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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刺客 ...

  •   王太后被抓,使宴会弥漫了一股颤栗的气氛,人们都在揣测王太后是真的和库纳勒勾结,还是因为女王忍受够了王太后的虐待。不过看行宫卫兵的数量,大部分人推测应该是真的有库纳勒的刺客,女王一定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今天才能一举抓获。
      精美的食物和美酒在长得惊人的宴会桌上穿梭,浓郁的烤肉,肥美的鹅肝,淳厚的榛子酱,还有陈年的葡萄酒。然而这些都没让女王多动一下叉子。
      施洛塞尔在餐桌下扶了维多利亚一把,低声说:“先去休息。”
      维多利亚不清楚他是怎么看出自己累了,实际上身上繁复的礼服,坠在裙摆上的珠宝,还有硕大的裙撑都要把她压垮了。她用尽全力在支撑着身体,根本没有余力去管宴会桌上都摆了些什么。但即便这样,她也不能现在去休息,维多利亚不着痕迹的摇摇头,“跳完开场舞。”
      “去休息。”施洛塞尔不认为她还有力气跳舞。维多利亚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抬手拭去,却接触到她湿冷的皮肤。
      施洛塞尔非常明白这样盛大的礼服是王室必须要有的排场,可是她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束腰和裙撑简直就像是要勒死她的凶器。
      用餐结束,众人移至舞厅,女王照例要跳第一支舞开场。看着所有人都走出去,维多利亚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施洛塞尔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单臂环住她半抱起来,“靠着我。”
      维多利亚伏在他的胸口,搭在胸口的手像是触在一块温暖的铁板上。她喘了一会儿,才由他半揽半抱着走进舞厅。
      那一支舞几乎是施洛塞尔抱着她跳完的,她示意众人可以开始跳舞,就离开舞厅。女王从来只在宴会上跳第一支舞,倒没有人觉得奇怪。
      刚走出去,维多利亚已经快瘫倒了。施洛塞尔一直扶着她,这时候直接抱起,送她回楼上的卧室,“夏洛娜,去叫朱利尔斯医生。”
      小跑着跟在一旁的近侍女官立刻快跑着去了。
      朱利尔斯来检查过,嘱咐女王最近几天都要卧床,直到他允许起来走动。就算医生不这么说,维多利亚也没有力气起来了,她闭上眼睛甚至都不想睁开。
      施洛塞尔看她睡去,就和朱利尔斯一起退下。朱利尔斯故意快走一步,把施洛塞尔关在门里面。施洛塞尔对于医生孩子气的恶作剧报以微笑,他正要开门,夏洛娜叫住他:“公爵殿下,陛下让您留下。”
      夏洛娜伏在枕旁,维多利亚低声和她说了句什么,她就直接退下了。
      施洛塞尔走到四柱床边,根本不需要问要他留下的原因。他静静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放进鹅毛被里面。
      维多利亚很快睡着,但没睡多一会儿就醒了。她想翻身,又累得翻不动,身上的鹅毛被子好像有千斤重,想推开又推不开,压得她快要窒息。
      施洛塞尔把被子掀开,他伏下身问道:“哪不舒服?”
      维多利亚摇摇头,向一旁翻身,又翻不过去。施洛塞尔扶着她的腰和后背帮她翻身,刚翻过去,维多利亚就睡着了。
      施洛塞尔拿了丝绸睡袍盖在她身上,他刚坐下没一会儿,维多利亚又醒过来,“水。”
      施洛塞尔倒水喂她,她喝了几口躺下又睡着了。但公爵放好水杯回来坐下没一会儿,她又醒过来,这次只是看了看他,就闭眼睡去。
      前半夜就在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中度过,原本打算等她睡着就离开的施洛塞尔一直守在旁边。
      他靠在椅子里闭目小睡,忽然听到有轻微的“咔嗒”声。施洛塞尔警觉的睁开眼环视四周,而后起身微微掀动墨绿厚毛呢窗帘的一边,就看见窗口有一个黑影雌伏着,正在摆弄窗户的插销。公爵意识到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影卫,没有哪个影卫会在女王睡着时这样明目张胆的进入女王的卧室。
      房间里没有任何能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甚至找不出一把水果刀和一个壁炉钩子。施洛塞尔挡在维多利亚床前,刚要开口叫人,维多利亚却在身后拽了拽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女王示意他不要声张。
      施洛塞尔知道她想抓获刺客,但这太危险了。
      就在两个人眼神交流争执的时候,一股寒风吹进来,窗开了。
      刺客瞬间扑上来,只看见荧绿色的光闪了一下,维多利亚只来得及想“匕首有毒”,匕首已经到了面前!
