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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助 ...


  •   风战战兢兢地走到一边坐着,他再也不敢到那张奇怪恐怖的床上去了。而对于刚才自己打翻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好像犯错了,因为那一瞬他看到了护士眼中的厌烦和那明显的怒气,这令他更不敢动,他想走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他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着身体,回想着自己梦中看到的事情,每一件事情每一个细节他好像都能够回忆起来一样,那感觉陌生也让人恐惧,梦中的一切让他恍惚地以为自己或许是懂了一点、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却也感觉这一切都来的陌生有种突然插入的感觉,强迫他来适应这里一样。

      这一瞬间他突然很想厉,想要有一个人在身边可以依靠,可以不再那么孤单寂寞,更不用独自面对这境地,让他感觉很无助,从他醒来开始,见到的人就只有秃头男还有那几个所谓的医生护士,那个梦里有关于秃头男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能理解那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从他醒过来,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梦里所有见过的人除了秃头男就都没有人来过。

      其实不管谁来或者不来都无所谓,因为对他来说谁都不认识、不管是谁都让他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格格不入。护士重新送来了医院里所谓的营养餐,床铺餐具都已经放好,只是风却只敢站在那里,虽然他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而他也闻到了很好闻的味道,就算不知道是什么,可是却本能地知道那味道的来源是吃的东西,但也只是知道而已,他并不敢上前。虽然很饿,不过这点饥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几天都饿着肚子对他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忽视,直到护士拉着身体僵硬的他把他按到床上坐着。

      “该吃饭了,你先吃吧,吃完了叫我,我会过来收拾。”护士把餐盘往他跟前一推。

      风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给他吃的?这么多的东西都是吃的么?眼前是花花绿绿的东西,都是吃的么?好奇怪,但是闻着真的很香,他虽然没见过这些东西,但是嗅觉却告诉他这些东西应该会很美味,因为那味道让他的肚子开始叫的更响了。

      对于食物他从来都是抱着奢望的态度,因为他们经常都是几天也吃不饱一顿饭,有时候几天都没得吃,食物对他的诱惑无疑是最大的。在那个时代,吃的是绝对不会浪费也是会快速地给解决掉的,所以,在看到知道这是吃的,他很惊奇也很兴奋地抬头问“这些...都是...给我的?”话都连不成句了。

      “恩,都是给你的,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护士一边低头检查床头的仪器,一边催促。

      没有听到回答,她奇怪地抬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她吓了一跳,风正低着头用手抓着米饭狠命地往嘴巴里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饿了很久一样或者是以为他准备把自己给噎死,因为那往嘴巴里塞饭的速度和量实在是太惊人了,而且那掉在桌子上和被子上的米饭还被他快速地捡起来吃掉。因为吃的太快,再加上也没吃菜,干干的质量并不好的米饭一下子把风给噎住了,噎的他直拍胸口,剧烈地咳嗽,护士这才被惊醒过来,赶紧上前去拍着他的后背递给他一杯水想让他把嘴巴里的饭吐出来。

      可是结果却是事与愿违,风非但没把嘴巴里没咽下去的饭吐出来,反而是又快速地囫囵吞枣般再次咽了下去。

      “喂,你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有筷子为什么不用,而且你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用手抓饭吃,吃的那么快干什么,都噎成什么样了?”护士把餐盘往旁边推了推,教训着风。

      风看到眼前的菜,在知道都是给他的之后就直接下手开始抓了,也顾不得烫,旁边有包起来的筷子他没看见,就算是看见了他也不会用啊,更何况他的注意力都在那饭菜上,根本就没看到。在吃到第一口米饭的时候,他顿时兴奋了,连害怕都忘记了,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眼前的白米饭对他来说那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最最最好吃的东西了,软软的、有点淡淡的香味,吃到嘴巴里很容易嚼,所以他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塞,一粒都不想浪费掉。

      直到吃的太快太多而被突然噎住,在护士的帮助下终于喝了一口水顺下了食物之后才舒服一点,可是肚子里还是饿,看着那些食物被推开,他赶紧一下子护住,然后就开始用很无辜很害怕的很渴望的眼神看着在大声说什么的护士,说的好快,他有点听不清,更何况他心中眼里都是吃的,也听不进去护士教训的话。

