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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跟我说,哭后要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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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乡村大会堂的舞台。没有照明灯,没有配乐设备,也没有话筒及音响,更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一个摇摇欲坠的散发着浓浓霉味的木板制超小舞台。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下一刻便要倒塌的“吱咯”声.
这是一场简陋的清唱,舞台的左边是经纪人失望与无奈的摇头。可她却笑了,笑的那么真实,笑的那么灿烂。朝经纪人鼓励般地打了个手势,又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深吸了口气,然后望向台下吵闹的孩子。想来都是些大人没时间管而被打发来的,无聊的孩子吧。
她微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再次抬起闪烁的眼睛,开始了她的清唱:
在那个寂静的夜晚\是谁教会了坚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乐观使我们幸福\不再为什么家境忧愁 \那片属于你我的天空\如今依然灿烂\你是否还记得\那时的我们多么快乐\萌发的种子不断生长\如今已成森林\当初埋下的愿望是否还有人会记得\那时小小的我们\是多么的纯真......如今我已来到\而你又在何方\一起的愿望\永--不忘\还记得,你曾对我说:不哭,要笑。
她想起了来之前的那个决定。面对签约人,她没有一丝犹豫。毅然地将毁约递了上去,眼神是那般坚定。她不惜毁约,赔上自己多年来积攒的财产,转身离开了支持她的公司。亦如当年的她,不惜抛弃学业,离开了那个家。
她十七岁出道,到现在已经五年了。一直以来都是靠自己的打拼才有了这份业绩。如今,一扫而光,只为来这,唱上这一首歌。从此白头起家,司茗从此除名,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司雯。
一曲终,台下仍是孩子的嬉闹。她应该知道的,他不会来,也许他早忘了,当初有那么一个女孩曾将他藏在心里。那不过是无知儿童的一句玩笑罢了,可她却当了真。
她,不过是他匆忙人生中一个小小的过客罢了。她这样想。
她走下舞台,迎上经纪人无奈的目光。坐上了不远处的小车上,驶向了远离这儿的一个遥远的地方。这,将会是--永别。
她不会知道,在她走后,一个干瘦黝黑的身影在舞台前不远处得一棵树后若隐若现。他的肩膀在颤抖,他哭了,掩面在树后不断地抽泣。他是村中认定的穷疯子--刘汶。
他没忘,从来都没有忘记。他每天都在等那么一个人,踏上这简陋的舞台,唱出那首只属于他们的歌。可他却再也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了,她是那么的美丽,脱俗。与这里多么的格格不入,她不属于这里。
而他,只是一个每天愁吃愁喝的靠收废品为生的穷汉。这是多么的不成比例啊!他,只是她华美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他也只能是躲在暗处,默默地为她加油。他花费了全部家当,才买来了最便宜的二手货电视。她的每次表演,他都没有错过。望着电视机里传出她与某位明星的绯闻,他都会有那么一丝苦涩。但当看到她满脸笑容地唱歌时,一切的心痛,便都会烟消云散。他不敢奢求,他只要能够看见她,那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想起她真地来了,他又转涕为笑。他已经满足了,只要她记得,记得在她那华美人生中有过那么一个他。他便不再奢望,仅此而已。
车已消失在了尽头。异地泪自司雯的脸颊滑落,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其实她看到了他,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胖乎乎的男孩,已经是如此干瘦。想必一定受了很多苦,看起来也已是三十多岁了,可事实,他才不过年仅二十五呀!
时间消磨了他的稚嫩,但那份大哥哥的感觉却依然温存。就是这份感觉伴随了他最坚难与无助的五个月,是他让她感到不再孤独。
她感谢他,他敬重他,所以她没有拆穿,她尊重他的选择。而在他心中,他也依然重要。不曾改变。
她笑了,笑得那么灿烂。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她五岁,父母离婚,她被送到外婆家。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打得浑身是伤。她不敢回家,躲在芦苇丛里偷偷地哭泣。是他来了,他对她说:
“.....哭了后要微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