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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混乱 ...

  •   A市国际机场嘈杂的空调机房内,赵向南正和师傅们进行设备例行检修。“孙师傅,这冷冻泵的轴温有点高,您看。”赵向南翻出了温度记录表,用铅笔在一行密集的数据下画了画。“这样不但有杂音还会耗电,麻烦您检查检查,看一下那轴,特别是那轴瓦的填充料,那轴瓦崩了可麻烦了。”

      “好好好,我待会就去弄。”

      “行。”赵向南从腋下抽出另外一个厚厚的夹子,拿出一张单子,填写了起来。“尽快查查吧。”

      “好好,麻烦您了赵工。”

      “哎,您客气什么。”赵向南把单子夹在了那一页温度记录表,然后把厚厚的记录本子还给孙师傅。“这是我分内事。”赵向南笑笑。“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啊。”

      “好,赵工慢走啊。”

      边整理文件夹里头的东西边走出嘈杂机房,刚走不远手机就响了起来。“喂?”

      人来人往的候机室里,来去匆匆的人影打散了透过玻璃幕墙的阳光,浮动的光斑与广播的声波扭曲了空间,使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很平静却又恨混乱。

      “你找我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吗?”赵向南在候机大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李治。“薇子出事了?”

      “算是也不算是。”李治转过身来,看到赵向南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

      “嘿,你说这话也太玄乎了吧。”赵向南一把拉过李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详细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赵向南急切地看着李治。

      李治稍稍躲避了赵向南的目光,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叹口气,说道:“上星期,我和丁顺薇做了。”

      “什么做了?”赵向南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着李治。

      “上周,她约我吃饭,我们喝了点酒,她忽然抱着我说,她好想喜欢我,然后就开房了。”

      赵向南一边听着,一边木然地将头移向前方的玻璃幕墙。“这也不是坏事。”赵向南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却也不是好事。”他顿了顿。“那个过程之前,我是激动的,那个过程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怎么会错了呢?”赵向南稍稍抬头,看向那一片湛蓝的天空。“或许这是个不错的结果。”她顿了顿。“可能你介意她那句话吧,她吧,虽然嘴上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但她也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既然她选择把自己交给你,就说明,她对你还是认真的。反正都是都市人了,感情来得快点,你情我愿也没什么。”

      “你真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结果?”李治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赵向南,一丝丝的痛从瞳孔涌出。

      “难道不好吗?”赵向南看向一格一格的玻璃幕墙,天空被分成一格一格的。“最重要的是你俩终于修成正果,况且,结果好不好,不试一试,没人知道。”

      “你知道那个过程我为什么觉得自己错了?”李治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附着着赵向南侧过去的眼睛,瞳孔里不断往外涌着悲伤。

      “我怎么……”赵向南有点无奈地转过头,却对上了李治充满悲伤的眼,震惊使她接下的话也不会说了,就这么呆呆得瞪着眼看着李治。

      李治看到赵向南震惊的表情,他觉得有一把尖刀猛地插进了他的心脏,好痛。“或者,我来问问你,为什么你去新加坡给我带回来的只是一包香草。”他笑了笑。“我的平安符呢?”他太傻了,不是张天琪提起他可能还真没发现,以前赵向南到外地都会给他带回一个平安符,五花八门,各式庙观佛堂,连十字架都有,唯独这次给他带回来的只是一包香草,是什么在悄悄改变了,他才猛然惊醒。

      “什么平安符……新加坡又没有庙……”赵向南慌张地别开了脸。

      “向南,你从不和我说谎的。”李治看着她慌张的脸苦笑。“新加坡的牛车水,有一个叫马里安曼的印度庙,香火鼎盛着呢,还有拜妈祖的天福宫,道教的兴都庙。”那天,张天琪看见他满飞行箱的平安符,便问他有没有收到来自新加坡的符,那时他才知道,新加坡还有这么多的庙宇。

      赵向南慌张的沉默像小针尖一下一下刺着李治的心脏,他苦笑了,是他一直以来都太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的认为赵向南对他的好是正常的,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一直都是好哥们。“昨天,我把你上次从藏区带回来的符给拆开了,‘祈求神明,保佑我爱的他,永远平安快乐幸福。’”他搓了把脸。“你让我当傻瓜当了多少年了?那个符也跟了我好几年了。”