      “你继续吃可以,但是要用筷子,不要用手,而且要吃的慢一点,细嚼慢咽知不知道啊?”护士在想要把餐盘争夺出来无果之后,只能在风乌黑可怜的眼睛中妥协。

      风一听这些食物还是他的,本来刚才还警惕害怕的和护食的小兔子模样直接跳到眼睛可以当灯泡的兴奋模样。

      不就是吃个饭么,至于这么兴奋么,而且这医院的食物向来都是被公认的最难吃的东西,清淡的都跟没放油盐似的,她早就吃的厌掉了,怎么他就这么喜欢吃?看他那样子,她突然觉得也想去吃一点了。

      这样想着,不过眼神却是盯着风,生怕他又要下手抓,护士找来毛巾把风的手给擦干净,然后取开筷子塞到他手里“给,这次用筷子吃。”这用手抓过的饭就算她想给换也夺不过来,更何况这都是第二次了,她想换干净的也不行了。

      风抓着手里的两根筷子不明所以,她说用这个吃么,这个怎么吃,好吃么?风还以为这筷子也是可以吃的,所以直接把筷子放到嘴巴里就开始咬,唔,木头的筷子被咬了一个挺深的牙印。风把筷子从嘴巴里拿出来,很奇怪地看着这细长的东西,这个东西好难吃,比他经常吃的树枝还要难吃。

      护士被他的举动给惊得直抽抽“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筷子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用来夹东西吃的。”

      风疑惑地看着她,这个不是吃的?是用的?可是怎么用啊,他抓着筷子那姿势跟还什么都不会的孩子似的。风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筷子’又看看可口的食物,最终还是决定不用这所谓的筷子,还是直接用手抓比较好。

      护士看着他还是在准备下手,赶紧拦住她 ,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太好心了,给换了一份饭菜还不说,难道现在还要给他喂饭?可是他又不是痴呆、残废,医生也没说他需要人给喂饭啊,她这么做也没有工资更没有奖金啊!虽然可以不喂,但是她可不愿意看到他再次下手去抓饭吃,然后弄的床上到处都是饭菜汤汁,到时候要收拾的还是她,所以她决定了,要先教他用筷子,不然,以后还不得天天喂顿顿喂啊,她是护士不是保姆啊,而且还是免费的。

      “你说你失忆也真是失忆的奇怪,居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居然连筷子也不会用了,真不知道,你还记得什么会什么?”护士一边教一边念叨,这人也实在是倒霉,年纪轻轻被雷劈了不说,还直接给劈回到了幼儿阶段,真是造孽。

      风听着她念叨,好像在说自己又好像不是,他不懂,所以只能沉默,这筷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护士教了一会也没耐心了,她还有很多事情,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教他。到了后面就干脆直接开始喂饭了,如果不是这个护士年纪太大,别人看到一定会以为是哪个小情人在喂饭呢;一大盘子的套餐被吃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护士拦着,风都想把剩下的那些汤汁都给舔干净了,虽然他已经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

      护士把餐盘都收走以后,又过来了一次给他送了一双干净的筷子过来,让他自己没事的时候就练习着,免得第二天吃饭还是用手抓或者要人来喂。虽然也有勺子,但是医生说,让他用筷子,说不定他到最后能自己想起来,毕竟失忆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具体的治疗方案,只能听天由命;当然这种外物刺激的方法也是一种可以尝试的方法,当然也只能是尝试,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风住的是单人间的病房,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大门一关,整个房间就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连外界的声音似乎都已经隔绝了一样,安静的让人窒息。风手里抓着筷子不停地练习着,对于中午护士教他的方法觉得很是神奇,就这么两根小小细细的东西居然能夹起来东西,这样就不用怕烫到手了。

      一个人枯燥地练习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的手似乎都伸不直了,他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一边揉着自己僵硬的手指,一边四处打量,从来到这里他还没仔细地看过呢,还是那么神奇,那么的难以理解。他慢慢的一个人在房间里走着,直走到窗户跟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不远处的高楼大厦,他想伸出头看的更清楚一些,却‘砰’地一下撞到玻璃上,头被撞得懵懵响,等他慢慢地回过神来,用手小心地触摸着这透明的玻璃,看着外面的各色的大楼,心里惶然,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看不到人看不到树看不到动物,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还有怪物一般的高楼大厦间,风感觉好像这天地间就只有他、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寂静、孤独、无助到他想哭,想要大哭一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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