      维多利亚惊住了!
      施洛塞尔高喊:“有刺客!”与此同时,迅速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从后方重击刺客的手肘,匕首掉落的同时将对手扭倒在地。
      卫兵迅速赶进来,这个什么都没做成的无能刺客就这样被擒住,他显然没有想到女王的卧室里会有别的人。
      女王遇到刺客袭击,女侍臣们很快都赶来陪伴,但当她们来时,屋子已经被太医占据。
      刚才的刺客因为预估失误而没有得手,但也不算完全失手。他的速度确实足够快,虽然施洛塞尔擒住了他,但他也在公爵身上造成了伤口。
      施洛塞尔的右手腕上有一道纤细的划痕,手肘处绑了一条手帕——公爵自己的处理,防止毒素蔓延至心脏。
      朱利尔斯已经把中和剂给他灌下,这时候用力把伤口里的血挤出来,又用棉签黏了一点交给太医们辨别毒药。
      “这应该是库纳勒一种叫做科白的毒药,进入心脏会使人立刻窒息死亡。”史都华德医生说。
      科白,这个词在库纳勒土著语言里的意思是“死亡”。
      “比起奎白可那种进入血液就会全身溃烂的毒药,库纳勒人用科白还不算太恶毒。”朱利尔斯说。
      库纳勒用这种死得痛快的毒药完全是因为没有预料到从没有守卫的房顶进入卧室行刺会失败,更何况要行刺的人是在重病里完全没有还击能力的女人。施洛塞尔心里这样想。
      好友兼医生的朱利尔斯继续调侃:“不过你也知道,通常这种可以直接致死的毒药是没有解药的。”他手里玩棉签的动作落在施洛塞尔眼中,通常情况下他的医生朋友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把玩手里的小东西,而且越紧张手里的东西转得越快。
      棉签就在这时飞出手,落在地上。
      “中和剂能拖多久?”施洛塞尔问。
      “理论上能拖四天。”朱利尔斯说。
      这就是说实际上拖不上四天,他的心脏比一般人脆弱,一定不可能坚持那么久。以施洛塞尔对医学的理解,他很确定这一点。他问道:“你们多久能找出解药?”
      太医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敢给出答案。
      朱利尔斯说:“找不出来,而且因为中和剂的关系,你死的时候过程会变得缓慢,非常痛苦。”
      “我知道了。”施洛塞尔说,“夏洛娜,麻烦您去叫我的书记官,让他通知所有内阁大臣,在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他们都出现在大会议室里。”
      他扯掉手臂上的帕子站起身,对女王说道:“陛下,请允许我先告退。有许多事情要交待下去。”
      他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明白?他这是要在死去之前,把所有的政务都交待清楚。可是,他怎么能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就像是寻常的一天去处理公务一样。虽然还剩四天,但是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他为什么不去让人找解药还要管什么公务?
      维多利亚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像被冻结一样望着施洛塞尔。后者以为她已经允许自己告退,右臂横在胸前躬身颔首就要退下。
      “兰斯!”维多利亚高声叫住。
      施洛塞尔愣了一下,她的声音焦急而迫切,像是要不顾一切的抓住他,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女侍臣们也愣住了,虽然女王和公爵的关系是公开的秘密,但表面上,女王还是会维持一定的体统,比如说只称呼他“施洛塞尔公爵”。房间里的太医更是惶恐,要知道得知王室的私隐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说不好哪天就会因此丧命。
      事出突然,维多利亚身上只披了一件刺绣的睡袍。她不顾众人的眼光,光脚站在地上,抓着他的胳膊,身体的曲线和他的手臂紧紧得贴在一起,“您要去做什么?尽可能寻找解药才是现在应该做的!”
      两个人如此之近,近到施洛塞尔能感觉到她冰冷的体温。他脱下自己天蓝色绣线的白军装披在维多利亚身上,“阿尔伦不会因为我中毒而停下脚步,也不能因此停下脚步。”
      “不行!您哪都不能去!”维多利亚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女王对太医喝令:“我命令你们两天内必须找出解药!”病中的维多利亚脸色苍白,刚才为抓住公爵而跑的那几步路让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作为阿尔伦君王的威严。
      太医们惊恐的躬下身子,低着头互相交流眼神。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有把握能配出解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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