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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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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浮世,几分真几分假?
那一个个梦境如同隔着重重幔帐看凡世般模糊,看不真切。偶有微风,幔帐轻舞,世事的轮廓便清晰了几分,而依旧模糊。心生冲动想撕裂那些幔帐,撕裂那些阻隔着视线的纱幔,然伸出的手却穿越了过去,几经挣扎后顿然觉悟——那些幔帐是触碰不到的!怔怔的望着前方,那些个人影居然出奇的清晰。张大了嘴却仿佛被下了咒语般发不出一点的声响。于是拼命往前跑,穿过了挡在眼前的重重纱缦,朝着人影的方向不断的狂奔着,直到筋疲力尽,默然回首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原点,那些的人影还是在纱幔后面,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一刻无助充斥着每一个神经,双手掩目,泪水顺着指缝滴落下来。幔帐无风自动,薄如丝的纱幔似飞舞,又似低吟着什么。纱幔后的世事究竟有几许真?几许假?
翼丰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峨眉山赶去,五年了,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师父了,自五年前下山当了捕快后就不曾见过师父了。终于,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到了峨眉山。翼丰心急的一路狂奔到了师父的房门前。
“师父,弟子翼丰求见师父。”
“进来吧,等候你多时了。”
“您知道弟子要来?”
“不要站在门外,进来。”
翼丰伸手将房门推开,在门外犹豫了下,走了进去。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素净却又华丽的装饰更衬的静坐窗前之人那绝丽的容颜倾国倾城。静坐窗前之人站了起来,目光深远而迷离,轻皱起眉头,“很久以来,我就在想,为什么有了花开,又要有花谢?”
微微一怔,“师父。。。”
“因为有了花谢才有花开时的绚丽,很多人都那么说。”
翼丰沉默了,记忆中的师父温柔又残忍,他可以对着你微笑,那笑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般温暖,后一秒,便可以毫不留情的将你置于死地。记忆中的师父话不多,基本,不说话。记忆中的师父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里,让人觉得神秘而遥远。
“下山去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了,你我的缘分就此结束。”
“师父,徒儿,徒儿做错什么了吗?”
“错?或许吧。把断剑扔了,走吧。”
“不,师父,徒儿有哪里错了吗?请师父责罚。” 翼丰无力的跪了下来,娘已经走了,难道连师父都要失去了吗?
“想找你娘吗?想找你娘就走吧。”
“娘,娘在哪里?师父,究竟怎么了,娘为何不告而别?还有。。。”
“何时,你变得这么软弱了?”
。。。
“滚出去,你我再无任何瓜葛。”一瞬间,杀气充满整个房间,微风变的猛烈,吹的繁华落满一天一地,花瓣四溢,从开启的窗口里飘落进来,那人站在窗前,任凭花瓣落满他的肩头,倾国的容颜里嵌进了冰冷决绝的表情,看的翼丰心惊胆战,邱胜站起来,走出房间,转头的一瞬间,似乎又有一种表情在师父绝丽的容颜上霍现。
夜幕降临,翼丰一个人走在下山的路上,明月把坑坑洼洼的山路照的隐隐若现。一直以来,无论遇到过如何强的对手,或许有过害怕,却从来没有恐惧过,然,这一次呢?到下山已过午夜,但街上却仍有很多店门开着,他们都是做通宵生意的,茶坊,客栈,随处可见。看着繁华的城镇,翼丰不觉的又想到了故乡,那里本就是个小城镇,本就不似这大城镇般华丽奢靡,如今命案连连,更是还没入夜家家户户便已早早关门,也有不少人搬迁他处了。他漫无目的的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也许,该回家,也许该在下个午夜月圆时。。。想到那个身影,邱胜摇了摇头,真是的,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魔,魔,呵呵,他苦笑了下,便决定先找个客栈休息。他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准备往里走时,被一股力量撞的往左退了几步,只见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东倒西歪的跑着。翼丰进了那家客栈,看着殷勤的小二,翼丰想掏了银子住店,但当手摸到腰间时,空空如也。翼丰迅速往外走去,来回张望,居然被盗了。翼丰在人群中来回扫描着,虽说到处都有店,但毕竟时晚上,人不多。然后,看到了那个身影,翼丰赶忙追过去,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把他拽到一处稍安静的地方。
“为什么要盗我银两?拿来。”
他看了一眼翼丰,把眼睛转向别处。
“既然如此,我只好送你去衙门了。”
“衙门?你不就是捕快吗?”他用力挣脱了翼丰的手,理了理破烂的衣裳。
“你知道我?那为何要偷我银两?” 翼丰打量着他,一身破烂的衣裳颜色微暗,但看得出,原色应该是白色,凌乱的头发,有几丝盖在了眼睛上,眼睛红肿,但眼神却充满了傲气。
“是为了生计吗?为何不好好寻份职业。。。”
“因为我讨厌你!”