      赵向南惊慌地看向李治,眼里起了薄薄的水雾。

      “向南,如果我现在说,我和丁顺薇那会我满脑子是你。”他顿了顿。“如果我说,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你,你会怎样啊。”

      又一架飞机起飞了,轰隆的声波划破了天空,将天空分裂成了一格又一格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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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呢?”赵向南站在秦元徳病房的窗前,看着雨喃喃地说道:“毫无征兆。”

      “你在那里嘀咕些什么?”秦元徳有点不满了。“是谁说来接我出院的,现在呢?行李都是我自己收拾的。”

      “反正你那些东西不就是挪个地方而已。”赵向南眼露呆滞,转过身,帮秦元徳收拾东西。“你办公室在哪里?”

      “前面那栋楼的十层。”秦元徳收了收不多的东西,这些都是他放在办公室的。“最近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啊?”

      “啊?没有啊。”赵向南用手搓了搓脸。“可能最近太累了吧。”赵向南提了提神。“行,我和你拿过去吧。”

      “你还是在沈玲珑那里等我吧,你这个样子,我们科室的人还以为我带了个精神科病人回来了。”

      “你什么意思?”赵向南恼了,瞪着眼珠子,脸马上有了生气。

      “这才正常点。”秦元徳对赵向南笑了笑,他拿起那个花俏到不能再花俏的环保袋,是赵向南带来的。“你这环保袋也太骚了点。”

      “那不正好符合你性格吗?”赵向南翻了翻白眼,这可是她向赵老夫人借来的。“不喜欢用完就还给我。”

      “你都说适合我了,我能不喜欢吗?”秦元徳笑了,笑得很灿烂。

      “行行行,快去快回。”

      秦元徳走后,赵向南一个人走到住院部外的花园里,她特意看了看四周,没有看见马叔,她有点沮丧。走到她经常待的长廊,坐到柱子边上,她喜欢在这里靠着柱子看来来往往的人。病人们三三俩俩,形色匆匆,表情沉重,就像一个个悲剧在路上走着。也对,来医院的人可都是身体上有了悲剧的人,赵向南歪了歪脑袋,感冒发烧也算悲剧吗?她想了想,应该也是算吧,起码生病痛苦的那一刻的感觉宛如悲剧。

      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成了悲剧的主角呢?

      她避开李治也有一个星期了,电话没接,来找也躲开,好在他本来就忙,要不然她还真说不准在哪看见他。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应该接电话的,应该跟他讲清楚,但是要讲清楚什么呢?她对他的感情真的完全放下了吗?她不确定,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她害怕面对,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因为她也没法说出那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就在赵向南发着呆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猛地一惊,她抽出电话,看了一眼,心稍稍放低,是丁顺薇打来的。就在刚放心了一点点,她又纠结起来了,她该接吗?要是接了,该说什么?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就算在电话里也能听出她说谎……

      “怎么看着电话发呆?”秦元徳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到赵向南把手机都抛出去了,好险秦元徳手快,接住了,他看了一眼,两个丁顺薇的未接来电,他有点疑惑地看向赵向南。“怎么不接?”

      “心里别扭。”赵向南拿过秦元徳递来的手机,胡乱地塞进包里。“你怎么这么快?”

      “不想着你还等着,跟科里人打声招呼就下来了。”秦元徳看着赵向南一直挠手臂,挠得都快破皮了。“我上次给你的药膏用完了吗?”他一把拉过赵向南的手臂,在自己包里掏了掏,掏出了一盒药膏,细心地帮她涂上。

      “你不就上个月给我的吗,哪能用得那么快。”赵向南看着秦元徳细心帮她涂抹药膏的神情,心里软软酸酸的。

      “明知道这里多蚊子怎么还往这里跑,不是让你去沈玲珑那等我吗?”放好药膏,秦元徳顺势牵过赵向南的手,拉着他往停车场走去。
      “这边风景好啊。”

      “我看这雨也就快下完了,我们走吧。”

      “嗯。”

      华灯初上,暖黄的灯光却被笼罩在了一片雨幕之中,远远地看就像一朵朵会发光的蒲公英。坐在车里的赵向南默默数着一朵朵往后退的蒲公英,车子拐了个弯,离她家不远了。

      “还要刚刚恢复的病人送我回家,我还真是不好意思。”赵向南眼睛以及看着窗外的灯光。“其实你也不用送我回来。”

      “男友送女友回家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秦元德笑了笑,他转头看了赵向南一眼。“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怎么了吗?”

