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宫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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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吉祥！”眼尖的宸涵看到刚刚走到殿门口的孝庄立刻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行礼，也许是坐得太久脚麻了，也许是身体羸弱，也许是宸涵故意为之，总之她是摔倒了，重重地摔倒了。
孝庄抬脚跨进殿门就看到披着一袭银狐裘的宸涵扑倒在地，赶紧要苏沫儿上前扶起，自己却站在殿门口冷冷地打量着她。银狐裘包着粉红色的宫装，即便离得远也看得出她穿得厚重的，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烧着火龙的屋子里嘴唇也泛着青紫。真的病得不轻呢，孝庄在心里下着结论，不过看着她的眼睛却越发清明了。孝庄知道宸涵的手段，在她心中宸涵有着和自己不分伯仲的才能，当初自己看在她长得像他的份上留下了她，而现在孝庄自己心里却是矛盾的，害怕自己的孙子重走儿子的老路，却不敢也不舍轻易地除去她。
“这是怎么了？被老祖宗吓到了？”孝庄乐呵呵地走过去，从苏沫儿的胳膊上牵过宸涵的手，天，怎么瘦成这样了，孝庄摸到宸涵那硌人的骨头心下一惊。
“哪里是吓得，不过是很久没有来看老祖宗了，怕老祖宗怪罪就主动请缨了而已。”宸涵也乐呵呵地答道，她不是没看到孝庄站在门口时眼中的冷意，但现在她只能当做没看到，尽可能让孝庄怜惜她，或许这样她才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知道你最近身上不自在，怎么会怪你呢？”孝庄怜惜地摸摸宸涵的脸说道，“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呢？不过虽然清瘦了，眼睛却越发有神了。”
“瘦些好，不那么热闹不是？”宸涵嘴角含笑地说道，眼风扫了一下周围立着的侍女们。
孝庄偷笑，知道这是正题来了，宸涵还是和原来一样，喜欢直来直往呢。
“都下去吧，哀家要和宸涵说说体己的话。”侍女鱼贯而出，苏沫儿轻轻关上门，退至孝庄身后。宸涵发现今天苏沫儿有些奇怪，扶起自己的时候就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自己的病也不是一两天了，她现在才担忧是不是太迟了些？还是说孝庄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
看来只能上苦肉计了！
“扑通”一声，宸涵再次跪倒在地，全身匍匐颤抖，眼泪也簌簌而下，“老祖宗，宸涵求你，求你救救我吧！”宸涵声色俱佳的演着。
如宸涵料想的一样，孝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又跪下了？地上凉，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苏沫儿将宸涵扶了起来，宸涵歪歪地站在原地并不坐下，低着头闷闷地说道，“是宸涵的错，不应该吓到老祖宗，请老祖宗放我出宫吧，我的时间不多了，不想看到皇上和裕亲王为我起争执，也不想皇上和皇后有间隔。宸涵入宫多年，只希望最后的日子能看看外面的世界，求太皇太后成全！”说完又想跪下，苏沫儿死死地搀着她，宸涵觉得动弹不得，也就放弃了。
孝庄眼睛直直地盯着宸涵，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心里总是这么清明为何呢？若是不舍玄烨就嫁了他吧！”
“不，老祖宗，我的确舍不得玄烨但是我不能嫁给他，先皇的例子放在那里，我不要做第二个董鄂妃！”宸涵知道孝庄这是在试探她，所以说了重话，若是自己有一丁点私心，这次的事情怕就要黄了。
“福临啊…”孝庄像是陷入了回忆。
“是，我要玄烨做个更爱江山的人，他一定会成为一代伟大的帝王！”宸涵看着孝庄的眼睛说道。
“呵，一个比爱美人更爱江山的人吗？”孝庄有些恍惚，多少年前有个他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他爱美人但是更爱满清江山，所以他不会娶她，所以他宁愿被自己的儿子记恨也不要娶她，只为了他的江山。
而如今，这个和他有相似容颜的人也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该成全她吗？
“老祖宗…”宸涵轻声地恳求着。
“你打算怎么办？”孝庄很快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老祖宗答应过我除去鳌拜就让我离开的，现在我的时日不多了，我们只要将计就计诈死就可以了，皇上他不会怀疑的。”宸涵低着头说着，底气不足。
“但是他会伤心”孝庄想知道宸涵到底有多关心玄烨。
“我会告诉他若是他为了我付了江山”宸涵冷笑一声，“以后就不要下去见我了。”
“你…到底中意的是玄烨还是福全啊？”孝庄有点不明白宸涵了。
