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年秋水录》陆皙

4、成势的蘑菇

　　碰上叶肆非是秋水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没有之一。
　　初见的时候，秋水认为他是个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浅交之后，她看着叶肆非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已经喊不出叶公子三个字了，而最终，她觉得生活里要是少了这个人一定会安静的过度，所谓“食之太累，弃之浪费”是也。
　　舅舅回家前的时间，刚好够叶肆非解释完自己造访的原因。原来，叶肆非就是明州城里大名鼎鼎的叶家大公子，这叶家主要做的是纺织生意，富得流油，而叶肆非自冠礼后也有了自己的产业，倒腾家具，生意兴隆。之所以跑来这穷乡僻壤，实属偶然。几日前，叶府何管家的妻子忽然失踪了，府上只有人看到她出去，沿路打听却不知行踪。此前，何管家总觉妻子形迹可疑，有私通的迹象，这一失踪，倒像是私奔了。府上人都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好好找妻子才是。
　　“可这些都不足为奇。”说到这里，叶肆非开始故作玄乎。
　　“那奇怪的事是什么呢？”秋水已经猜到刚刚野地里的女尸只怕就是何管家失踪的妻子。
　　“他妻子失踪是在雨夜，而后这雨又连续下了几日，何管家的身体从这时起开始了不适。这感觉主要是皮肤上，他的胳膊、膝盖都长出了奇怪的斑。又过了两日，这些斑像发芽一样突起。你知道，最后，那些斑长成了什么吗？”
　　“蘑菇？！”
　　“聪明！”叶肆非用折扇拍了拍秋水的头，“这些玄怪的事，常人可能很难理解，但任何事都有它的源头，何管家身上的斑虽然来的突兀，但一定有某种缘故。蘑菇要成势，在城里是不行的，只有这野地里了。”
　　刚说完，门外传来舅舅的粗犷的嗓音：“秋水，你跟谁聊着呢？”
　　秋水看见舅舅，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些恐惧都烟消云散，起身就往外迎。舅舅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还有个衣着略显华丽的小厮，像是有钱人家的。
　　“大公子，原来您就在这！让小纯好找！”
　　叶肆非看见小纯脸色一变，不自然的咳了声：“咳，小纯你怎么在这？”
　　“大公子，小纯方才到处找您，幸亏碰上了这位李大叔，他说他对这边很熟，要帮我找您呢。”
　　“喔……呵呵，那多谢李大叔了。”
　　舅舅忙说：“哪里哪里，这里岔路多，草木茂盛，难免迷路，你们来这可得小心了。”
　　原来叶肆非是迷路到舅舅家的，秋水暗笑。

作者有话说

　　我现在看着蘑菇有点吃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