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公主之南唐幻梦》香奔奔

25、第25章

　　赵四娘的骑术实在了得，连马场上的教头都啧啧称奇，想不到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却有这般胆识身手，看她只单手握缰绳，身子整个偏在马肚子的一侧，一阵风似地掠过！李清时而惊吓时而兴奋，不住的拍手叫好！一连十数日，她就几乎都随着四娘泡在这马场上了，虽然每晚回去总是腰背酸痛只能趴在床上睡，但她还是很想学会骑马，累就累点吧，权当考驾照了！
　　“公主！”四娘从马背上跃下，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珠，道：“该你去溜一圈了！昨天练的不错，只需要姿势再放松些，就行了！”
　　“我也想放松呢，只是总有些紧张，我这辈子要像你骑的那般好，是不可能了！”
　　“我可是从小就练的，没个三年五载的刻苦也不能成功，况且这几年我也懒怠了，二哥还说我退步了许多！不过，你们这里的女子骑马，都是做做样子罢了！只瞧骑马的姿态美不美，至于骑术，那会个三分也足以唬人了！”
　　“三分也够我好好的学一阵了！你好好的教会我，我叫你声师傅，可好？”
　　四娘笑着摆手道：“我才不做师傅呢！听着就怪老的！”她朝马背上轻轻一拍，“驾”的一声，“大枣子”便小跑起来，李清忙握紧了缰绳，不敢分心，认认真真地跑了几圈。
　　四娘看了一会儿，便也上马赶上了她，两人都穿着大红的骑装，一边说说笑笑，并驾齐驱，惹得那些马夫侍从都停下来观望。她俩也不在意，慢慢地快要跑到马场门口，看见赵权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一个艳装丽人，正是那秦淮名妓水玲珑。
　　“二哥！这是要上哪儿去？”
　　“去看看船上可收拾齐备了！你要去吗？”

　　四娘歪过头来，朝李清问道：“公主去吗？公主要去我就去！”
　　“赵二哥必是有正事要忙，我就不去添乱了。”李清笑着向赵权点了点头，“回头见吧！”说完，便勒转马头，走开了。
　　不一会儿，四娘便跟了上来，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突然，她开口笑道：“公主，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那水玲珑！”
　　李清一愣，“谁说我不喜欢她了？”
　　“哼，你当我瞧不出来么？你定是嫌她跟着，所以才不愿意出去玩。”
　　“胡说！我是怕随便乱跑七王兄会生气而已！”
　　“好吧，这就算了，那你昨夜的晚宴怎么也不来？难道不是听说韩王殿下请了水玲珑来作陪，所以你不高兴了？”
　　“哎呀！你可真是越说越起劲了！那你倒说说，我为什么不喜欢她？”
　　“嗯。。。。。。这个嘛。。。。。。“四娘沉吟了一阵，“我说了，你只怕要不高兴呢！算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她那狐媚子样儿！但二哥喜欢她，昨晚还说要替她赎身，带回家去！”
　　“哦？那多好！你家里富裕，赵二哥又为人豪迈，她一定是很乐意的了？”
　　四娘摇了摇头：“我当时也这么想，我二哥虽不甚风流俊俏，但也是样貌堂堂的汉子，从来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失手的。谁知这水玲珑却假惺惺的推辞了，说什么风尘蒲柳之姿不堪侍君，哼！还说，承蒙我二哥垂青，他日花船北上，还望多多关照。。。。。。”
　　李清也觉得有些惊讶，按常理这些歌妓不过是吃青春饭，水玲珑有二十多岁了，早该找得良人替她赎身才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她看不上赵权？还是心中另有中意郎君？？
　　这么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水玲珑便又添了几分嫌恶，见四娘仍有愤愤不平的样子，便劝道：“她不肯就算了！也没什么可惜！”
