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燕南飞》叶落燕南飞

16、第十六章 结束

　　从医院出来，才觉得能呼吸，深深的吸了口气，却不小心呛到了，摸摸眼泪，心里叹气，怎么连自己都可以欺负自己了？可是，眼泪却像自来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掉，靠在公交车站牌很久，觉得理清了思路才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这天晚上家里特别的安静，我吃过饭躲回房里，果然没多久，爸妈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大，慢慢的也听得清楚。都在责怪对方，没照顾好我？我扯了一大堆纸巾躲在被子里，不知从何时起，感觉自己越来越的镇静。手机传来铃声，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啊平。抽抽鼻子，才接通，“哥。”“小妹，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哭过了。”“没有啊，你小妹哪是那么容易哭人？”啊平笑的很爽朗。“小妹啊，跟你商量件事。”“什么事？”我拿纸巾擦掉要掉下来的鼻涕。“小妹，过了年我们在一起呗。”“啥？”我大惊，在一起，啥叫在一起？”“就是过年了，我们两个在一起。”阿平在重复。“哥，”我急了“我，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啊。怎么在一起啊，这感情跟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话我怕朋友都做不了。”不知为何，那边久久没传来声音，我喊了几声，啊平才说“小妹啊，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握着手机小心翼翼“不是你说要在一起吗？我们是兄妹啊？”“你猪啊你！”我扁扁嘴“你才猪，你全家都是猪。”“小妹啊，我对你无语了，我是说，过了年，我跟你嫂子来广州，到时候我们一起工作，我给你找个男朋友。”听他说完，我大大的松了口气，可是“哥，你不是在上海吗？”“恩，早回来了。”“你还说”我故意很大声，“你吓死我了，什么在一起啊，我就说奇怪，一直都是兄妹，怎么就变了呢？”“你还怪我”啊平有点生气“我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被你给打断了。”我吐吐舌头，“我不是珍惜你这哥哥么？在说，我自己找男朋友就得了，干嘛要你找。”“小妹啊....”啊平声音拉的老长“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脾气有谁受得了。”我怒“我这脾气怎么了？”“你说你这小妹吧，有时候可爱的要死，有时候又霸道的要死，有时候呢，迟钝的要死，好半天才反应的过来，真是我经常想生你的气又生不起来。”“是这样吗？”我问的很小声“我怎么没发觉，再说了，就算是又怎样，又不是跟你过。”“算了”阿平也不想跟我争“这事等我过广州再说，小妹，问你件事...？”“什么？”“你有没有跟小胖联系过，听我说，小胖他真的爱你。”“哥，我困了，要睡觉了。”不等他说完，我挂断了电话，躲回被子里。到底是不是后悔，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可以很绝情的把对方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拒绝听到对方的任何信息。却在听到哥哥说“他还爱你，他到现在都还爱你”时，心慌的挂断电话，然后心就开始痛，撕心裂肺地痛，原来“爱”这个字依然沉重。可是，我在心里默默的说“哥，爱这个字对我来说所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甄燕谈话，当我接过她的日记本时，她已经离开我两个月了，我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话是这样说的，你□□上有没有已经不再世上，□□头像不再亮起的朋友，那时候我想了半天，才回没有，可是想不到此刻甄燕却成了第一个。甄燕的日记本有五六本之多，这我是知道的，我们两个从初中开始约好一起写日记，以后老了再一起换来看，日记本保存的很好，开始的第一页都注明了时间，我轻轻的翻过她这两年的记事。其实很多事她都有跟我提过，可是我毕竟不是她本人，所说的，做的，在朋友的立场来说，可能已经足够，可是我知道对于甄燕来说，却远远不够，不然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甄燕很倔，凡事认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她跟李萍几个之间发生的事也知道，当时甄燕说不要跟她们联系了，她就真的狠得下心几年没在联络，哪怕后来同学向她道歉。小胖的事，她也很犯傻，她一直在为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喜欢着别人而感到愧疚，可是当对不起三个字出现的时候，她又开始倔了，尤其是听到小胖说只是跟她玩玩，玩两三个月就回家，甄燕很难过，她想这是真的吧，她们在一起真的只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当时他说他姐出事，可是怎么才回家半个月就又没事了呢？所以她听到阿平说什么还爱她的时候会觉得很好笑。小不点她是狠不下心来了，她曾跟我抱怨，我是真的把他当亲人了吧，你知道的，我最伤不起的就是亲人，可是最放不下的也是亲人。她说，虽然可以原谅小不点，却忘不了当初同事的指指点点，所以不曾在有勇气去面对他。啊峰，在她嘴里念叨了几年，她说她们其实一直有联系的，她曾试过把对方拉黑，可是没几天就又找回来，她说她不怕丢脸，很大胆的问对方有没有喜欢她？可是想不到啊峰却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却让她等，这样拖了她两年，时间长的她之间自己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喜欢她，因为她不在会经常的想起他，想起他的时候也没有当初的感觉，时间长的当阿峰终于回应她，说喜欢她的时候，她又犯傻，真的把关于对方的一切都丢掉，她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要犹豫那么久吗？
　　这些是在她日记本上最后一页看到的，我知道，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甄燕自己也疑惑，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到底执着些什么？她说，我很小的时候，就决定，好好的活下去，守着妈妈好好的过日子，等妈妈不在了，在去自杀。我说只要自己觉得值得，这样做是对的话，我不会难你，甄燕说活的太累了，以前还可以以这个做目标，可是，现在好像连她幸福的一点点权利都剥夺了，她去医院我一直都有陪着她的，看着她一直不停的消瘦，看着她哭着喝药，医生说她不能怀孕时的颤抖。她给自己织了个网，网不住别人，自己也走不出。这一页泪水打湿的很厉害，她说不要有下辈子了，我这辈子把人生都尝了个遍，下辈子就当个虚无吧。
　　我也是犹豫了很久，我很想纪念这个朋友，可是当故事写到一半的时候却写不下去了，甄燕的故事很长，就这么一个，代表不了什么，其实我也是在责怪自己，我这个朋友真的没当好，我一直知道她活得很累。知道她的一切。她说她很累，走不动了，因为她试着跟一直追求她的男孩子说了这件事，结果两人变成了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她说，叶落，其实我最害怕的东西，也是我最想拥有的东西。
　　我把她的日记本都烧了，甄燕，你说你最喜欢燕子，尤其羡慕它们往南飞的时候，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悲伤还留在这里吧。我是叶落，我很自私，可是文笔又不好，只是想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