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谁解倾城色》弦歌浮墨

5、安身

　　他穿过人海，来到她面前。
　　江铭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他来到她面前，伸出手，说：“跟我走。”
　　秦绛歌恍惚了一下，似乎，曾经见过这样的情景。在哪里呢？
　　想着，却不假思索地将手放入他的手中。
　　他和她，都不记得，千年之前，他们亦曾以这样的方式，结定白头。
　　***
　　江铭寒安置好秦绛歌，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禁有些困惑。
　　到底，她身上有什么，居然如此吸引她？
　　也许，是因为她那闲适自然的神情，也许，是因为她站在那里轻轻的一笑。
　　那一笑并无矫揉造作，妩媚风流，却尽展芳华。
　　也罢，左右人已经带回府中，又何必多费心思？
　　他微微一笑，拂灭烛火。
　　一夜无话。
　　清晨，江铭寒走出房门。
　　难得地，昨晚竟未梦见那女子，而是安然舒适地睡了一整晚。
　　派去的人已探听到她的身份，并汇报于他。
　　沈惜然，沈府大小姐，自娘亲过世，在家中便受尽二夫人和二小姐沈惜瑶的欺辱，如今沈将军出征后，这母女二人愈发变本加厉，竞寻了个莫须有的错处将她逐出家门。
　　江铭寒轻轻挑眉。
　　也就是说，如若他昨晚不带她回来，她也许会露宿街头。
　　挥手让那人离开，他转身看见身着水蓝绸衫的秦绛歌。她并未梳什么发髻，更未佩戴什么首饰，甚至连昨日进府之时簪在发间的珠花也被她摘了去，仅用一根琉璃白的绸带将松散的长发束着。
　　见他回头，她微微一笑：“沈惜然多谢王爷收留，惜然感激不尽，来日必当相报。”笑容之中，无一丝卑微做作，只有毫不掩饰的感激与谢意。
　　秦绛歌的确很感激他。
　　若不是他，她昨夜说不定会露宿街头，夏秋时节，夜晚的凉意只怕难以消受。
　　冷不防地，竟想起了安徒生笔下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他有些诧异的眼神，忙不迭解释：“王爷请勿怪罪，惜然只是一时想起些有趣的事罢了，并无对王爷不敬之意。”
　　江铭寒刚要开口，却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铭王府的管家东方影站在他身侧，道：“王爷吩咐张贴的榜文，已经有回应了。”
　　说到这里，东方影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接着说道：“只不过，这自称秦绛歌的女子，只怕……不下三十位。”
　　江铭寒有些无奈地笑笑，说：“好吧，即是如此，本王就亲自去看看，沈姑娘，先失陪了。”
　　秦绛歌叫住他：“王爷，惜然有些好奇，不知可否带惜然一同前往？”
　　话刚出口，便觉自己实在唐突，不由有些尴尬地开口：“王爷不必介意，惜然只是……”
　　“无妨，既然好奇，便一同去吧。”
　　路过东方影身旁时，她感觉到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向前行去。
　　这东方影，怕不只是一个管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