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情人！》长衣当歌

42、番外二：周年纪念

　　乔若一进家门就觉得不对劲。

　　今天乔若特意和经理打好招呼，说要提前半小时下班。一贯八卦的经理贼兮兮的看着他笑，待他说出实话才心满意足准了假。
　　今天是五周年纪念日。
　　当然，在外人看来，无名指上的戒指昭示着他已婚，周年什么的一定也是结婚纪念日。
　　谁会知道，他的爱人，其实是L市小有名气的顾律师呢。

　　顾扬毕业之后就进了师兄的事务所。大约因了在校几年的良好表现，一进所里就变身正式律师接案子，把所里一帮打杂的毕业生羡慕得没边。
　　几年下来，在业界倒也颇有点小名声。

　　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五个年头。虽说老夫老妻的完全没必要再隆重庆祝，但吃货本性多年不见改的乔若为了要吃大餐，还是忽悠着人回来庆祝纪念日了。
　　顾扬今天要出庭，没那么早回来。乔若便早点下班去买了大堆食材，又给对方挑了一条领带做礼物，准备在家等大厨回归。

　　然而一进门就不对劲了。
　　家里一如平日，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客厅两边的窗帘却拉得严严实实，将整个家遮得晦暗无比。
　　乔若的脑袋顿时就炸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当年在小小出租房里，曾上演过一模一样的情节。走进房，光线昏暗，窗帘严实。
　　之后便看见憔悴失落的男人。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分手了。

　　这几年因为工作关系，从出租屋换到顾扬买的房子又换到现在这里。从来没有再出现过那样的情况。
　　顾扬喜欢明亮。晚间甚至不拉起窗帘就会跑去睡觉。白天更是从来没拉过。因此屋里总有种温暖明亮的氛围。
　　今天却不是了。

　　要在早几年还能安慰自己是顾扬出门太急忘记了，现在却是再也不能了。
　　几年下来，已经渐渐摸清对方的性格和习惯。“心情很糟才会拉起窗帘”这个定理也得到了顾姐姐的证实。若不是这样，就算会迟到顾扬也一定会把光线放进屋再出门。

　　那么，是心情很糟么？
　　这些年工作上生活上的不如意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两人在一起，也就不是那么难熬了。何况顾扬实在好哄，乔若只需主动入怀，抚平他的眉头再说几句情话，对方便能笑出酒窝。
　　最多，也不过就是主动献身而已。
　　乔若仿佛是顾扬的九天回转神丹，包治百病不说，也许能起死回生也不一定。
　　所以，这样的景象，乔若这么多年竟是第一次见。

　　在屋子里站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手指已经被手里的许多袋子勒得血液循环不畅，出现一道道青紫印。
　　把东西放去厨房，乔若慢吞吞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太乱了。
　　脑子里混沌不堪，不知道该从哪里捡起思路。
　　顾扬是什么意思呢？
　　工作不顺心了么？
　　家里出问题了么？
　　还是说，对自己有意见了？

　　乔若努力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试图能找到惹顾扬不开心的痕迹。
　　未果。
　　除了上周被新来的实习小姑娘不顾已婚身份献殷勤外，再没有什么了。
　　何况自己十分坚决的拒绝了对方，甚至利用与经理兼师兄的私交关系将小姑娘调去了后勤部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再说，当初顾扬也没有生气啊。还笑着说夫人好魅力。

　　那是因为什么呢？

　　最不敢想的，就是他厌倦了。
　　在一起这么多年，乔若还是这样，没有多大变化。
　　虽然在外学会穿正装得体微笑，但只要一在那个人面前便全面暴露。
　　卫衣牛仔裤，毛茸茸的冬衣与围巾，永远的吃货本性和改不了的幼稚。明明已经是二十五的男人，却还是个孩子样。这么多年有人好好照顾着，所以也一直没学会做饭自律照顾自己。依然是离了那人便生活一团糟的德行。
　　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长不大，说不好听，那便是半个废物了。
　　所以，顾扬是厌倦了么？
　　终于不愿意再日复一日重复着繁琐累心的照顾事宜，终于……在时光里消磨了爱意。

　　这种假设，光是想想便能要了乔若的命。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离开他。
　　不仅是生活，而是自己整个的生命，都没有办法离开他。
　　如果时间会消磨大多数人的爱情的话，乔若绝对不是这类人。他一直爱着那个人，甚至越来越深。累积多年，终于成为现在这样融入骨血嵌进生命的样子。
　　不能想象，离开那个人的生活。
　　也许会自杀也说不定呢。乔若自嘲。
　　反正一向是很软弱的人，又被宠了这许多年。真的失宠了，那一死干净了也好。