      “我?”赵向南呆了呆,她看向秦元德。“我总是心不在焉吗?”

      “那我来问问你,你刚才数了多少个路灯?”

      “六十三个……”赵向南下意识张嘴就回答了,话出口才知道自己承认了……

      “向南,最不明智就是向一个医生说谎。”秦元德在离赵向南家大院不远的地方停了车,雨依旧哗啦哗啦地下。“我知道,只要你不想说,无论我怎么问都没用。”他一直盯着前方。“但我真的很希望,有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别一个人藏着掖着憋着,我会心痛。”

      赵向南瞪着眼看着秦元德,眼前的视线就像车里下着雨一样朦胧,心里好像有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着,引起一阵又一阵心颤。

      “知道吗,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硬扯着脸皮笑着,我很害怕,就像我现在不敢转过头去看你一样害怕,害怕下一秒你就离开了。”他低头看了看方向盘,苦笑道:“能让你这么个丢神法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了。虽说你开始就让我别对咱俩的关系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我依旧想为我自己争取一下。”他叹了口气,扬起了最温暖的笑,看向赵向南,说道:“向南,别那么轻易地把我丢下,好吗?”

      赵向南在雨中麻木地向前走着,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下了秦元德的车,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她的脑海里只有秦元德刚才那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心脏好像麻痹了。她没有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她没办法以现在这幅样子回家。她低着头,举着伞,一步一步往大院里一个小花园走去,伞举歪了,半边身子湿了,她去毫无感觉。

      “向南。”

      一声呼唤声宛如电流一般刺激了赵向南全身,让她惊颤不已。

      “向南。”

      赵向南慢慢地抬头,看见在雨幕中的李治,泪珠不争气地流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流,一滴接着一滴。

      “向南。”李治拖着疲惫而湿漉漉地身躯,走进了赵向南的伞中,脸上低落的水滴在了赵向南撑伞的手上,一滴接着一滴。“在这里,我等了一个下午,我没带伞。”

      赵向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消化眼前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一切,只能麻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掉着眼泪。

      “傻瓜。”李治伸出手抹走赵向南脸上的泪,却把雨水和手留在了她脸上。“哭什么,看见你,我很开心。”他递上另一只手,也是擦了擦赵向南脸上的泪,也把雨水和手留在了上面,他就这么捧着她的脸。“你没有跑开,我很开心。”他笑了,笑着看着赵向南,缓缓地低下头,把唇印在了她的唇上。“我想你,好想好想,好想……”

      “李治!”

      “小南,怎么把李政委的宝贝孙儿拐来了?”赵向南住的大院外有一个军区的招待所,招待所里头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啧啧啧,还真淋了不少雨,你确定不用带他去医院?”

      “方姨,您不是不知道他是我发小。”赵向南虚弱地笑笑。“况且这家伙害怕打点滴,他这个样子我又不敢把他送回去,这才找您帮忙嘛。”

      “行行行,不跟你贫。”方姨从柜台里拿出了房卡,又从柜台下面的急救箱里拿出了几盒药。“嗱,拿好这个,还有这些药让他吃了。”

      “谢谢您啊方姨。”赵向南接过房卡和药。“对了方姨,千万别和别人说,要不然我和他都完了。”

      “行行行,赶快带他上去吧,有事叫我啊。”

      “谢谢,对了,能找个人帮我弄上去吗?一个人不够力气……”

      好不容易把李治平平稳稳地放到床上,赵向南又让来帮忙的小兵把李治的衣服脱了,她送走的小兵后,她看了看红着脸李治一眼,掏出了电话。“喂,董武啊,我赵向南,那个,我今晚上有突发状况,我得回办公室看看,不用给我留门了,对对对,行,就这样,再见。”挂了电话,赵向南吐了口气,她又看了眼李治,想了想,走向浴室。

      赵向南把一条浸湿的毛巾轻轻地敷在了李治的额头,再用另一条湿毛巾帮李治擦手臂,擦完一只换另一只。擦完手臂,她就用被子把李治盖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看着李治因为发烧而发红的脸,赵向南脑袋里面却糊成一团,理不清思绪,想不明白。好混乱啊,赵向南搓了搓脸,视线停在了李治湿嗒嗒的衣服上。