　　四娘道：“我也这么劝二哥呢，二哥说家中姬妾虽多，但姿色风情比起她来却难有及。”
　　“那是你们见识太少了！呵呵，宫里的黄保仪，我那芳仪妹妹都比她要美的多！更不用说当今的王后，那才真的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别说男人了，就连我也是一看到她的样子就走不动路了！”
　　“啊！你说小周王后么？”四娘拍手道：“我原先就听说她长得如仙女下凡一样，是江南第一美女！可二哥说这大约是人家阿谀奉承的话，不足为信，现在，连公主你都这么说，那想必是真的了！”
　　“那是当然！等你哪次有机会看到她，就知道我说的话不假！”
　　“唉，可惜我与二哥后日便要回去了！不然，多留些日子倒兴许真有机会见上一面！”她一说到要离开便一脸黯然，叹气道：“我还真不想回去！家里，可真是闷坏了！”
　　“不用担心，你们总是还要出来做生意的！到时候你再跟着来不就好了？我保证，你再来时由我做东，一定带你四处玩，再领你入宫去，好不好？”这许诺虽有些夸口，但见到四娘开心，李清便也满意了，两人又一起纵马跑到远远的坡上，玩闹到傍晚才回。
　　赵家兄妹走了，小佩她们也得到了回宫的命令，开始打点行装。
　　虽然在马场上住了半月有余，李清却觉得日子过的好快，她丢掉马鞭子，躺在地上，新长出嫩芽的草地带着露珠儿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小汤圆在大枣子身边蹿来蹿去，没片刻停歇。天上的白云飘过来遮住了日头，她张开五指挡在眼前，看那缝隙里透下的阳光。
　　有人走了过来，背光而立，她的眼睛被阳光照的久了，一时间有些恍惚，坐起揉了揉才看清楚来的是李从善。
　　“你怎么独自在这里？要出发了。”
　　“嗯。”她随口应着，却仍坐着不动，小汤圆奔到身边在她腰间的荷包里拱了拱脑袋，“饿了吗？”忙掏出肉脯喂它。
　　“你倒是很喜欢这畜牲。”
　　“什么畜牲？人家有名有姓，叫小汤圆呢！对不对呀？小汤圆，来，多吃一点！都给你啦......”
　　“起来！该走了！”李从善伸出手。
　　“这个给你！”李清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石青缂丝香囊递过去，那香囊式样别致，不像平常宫用之物。
　　“你做的？”
　　“我的绣工可没这么好！是四娘做的，临走时嘱托我给你。”她见他并不接过，又道：“这是四娘亲手做的，里面的干花也是我们前几日在那坡上新摘的，又掺了几味药草，戴着可以防蚊虫哦！”
　　从善接了香囊，目光却停在她的手腕上，“这镯子你可喜欢？”
　　“喜欢呀！”她扬起手转了转，金刚石手镯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加流光溢彩，“你看！这么漂亮！又很结实，不用怕像玉镯那样被磕坏了！所以，这是我现在最喜欢的一只镯子了！谢谢你啦！”
　　“那就戴着它，别摘下来。”
　　“嗯。。。。。。好吧。”虽然不太明白，但李清想大约是让自己领情别忘恩的意思，也是，这毕竟是额外的礼物，就算是想拉拢人心，好歹总是得感谢的，要不，过些日子自己也做一样活计送他好了！可惜，自己的针线活实在糟糕，就算有四娘的帮忙，自己做的那个香囊仍无法与四娘的相比，连着几日赶工才总算像个样子，至少，给裴文修戴出去不会丢了面子才行啊！
　　李清一心想赶紧的把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裴文修，可是，回宫后的几日里，连着打发了三次人去，都回说部里事务繁忙，侍郎抽不出空，等闲下来亲来宫里赔罪云云。
　　宫里的枯燥日子和马场可是没法比，大红枣也被送进了马厩，只留下小汤圆养在后院里，每天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状态，虽然柳舒云被留在了宫里，但她如今侍奉太后十分尽心得力，又举荐张远治好了太后的头晕病，更兼她虽然得势，却仍是谦卑随和，遇到宫中上下人等都是笑脸相迎，在太后面前也是温柔沉默，并不挑拨是非，已然成了永年宫里最得宠的一位宫眷。
