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泽》月云霜曙

11、第 11 章

　　十一

　　靖沧浪直接去了龠圣明峦询问素还真的事，正巧遇上素还真来向海蟾尊解释，两人都没有准备，甫一见面都一脸惊讶。在素还真，靖沧浪已退出圣魔之战，却出现在此，实在意料之外，于靖沧浪，素还真明明被明峦追杀，却又自投罗网，心中不免为他担心。又加上上回的事，心里各自都有些不自在，只是时机不对，不能细谈。

　　素还真向海蟾尊说起鬼如来可能是明峦卧底之事，他之推断合情合理，可是海蟾尊却十分不以为然，反而说：“你与鬼如来有私情，自然为他开脱。”

　　素还真一听此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靖沧浪拦到他身前：“休要胡说！”

　　海蟾尊冷笑一声：“靖沧浪你向素还真下聘之事举世皆知，但素还真非但将聘礼悉数退回，同时又力保鬼如来，以此推断，他与鬼如来之间有私情，亦属合情合理。”

　　靖沧浪一愣，他离开冰原的时候还没收到退回的聘礼，并不知此事后续发展，只是这礼盒一去一回相隔千里，瞒不住是自然的，只是没想到海蟾尊却因而质疑素还真之人品，靖沧浪愤然怒道：“你之推断几近丧心病狂！”

　　“合理的推断，否则素还真为何与魔同流，处处维护鬼如来。”海蟾尊看着靖沧浪的表情一脸高傲：“你也不要被他迷昏了头，连是非对错都判不清了。不说素还真，就是你靖沧浪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诛魔决战未及时回援之罪，吾本见你有心退隐，不做追究，如今却是自己送上门来。”

　　靖沧浪一向耿直，完全没料到海蟾尊居然连他与端木燹龙决战，重伤未归之事都能拿出来中伤他，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若非考虑两人立场，海蟾尊又是三教授命，他早已出手，只怕海蟾尊再说下去，他会真忍不住。

　　靖沧浪手握成拳，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却按在他的拳上，回首，正见素还真向他摇了摇头。

　　素还真之前听海蟾尊怀疑他与鬼如来有私情，还以为偈心天窟之事被他知晓，惊怒恐惧之下浑身发冷，好在靖沧浪维护他。之后听来，海蟾尊根本毫无证据，简直是在无理取闹，才渐渐放下心来。可是看靖沧浪被他激得几乎要动手，只好暗中阻止他。

　　“素某所做所为皆不愧天地良心，阁下推断纯属臆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此污蔑素某人格，可是觉得素还真好欺了？”他语调渐硬，说到后来，更是逼近一步，质问海蟾尊。海蟾尊见素还真与靖沧浪两人皆是怒眉冷对，一时也不敢造次，却又不肯就此服软：“那你说鬼如来乃明峦暗桩，又可有证据？”

　　“此事乃蕴果谛魂计划，只要两人见面对质，自然一清二楚。”

　　海蟾尊闻言大喜：“既然如此，那你可敢带鬼如来参与讼星台的公审？”

　　“嗯？”

　　“吾可以给你七日时间去找寻鬼如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七日之后，讼星台不见白莲踪迹，就不要怪明峦将阁下列为必杀对象了。”

　　靖沧浪闻言不由皱眉，正要说话，又被素还真拉住：“素某答应。”

　　海蟾尊神色终于和缓许多：“你虽然答应，吾却要一些保证。这七日之内，靖沧浪要留在明峦接受监禁，这也是要证明他之清白之法。”海蟾尊这一手完全料定素还真不会弃靖沧浪不顾，也算准靖沧浪绝不会让素还真为难，两人必会答应。他自觉计划周密，不由得意，心道就要看看素还真能如何应对。

　　素还真听到这要求，不由一怔，望向靖沧浪，十分为难。海蟾尊的要求也算合理，可是靖沧浪留在明峦，他却不放心，万一明峦中的厉族对他不利……

　　“吾答应。”素还真还未说话，靖沧浪已开口：“吾相信素还真必不会弃吾不理。”说罢，还特意看了一眼海蟾尊，只是他鄙视的眼神对海蟾尊完全不痛不痒，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先生……”

　　海蟾尊不给素还真说话的机会，大笑道：“好，就用行动证明你与素还真之清白吧。”他目的达到，心情十分愉快，眼神中也带上三分笑意：“如何？两位是否还有什么体己话要私下说？吾可以给你们时间。”

　　“……”素还真默然，他的确有些话想问靖沧浪，只是海蟾尊在此，只能作罢。

　　“吾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小心。”靖沧浪对素还真说，之后便转向海蟾尊：“不必废话了，地点呢？”

　　“何必着急？”海蟾尊又看了眼素还真，见他仍是保持沉默，才吩咐赤梧桐将靖沧浪带往灼境泥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