　　可是明明没有迹象。
　　一直都这么相爱，从没有任何感情破裂的蛛丝马迹。
　　甚至今早，自己因为要提前出门，还在五点钟就被他弄醒压着做了一次。依然热情如火，力道大得差点弄哭他。
　　出门前床上的人还恋恋不舍的索了一个又一个吻，直到自己叫着要迟到了才得以脱身。
　　明明还是这样如热恋的早晨，怎么在下午就变了天？

　　乔若双手掩着面，长叹一声，终于整个嵌进了沙发。
　　男人不该那么软弱的。可是，指缝里还是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顾扬回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屋子里光线十分昏暗，朦胧中能看到人躺在沙发上。
　　诶？早上忘记拉窗帘了？
　　顾扬看了看厚实的帘子，本想去拉开。可是看沙发上的人正在熟睡，便做罢了。

　　循着昏暗光线走过去，沙发上的人面对着沙发背，似乎睡得很沉。
　　什么遮盖的东西都没有，肯定又要感冒。
　　顾扬叹气，伸手准备把人抱起来。

　　手刚碰到，对方便醒了。转过身迷迷糊糊看见是他，一头便扎进他怀里。
　　越来越黏人了。顾扬笑，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抱坐起来。
　　“你回来了。”声音有些沙哑，大约是久睡的后遗症。
　　“晚了一点。不过还来得及，等我去给你做大餐。”说着就要起身。
　　怀里的人连忙搂紧他的腰身，一步也不肯放。
　　“怎么了？”顾扬笑。
　　“……没有。”声音闷闷的。
　　顾扬终于觉出怀里人不对劲了。伸手抬起对方埋在他怀里的脸，便惊了一下。
　　眼角鼻头都红红的，是哭过的迹象。湿漉漉的眼睛也不看他，水汪汪的到处乱瞟。

　　“小若怎么了？”顾扬声音沉了下来。
　　小宅男并不常哭。哭了就一定是受了委屈。
　　自己放在手心里宠的宝贝，怎么能容许别人动一下。
　　“公司有人欺负你了？”
　　乔若一直没出声。
　　“不说我就去问你们经理了。”顾扬威胁道。
　　果然小宅男比较怕这个。一听就别别扭扭的开了口。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声音似乎十分委屈。

　　顾扬默然。
　　自己最近做什么了么？竟会给乔若这种联想？
　　思索了一下，自问没有任何不对的顾少爷挑眉看着小宅男。
　　“你从哪看出来我不要你了？”
　　乔若看着对方上挑的眼角眉梢抖了抖，还是决定勇敢的说出来。
　　“那个……你没有拉窗帘……”
　　顾扬看了看厚实的帘子，继续挑眉。
　　“就因为这个？”
　　这个还不够么！小宅男默默腹诽，面上还是委委屈屈。
　　“你只有心情很糟才会拉起帘子……”
　　“……”

　　顾扬简直哭笑不得。
　　多少年前的小小习惯他怎么还记得？年少时候因为家庭阴影，一直不愿意让屋子里那样晦暗。可是自从乔若认真和他在一起，这些习惯也就渐渐没了。
　　最想要的都在怀里，还有什么阴影过不去。
　　没想到小宅男一记记了这么多年。难怪这几年总是见到窗帘就去拉开。亏他还以为是乔若本身喜欢光亮，于是也帮着每天拉。
　　原来根本是场乌龙。

　　并不打算解释，顾扬凑近怀里人，悄悄说着情话。
　　“小若笨蛋，我早上出门忘了。光想着今天要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没注意这个……”
　　乔若呆滞。
　　这么说对方并不是要抛弃他咯？
　　得到这个重要信息的乔若眉开眼笑，在自家爱人怀里蹭啊蹭，开心得不行。

　　“小若是我的宝贝啊，一辈子都是……”怀里的人还在说着情话。
　　嗯嗯嗯！乔若猛点头，继续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哎呀，顾扬还是很爱他的！很好很好！
　　“不过，既然小若那么没安全感的话，我就要好好给你制造安全感了……”
　　沉浸在喜悦里的小宅男也不管听没听清，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小若答应啦……那我们就去制造安全感吧！”
　　话音未落，乔若便整个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
　　害怕摔下去的乔若连忙搂紧对方脖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被抱进卧室放在大床上，才终于明白有危险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
　　“制造安全感啊……”身上的人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笑。
　　“我、我还要吃大餐……”
　　“做完再吃也来得及……”尾音消失在吮吻肌肤的唇舌间。
　　乔若的悲鸣卡在喉里，被人当做大餐吃了个遍。

　　当然，迟钝的小宅男终于有日也发现了所谓的心情不好拉窗帘根本只是一个乌龙。
　　不过，那已经是好几个纪念日以后的事了。

作者有话说

唔，这是日后什么的了。
话说这个里面有一句话和正文末章遥相呼应哟。
有木有人能发现捏~~~~
唔，顺说，下个番外是一对副西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