　　小佩笑说：“公主，您是没看见今天徐良媛那张脸，一日日的黑下去，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成了灶奶奶了！
　　“你这丫头嘴巴总是这样尖酸！”齐纨斥她，但也道：“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徐良媛自个也太。。。。。。是她自己心里不容人，即便如此，我看柳选侍待她还是尊重有礼，她也挑不出刺来。”
　　李清笑道：“阿弥陀佛！这就叫风水轮流转，我早看定了柳妹妹肯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是呀！还是咱们公主的眼光老道!柳选侍的身形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再过一阵，等她生下胖娃娃来，那太后必要抬举她的！那时，还有徐良媛什么事！”
　　“哎呀，小佩！我看你对这些生儿育女的事倒是懂得蛮多的！是不是自己也想赶紧出嫁，好去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啊？？”
　　哈哈哈，众人笑倒一片，小佩捂着脸跑出院子，差点与来宣旨的内监撞个满怀！
　　那小内监尖着嗓子叫道：“哎哟哟！姑娘留着神那！小奴可是带着旨意来的！”
　　李清出来问道：“公公有何事？”
　　“回公主，陛下于后日摆宴御花园中的逗翠轩，让公主您宫装赴宴。”
　　“是，梦灵领旨。敢问公公，这次会请哪些人？
　　“几位殿下自然是要来的，张尚书，裴侍郎也要来，其他宫里还请了哪些娘娘，小奴就不清楚了，小奴得了旨意就直奔您这儿来了。”
　　“哦，那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其他倒没什么了，只是陛下特意交代要公主盛装，并要戴上去年吴越国送的金镶玉凤牌。”
　　“知道了。劳烦公公这么晚了还跑一趟，齐纨，打赏！”
　　齐纨早备了一锭金子递上，那小内监谢恩不止，自去了。
　　虽然厌烦参加宴席，但听得裴文修也要来参加，倒也不那么讨厌了。
　　这日晌午时分，李清早早的梳妆完毕，齐纨给她戴上玉牌，道：“今天挺暖和的，那逗翠轩里四面敞空，待会日头照进去，只怕会挺热。公主可要忍耐些，别再把外头的衣裳脱了！”
　　“是啊，我忍着！唉，陛下干嘛要我戴这个大玉牌！好重啊！”
　　“公主别拽歪了！这东西既是别国送的，自然是稀罕的宝物，也能配上您的身份。”
　　“好了，好了，我不管它了。快些走吧。”
　　李清只当是今天宫中的女眷都要赴宴，谁知出门后才发现一路静悄悄，只有自己一行的依仗，正纳闷间，到了御花园，便看见李从信也带着几个人过来。
　　她忙笑道：“你这些日子都没见！怎么好像长高了一点儿？？好多天也不来给你姐姐请安，干什么去了？”
　　从信挠了挠头，道：“我能干什么？不过就是被太傅逼着功课罢了！哪有你清闲，去马场玩了那么久！七王兄真是偏心！我说我也要去，他就不让！据说你可学会了骑马，可当真？”
　　两人边说笑边走，刚进门，李清“咦”了一声，只见这逗翠轩里宾客满座，却一眼望去，并无一个女眷！
　　刚要发问，一个小内监上前道：“永嘉公主，请这边入席。”便给引到左首第二席，下首是韩王李从善，上席却空着，吉王诸人都在对面。
　　“嗨，今天怎么就我一个女的？怎么让我坐这里？”她终于忍不住，朝李从善低声问道。
　　谁知，李从善脸都不转过来，只默然直视前方，压根就不搭理她。
　　李清打心里翻了个白眼，四处打量了一下，果然看见了裴文修！可惜他坐在靠后的席位，此刻正与张宰辅和徐尚书在谈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她。
　　反正陛下还没来，我要不要过去和他打招呼？还是等席散了再去？她有点拿不定主意，正在暗自纠结之际，突然，一个人差点把手拱到了她的脸上！
　　“梦灵公主！！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