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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毛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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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张晨接到颜沐青的电话,口气不善:“祁又铭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叫他接电话。”
张晨纳闷,看他这几天成天玩手机,难道停机了不成。这样想着却也不敢怠慢,急忙走进内屋把手机递给正刷牙的祁又铭。
张晨躲到厨房去准备早餐。隐约听到祁又铭也是语气不善,“你自己收拾你的烂摊子…爸,我早提醒你不要和姓周的交往过甚,况且现在昱天跟君驰一样,也被这场风波波及,难以独善其身,之前你那样对阿松,我是张不了口请他帮忙的,再说昱天刚投建了新项目,资金也非常紧张。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自己有分寸。”祁又铭不耐烦道:“公关的部分一直是二哥在负责,你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处理。好了,先这样。”
吃早餐的时候,张晨有点不安的看着对面沉默寡言的人,她递了一碗稀饭过去,顺便问“事情很棘手?”
“禄森提供给君驰的实木地板被举报说放射物超标,质监部门已经介入,包括君驰和昱天在内的多家房产公司都被牵连。建材行业有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他们提供的货分AB两种,A货是送检的合格产品,B货都是特供给房产公司的,这一批次的有害物质超标严重。”
“哦。”张晨听的一知半解。按说这些应该是由君驰的质检部门先检验后才会投入地产使用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纰漏?
“把你手机给我。”不等张晨反应,祁又铭已经把她放在手边的手机拿了过去,拆了后盖取出SIM卡,张晨拦住他要扔卡的手,严肃道:“祁先生,请你冷静点。”
祁又铭意识到什么,把东西放回张晨手里,张晨接过来把手机重新安好开机,设置了一下才说:“把不想接听的电话拉入拒接名单就好了。我还要跟家里联系。”
祁又铭没吭声,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张晨也吃起来,吃了一半才想到一点:“颜沐青知道我家的地址。你…你父亲会不会派人来抓你”
“警匪片看多了吧你?还是变着法的下逐客令?”祁又铭放好碗筷责怪道,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他站起身往外走:“昨天你不是说要摘了杏去集上卖?我帮你,中午前赶过去应该来得及。”
张晨急忙放下碗筷,到厢房里找来几个柳条筐,祁又铭已经挽了袖口,站在梯子上开始摘了。
两个人默契劳动,不过一个半小时就摘了满满五框,祁又铭把车子的后备箱和后座都空出来,两人合力搬上去,换掉一身汗湿的衣服,就开着车往集市赶。
他们的果实新鲜,价格公道,再加上张晨的吆喝,很快就吸引了很多顾客,祁又铭也没端着架子,勤快的在一边帮着过秤,找零。两个小时后就宣布售罄。张晨兴高采烈地数着兜里的一大把零钞,豪气的拉着祁又铭,要请客。
祁又铭锁好车,任她拽着往前走,“吃拉面?”
张晨拍拍自己的钱包,“要求这么低,不怕太便宜我?”
“那再送我点别的东西好了。”
正此时听到旁边的小贩吆喝:“阿玛尼外贸原单,反击大促销,毛衣只要99元,走过路过您可千万别错过。”见张晨他们路过,更是找到了目标顾客,接着叫卖:“小姑娘,看你男朋友长个大个子,相貌也俊,穿这件一准儿合适。”说着就把手里拎着的毛衣递到她手里,张晨像模像样的用手抹了抹面料,又翻了翻标签,对身边的祁又铭说:“像真的。”
小贩见状器上眉梢,不停的夸他的东西好,不停地夸她和祁又铭般配。说的都是方言,祁又铭大约是没听懂,站在一边不置可否,张晨也说起了方言,跟小贩讨价还价,最终六十块钱买下了那件毛衣。付了钱转身才发现祁又铭已经走到前面五六个摊位外了。张晨赶紧收好包装袋,赶上去。
转了一条街总算找到一家比较干净的拉面馆,两个人走进去,要了两大碗,“一碗多加香菜和醋,另一碗加个茶叶蛋,其他都不要。”
服务员手脚利索的上好面,张晨早饭就没吃饱,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起来。祁又铭吃的很斯文,连喝面汤的声音也没有。
等付了帐出来,张晨的注意力已经被叫卖爆米花的小贩吸引走了,祁又铭跟在她后面。她今天出来穿了一条白色短裤,草绿色的蝙蝠袖外衫,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轻轻盈盈的,他加快走了几步,正此时一辆摩托车轰隆隆的开过来,张晨还没注意到车子已经轰鸣着一闪而过,他及时拉了她一把,她吓的呆了一下,才想起该往后退,周围早有路人开始对莽撞的骑车者骂骂咧咧了。
“谢谢。”张晨不自在的看一眼被祁又铭握着的手,想挣脱又不好做的太明显,急中生智把另一只手里的袋子举到他面前,仰着笑脸:“阿玛尼,送你。”
祁又铭看了看袋子,总算松开她,却没接过去,而是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子递给张晨,“卡迪亚的钻石耳钉,蒂凡尼的手链,礼尚往来。”
张晨看着他一脸正经的说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接过盒子在手里把玩着,惊奇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没看见。”
“你跟卖阿玛尼毛衣的人砍价的时候。”祁又铭回答,揽着她的腰继续往前走。
张晨正要收起盒子,祁又铭先她一步把东西抢了回去,把耳钉拿出来,拉着她,摸摸她洁白的耳垂,认真的把针穿过去。两只都戴好了,张晨掏出手机做镜子臭美的扭扭头,“好看吗?”
祁又铭点点头,“红色的宝石很适合你,非常漂亮。”
“谢谢。”张晨拉拉根本不存在的裙角,作揖鞠躬。
逛了一下午,回到老屋,张晨打点着买来的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不免泛起了愁,本来她是回来收拾姥爷的东西的,没想到自己添置了这么多。归置了一会儿就没有买东西时候的好心情了,虽然都不贵,但是太琐碎了。她选择先洗手做饭,解决生计问题。
晚上祁又铭又赖皮的躺在她身边,抱着她,这次她若再忸怩怕是说不过去,只好伸出一只手摇着新买的折扇为自己散热。祁又铭在玩她的头发了,一圈圈的绕到手指上,再一点点拆下来,偶尔扯痛她的头皮,疼的她直咧嘴,他就像哄睡得不安的孩子,拍拍她的背,好让她重回美梦中。
“明天回去吧。”张晨主动打破沉默。
祁又铭没说话,固执的玩儿着手中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侧着身子把整个张脸都埋在了她头发里。
“你以前送我的那些东西都存在银行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算一算,四年下来应该也有不少,拿去卖了换成现金,或者给相关部门的人送礼都可以。我不知道君驰遇上了多大麻烦,但是请相信一点:办法总比困难多。”祁又铭还是不搭理她,张晨有些恼,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推推他肩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别人讲话?”
“没有别人,只有你。”祁又铭闷闷的回答。
“算我多嘴。”张晨也跟着闷起来。不耐烦的翻个身,感觉祁又铭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一点,一整夜两个人的睡姿就像两把亲密相依的勺子,坚硬和柔软没有一点距离,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