      不敢用风筒,怕影响李治,赵向南拿了一条浴巾一点一点地吸着衣服上的水,折腾了那么久之后,赵向南也累了,手拿着浴巾,头一下一下地点着,眼皮直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着了,拿着浴巾,睡在了沙发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赵向南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她梦见自己正掉进一个翻滚着熔岩的火山口,就这么一下子,她醒了过来。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陈旧的天花板,她忽然思绪有点短路,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一股有规律的热流喷射到自己的脖子上,她忽然浑身一震。她忽地想坐起来,不料要被一只手臂固定住了。

      “我知道你醒了,放开我吧。”赵向南也没看向李治,她也就盯着发黄的天花发呆。

      “如果我说不放呢?”

      “有意义吗?”赵向南叹了口气。“有一句话还真不错,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狠狠斩断了过去。”她感觉到李治的手越圈越紧,她皱了皱眉。“就像盲肠吧,切了就切了,驳不回去,驳回去只会让它继续溃疡,让肠子继续发炎,让人更疼。”

      “你最近说话怎么都这么血腥。”李治在赵向南的脖子上留下了濡湿的一吻。“我很不喜欢。”

      “李治。”赵向南瞪大了眼。“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终于,带着布满血丝的眼,看向李治,然后沉默。

      触及赵向南痛苦的眼神,李治的手仿佛被电流击到,一下子松开了力度。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阵,赵向南拿开自己腰间的手,坐了起来。一阵沉默后,赵向南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有事去看医生。”说完,她站了起来,走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

      随着赵向南的起来,李治也坐了起来,他早已穿好了衣服。就在清晨,沉沉地睡了一晚的李治转醒后,看了好久才认出了这里是大院外的招待所。搞懂了周围的状况,他坐起身子,看见了沙发上拿着浴巾睡着的赵向南和沙发另一端的他的衣服。穿好了已经干透的衣服,他走到赵向南的身边,蹲着看了她好久,久到自己的腿都开始发酸了,他轻轻地吻了吻赵向南,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紧紧地抱着她,头靠在她的颈窝,就这么静静地呆着,直到她醒来。

      拿好东西的赵向南,走到门口,她顿了顿。“床头柜上的药是昨晚上方姨给的,你带上吧。”她握了握把手。“我还要上班,走了。”说完,她开门,离开了房间。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带了初秋的气息,落叶被风带起,又落满地,环卫工人只能一遍一遍地扫。赵向南走出招待所后并没有走远,就在路边,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她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刚从天空那里收回的视线却捕捉到了一辆车,一辆赵向南熟悉的车,她看见里面她熟悉的人。

      赵向南就这么看着那辆车,慢慢地走过去,她能看见秦元徳的眼,看见了他眼里的痛,她的心脏快被碾碎了。就在赵向南和秦元徳的车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忽然感受到了秦元徳眼中有一股冷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一股力拉了回去。

      “向南!你就这么忍心丢下我不管吗?”李治他疯了,在赵向南离开的那一刻,他的思绪不断地往外翻,初识的她,初中那时的她,高中那会的她,那个永远在他沮丧时待在他身边的她,他不想错失,他要抓住,抓住她。“向南!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赵向南才把头转回来,她就这么看向李治,然而她和他之间仿佛隔了一层水帘,她茫然地张着眼睛。

      “向南,向南?你怎么了?”李治惊慌地看着赵向南,她的眼泪像两股不知停歇的清泉滚落,他慌了,真的慌了,第一次女人的眼泪让他如此无助。“弄伤你了?”

      赵向南微张的嘴巴不停地在颤抖,她呆呆的看着那个模糊的李治,不说一句话。

      “向南,你别这样好吗?你说话啊,你倒说说话啊,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求你别这样好吗。”李治胡乱地给赵向南擦着眼泪,却是那么无济于事。

      赵向南终于看清了李治慌乱的表情,她依旧沉默,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跌进了一个千年冰窖,拔凉拔凉的,刺骨刺骨的。

      “向南。”李治猛地抱住了赵向南。“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听到李治在自己耳边的话,赵向南仿佛惊醒了一样,一把推开了李治,她慢慢地后退,慢慢地后退,然后跑了起来,拔开腿地跑,用尽全力地跑。

      “向南!”李治第一反应要去追上,可是发了一晚上的烧让他没有任何的力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向南的身影逃离他的视线范围。“赵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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