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自己竟是怎样也想不通透。
Sherlock！又是Sherlock！John几乎没有质疑的，除了这个莫名其妙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人不会有别人了！终于是感觉到Sherlock早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自己的生活，仿佛谁都没有办法再介入似的。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阻碍横亘在自己的生活中，无法移除。
默默苦笑着，这样下去，还不如彻彻底底地向自己、向Sherlock投降！
是时候该和Jeanette说清楚了吧。这样想着的John忽而就又松了一口气，拿着杯子向客厅走去，此时却看见Jeanette对着自己的电脑，双手放在键盘上，手指迅速且灵越地敲着什么？！
“你在用我的电脑？”
“呃……正好有点资料想找……”
“可……我的电脑有密码！”
话落的那一瞬间，Jeanette也猛地停了下来，忽然就轻笑了起来，转而又满脸失望地看着John：
“Sherlock……”
“What（什么）？”
“密码……你电脑设置的密码——Sherlock，难道不是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
“John，我曾说过你是个好男友，但……我不想和Sherlock抢男朋友！现在还是这么想，真是够了，John，拜托你，诚实地面对自己……我走了……”
“Jane……”
“哦，对了……还有，Sherlock他真的死了，你亲眼看见的，难道有错吗？”
H．
看着Jeanette摔门而去，John舒了一口气，也好，不用自己费尽脑汁来想该如何对她说分手这件事了。
窗外的雨越来越小，天也渐渐明亮了起来，好像这雨该到尽头了一般，John对自己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番，然后，又走到桌子前面，看着被打开的电脑，又不由地自嘲着笑了起来。但是刹那间看到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竟又实在笑不出来：
「Sherlock，我想我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Jeanette，这个人你还记得吗？我现在又和她在一起了……」
John双手撑在桌沿上，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看到这段话的心情，原来刚刚Jeanette敲敲打打的就是这么一段内容，而这段东西已经被发到了自己的博客上，委实太过讽刺，却又让人不得不懊恼。
良久，John才想起应该删除它……可就在自己准备编辑删除的时候，一条即时的评论跳了出来，这段文字下唯一的一条评论：
“Wait-for-me（等我回来），我亲爱的华生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雨落有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