“呵呵，我和福全是有缘无份，和皇上”宸涵顿了一下，“是莫逆之交。”
“唉！”孝庄只是叹气却不给答案。
“太皇太后，没有宸涵并没有什么，皇上难过之余最多也就封个妃，过几年就会忘了我，况且皇上现在和皇后的感情正好，不会有大碍的。”宸涵怕孝庄已经动摇的心再次坚硬起来，急急地说道。
“看来你下定决心要走了，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拜托你帮我的那个人是谁？”孝庄真正关心的是这个，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宸涵不能说出多尔衮，但是又怕孝庄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算了算了，苦逼的今天，苦肉计再现，宸涵重重跪下说道，“宸涵有罪，当时宸涵只是想离开又苦于没有借口才…才骗了老祖宗。”
宸涵垂首状似胆颤，心里则在计较若是被孝庄拆穿这次离宫的事情还有没有商量，宸涵有些自负地想，自己就算要走他们也是拦不住的，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为了玄烨和福全可以安心而已。
孝庄觉得自己心里突然空了一块，自己渴望着却又否认着的答案，在揭晓的那刻却没有预想的激动或失落，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变成了他口中的那样的人，为了江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呵呵，孝庄在心里冷笑，原来自己也变成了那样的人了，不过，他不也是吗？
“算了，你擒住了鳌拜也是大功一件啊，就按着你的想法做吧！”孝庄状似惋惜地说着，“我要苏沫儿协助你就是了”孝庄和苏沫儿对了一眼，“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四月十二。”宸涵平静地回答，历史上的慧妃就是康熙九年四月十二死的。
“好，时间不是很匆忙，我们还有时间好好准备，你今天也累了，早些回去吧，细节的事情和苏沫儿说吧！”孝庄下了逐客令。
宸涵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那么顺利地解决，跪安的时候很认真的看了看苏沫儿的表情，毕竟孝庄的想法是无论如何看不出来的，不过苏沫儿姑姑就简单多了。
可惜，宸涵在苏沫儿眼中看到的只有担忧，这让她很是疑惑，却不得解。
接下来的日子就轻松了很多，宸涵依旧昏睡，不过清醒的时候她就计划着出宫的事宜。那个桃花眼的暗卫现在已经是其中的头目了，宸涵知道了他叫空竹，为这个名字她还笑了很久，那个玩具不正是叫空竹吗？
四月十二前一晚，宸涵安排所有暗卫出宫并通知多尔衮，又安排空竹接应，约定好时间和突发事件的应对对策后，满心欢喜地睡下了。
是夜，慈宁宫内。
“格格您真的打算毒杀宸涵吗？”苏沫儿有些不忍，虽然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做过，只是宸涵她是真心的喜欢，格格看起来也是不舍的。
“可是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呢？她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有一天她起了歹心，烨儿就危险了，你知道的，皇上有多看重她。”孝庄心中也不舍，只是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诈死变真死，即使后来被宸涵的人发现了，也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可是宸涵她发现不了这个是毒药吗？”苏沫儿看着手中的小瓶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宸涵聪慧大家都是知道的，这鹤顶红怎么会不知道呢？
“看起来不像毒药她才会怀疑”孝庄幽幽地说道，聪明人都喜欢赌博，宸涵是顶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好吧，格格。”苏沫儿还是有点不舍，那个她看了很多年的孩子，那个对她一直很亲密的孩子，她不懂格格的大志，但是她知道不能违背格格的意思。
孝庄看了苏沫儿一眼，这么多年的相伴，她知道苏沫儿的性子，即使和自己的意见相悖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意思的。
第二天早上，宸涵如平常一样陪皇上看过书就自己回了房，在殿里徘徊了很久还是决定留给玄烨一些念想，执笔写下了“削三藩，准格尔，河务，夺嫡”，看着自己的字又是一阵恍惚，原来自己的字已经和玄烨的字像个九成九了，几可乱真了。
听到苏沫儿来了的通报，宸涵匆忙把纸折好，夹进一本书里，又将书丢放在书桌下，她不知道自己走后这里会有什么人进来，但是她知道这几个字不能给玄烨以外的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宫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