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是不可名状的毒》苏浅桎

5、Page 5 「有时候，错失的是自己而已。」

　　『荷兰（The Kingdom of the Netherlands），全称是荷兰王国，是位于欧洲西北部的一个国家，也是众多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之一。』
　　东海跟着那个少年去了荷兰。那个允许同性结婚的地方。而我呢，只是在那场订婚宴上，作为东海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出席。看着东海脸上的笑意和手上终于换了款式的戒指。说是订婚宴，其实，也只是来了几个人而已。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有勇气，站在那个地方，看着东海幸福的笑，而这个笑容，却与我无关。

　　『秘密是指有所隐藏，不为人知；隐蔽不为人知的事情或事物。』
　　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密。比如说，李赫宰暗恋李东海这件事。
　　但是，谁说，李东海，没有秘密呢。

　　从那个出生起，可能没有人知道吧。如果那个是李赫宰抚摸上李东海的眼睛，换来的是东海漂亮的笑意。那是海妈妈抚摸过东海眼睛才发现的秘密。
　　从刚学会走路开始，李东海对李赫宰的依赖早就是形成了定式了，想要养成一个习惯，是双方努力才会达成的效果。如果那个时候李赫宰处心积虑的想要让东海依赖自己，而东海却不愿意，那这个习惯，怎么可能会形成呢。
　　李赫宰不会知道，东海确认爱的时间，比他更早一些。是从幼儿园毕业的那个吻开始，那个有着傻气笑意的人，打动了那个小小的李东海的心。带着赫宰一起暗恋别人，不过是想让李赫宰知道，李东海是会暗恋，是会说不出口的，是需要别人来发现的。
　　如果李赫宰那个时候勇敢一点，拆开那封留在床的情书，他会看到那个情书最开始的署名是【致，我最爱的李赫宰。】东海没有看到那个女生和别人的男孩子牵手，那不过是东海忍不住暗恋，给自己告白的机会而已。只是，李赫宰一点反应也没有，让东海觉得，赫宰是无法接受，男孩和男孩在一起的。
　　高中告白之前，东海去找了赫宰。【赫宰啊，她明天约了我，我应该怎么说呢。】是个男孩子就不会因为如何告白而迷茫，这不过是李东海的私心，他不知道李赫宰会怎么回答自己，如果是一脸嫌弃的说自己还是个不会告白的孩子，那只能算是李东海没有机会了。只是，李赫宰触碰着李东海的脸，说了一句，我喜欢你。自动的屏蔽掉了“就说”这两个字，只深化那句，淡淡的，我喜欢你。这是李赫宰唯一次的告白，李东海记得如此清晰。
　　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约会，第一次送礼，第一次穿着，第一次电影。所有的约会事项李东海都会问李赫宰的意见，不是因为东海做不来这些，他只是想知道，如果是李赫宰，他希望做些什么，希望吃些什么，希望看到自己穿怎么样的衣服，希望得到怎么样的定情礼物。所以，在这一整场恋爱里，从头到尾，李赫宰都参与其中，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那次受伤，纯粹是意外。但是李东海却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他记得当初受伤的时候，李赫宰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他不想让赫宰担心，女朋友跟在身边，东海还是在寻找赫宰的身影，只是他却远远的躲开了。
　　东海一直知道，赫宰喜欢济州岛，想去济州岛旅行。而那个女孩儿终于是受不了赫宰一直的跟随，希望能和东海有一次两个人的约会，不知道为什么，东海选择了济州岛。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海滩，他和那个女孩相依而眠一直到清晨，却是看着女孩带着眼泪，和自己说分手的样子。
　　东海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孩子要说分手，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太阳慢慢升起的早晨，他无意识的叫着赫宰的名字。
　　正式分手的那天，东海是买了很多的酒溜进了赫宰的屋子。还是天真的让赫宰陪自己喝酒，只是因为那段在外人眼里是初恋，在自己眼里是苦恋的回忆。东海是喝醉了，在梦里，他看到赫宰慢慢靠近的眼睛，感受着嘴唇上真实的触觉。他一直觉得，这个梦，做得很真实。
　　分手以后的李东海，把所有那个女孩儿送的东西，都扔了。只是舍不得手上的那枚戒指。那枚定情的戒指，是李赫宰选的，简单的款式，只是因为那个时候赫宰说了一句【戴在东海手上很漂亮】自己就义无反顾的买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如果，那天在公车上李赫宰能早一些醒来，他会看到那段完成的告白，东海爱赫宰。这是李东海隐藏在心里的爱。他无法说出口，却希望对方能比自己先开口。只是，他知道，赫宰是醒来了。但是，眼光却是盯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在赫宰眼里是他和别人定情的戒指。
　　陪着赫宰去了济州岛，是自己一直想和赫宰两个人一起去的。但是却不能让赫宰知道，只有一直不停的讲着那个女孩儿的名字，东海心里很疼，明明想叫着你的名字，却不可以。
　　那个时候，站在妈妈面前的时候，那番话是李东海发自内心的，是只有牵着李赫宰的手才能说得出口的，那番话里的他，就是李赫宰。只是被妈妈发现了自己喜欢男孩子的秘密，只是那个时候李东海不知道李赫宰的心意。只是在讲完那番话以后，李赫宰脸上惊讶的表情，让李东海知道，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拉住那个少年的手的时候，李赫宰眼睛里的不可思议让李东海绝望。只是那个不可思议的表情，让东海彻底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那场订婚宴，不过是那个少年和他爱的人的订婚宴，与李东海无关，与李赫宰更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就是这样巧合的，碰在一起。
　　如果李赫宰那个时候，拆了那封信。如果那个时候，李东海义无反顾的说出了口。如果他们两个人放肆的去感受那份爱，不管未来。那现在他们，不会只是拿着暗恋的回忆，度过剩余的那些日子。没有人能够笃定，在他们相爱的未来里，是不是有社会的压力，是不是有现实的打压。没有人能够笃定，他们是不是能够永远的爱下去。但是，这一切的假设，只能从他们确定相爱这个前提出发，只是，他们是想爱的，却没有道破而已。
　　世界上无数的暗恋，都没有结果，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勇气走到最坚定的那一步。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相爱，只是因为那些摆在明处的东西，会让自己爱不下去。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义无反顾的说出自己的爱，然后又成功的得到那个爱。他们没有信心，没有自信。他们选择看着自己的爱在身边，然后不断给予。只是，这爱太过惨烈，是有多少人能背负这样的爱，一直走下去。

　　李东海这次从荷兰回来，看到的是赫宰无限放大在自己面前的黑白照片。那是他为了逃避，而躲去荷兰的第三年。他没有试图去联系，也不想从父母那里知道任何消息。却是在最近一次通话里，才被骂醒，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从第一次电话开始，海妈就想告诉东海，赫宰的情况。只是每次东海都选择跳过不听。每天都做着心理治疗的李赫宰，谁都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在所有人的眼里。李赫宰出院的那天，就不见了。是报了失踪以后，在济州岛的海滩边发现的。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的李赫宰，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流逝了所有的记忆而已。
　　没有人看到，那个夕阳的时候，有一个漂亮的男孩儿站在济州岛的那片海滩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太阳慢慢的落下去，口中只是喃喃自语：“赫宰啊。”就像是年少的那个时候，无意识的从自己口中叫出的那个名字，只是那个少年不知道，那个女孩儿也有秘密，那个睡梦里的喃喃自语，是那个男孩儿一辈子都没有说出口的秘密，【赫宰啊，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