翼丰皱拢眉头看着他,他亦转过头来望向他,然后,笑了。
“哈哈哈哈,翼大捕头,听到别人说讨厌你心里不好受吧。”
翼丰叹了口气,“把银子拿来,回家去吧。”若是以往,他一定会把他送到衙门,但如今,他只想安静的休息。
“回家?我还有家吗?”他用手拨开挡住眼睛的头发,直直的看着翼丰,:“我爹不就被你杀死的吗?江洋大盗,李冲还记得吗?”
翼丰诧异的看着他,李冲被判了死刑,而他家被封,全家发配边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记得,就在去年,他亲手逮捕了李冲。
“呵呵,真难为了你,居然还记得。”他拿出那袋银两晃了晃,“我偷了东西,是不是就是江洋大盗了呢?”
翼丰迅速一伸手,一个转身,银子便已回到他手上,他一把扣住那个少年的脖子,冷声说到:“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哼”他哼了一声就把头转到别处。
“银子呢?”
“花了。”
翼丰扣住他脖子的手加重了些,他的脸微微泛红,“我偷了你的银子,而且花了,你看到了。”
翼丰放开了手改成拎他的衣领,一用力就拉着他向街道的一处宅院走去。
“你看到了,没错,你看到的是实情,那你怎么不问问我花哪里了?”
翼丰不说话,一路拎着他走,任他拼命挣扎。
“你以为,坏人就真的是坏人吗?”
离那宅院越来越近,翼丰拎着他大步走去。
“没错,你可以抓我爹,也可以抓我,被美好的事务蒙蔽了双眼,突然看到一丝不美好的就认为那是错的,你是个白痴,什么天下第一捕快,根本就善恶不分。”他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拖着走。
翼丰在那座宅院的对街停了下来,放开了他。“什么?你什么意思?”
他理了理破烂的衣服,抹了抹肮脏的脸,“像你这种听惯了大道理,看惯了美好事务的大侠,只知道打着惩奸除恶的名号来滥杀无辜,提高自己的名号。”
翼丰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爹杀人盗窃是我亲眼所见,况且他也自己承认了,那还有假吗?”
“是,是事实,没错,那你有听到我们快饿死时那个叫嚣着如果还不拿钱来还就要拆我们房子,夺我们土地的那个富商的笑吗?你有听到我们那个破房子里老少的哭声吗?江洋大盗!倘若不反抗,死的就是我们!”他一把扯开翼丰的手,快速的整理了下破烂的领口,眼神倔强的看着翼丰。“何为江洋大盗?倘若这个世界和平,倘若这个世界没有饥饿,倘若这个世界是公平的,那么又有谁愿意来当坏人而背负世代骂名,遗臭万年呢?”
翼丰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来回应,很久以来,惩奸除恶一直都是他的座右铭,他看着那个少年,倔强的眼神,高傲的神情。
“倘若是你,会束手就擒还是反抗呢?”
“够了,如果没有了江洋大盗,这个世界不就可以和平了吗?”
“说到底,不过就是人性的自私罢了,你们自私是因为你们站在所谓的正义的一边,用尽方法来证明自己是对的,正义的,美好的。我们自私,是因为我们站在了卑微的邪恶的一边,用尽方法来活下去,不惜杀害为人刻薄欺压百姓的富商,只是为了活下去,无奈的反抗者竟和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挂上了等号,哈哈,多么好的世界啊。”他慢慢走向前去,穿过邱胜,朝着那宅院走去,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进了那里,今生就终结了。
“蝶儿,朕立你为后可好?跳个舞吧。”金盏杯里倒满了美酒,微醉的人眼神迷离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仰头喝下整杯的美酒。
“多谢陛下厚爱,臣妾担当不起。”虽然被封了云妃,陛下却喜欢叫她蝶儿。女子巧笑倩兮,金步摇晃晃而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又替他斟满美酒,站起身,翩翩起舞。
“蝴蝶,是要依附着花儿才能生存下去的,不是吗?”握着金盏杯的手微微晃了晃,杯中的美酒跟着晃动起来,扑出几点酒滴,沿着金盏杯顺流滑下。
夺魄的美貌,摄人心魂的气质,瀑布般乌黑的长发,金步摇衬托下绝丽的容颜,巧笑倩兮,婀娜的身段,轻盈的舞步,如同漫天飘落下来的大雪般,苍白而华丽。
“蝴蝶终会展翅高飞,花儿终会有另一只蝴蝶顿足。”
“是吗?倘若是珠泪呢?”抿了口美酒,走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吻了上去,把美酒灌了下去。 (珠泪:传说色泽鲜艳,形似眼泪,盛产蜜汁,蜜汁中多含另类香味,极其吸引蝴蝶,倘若蝴蝶顿足,珠泪的花蜜立即会粘住蝴蝶的脚,然后,双脚开始慢慢变为琥珀,蝴蝶无法再次飞翔,只得依附珠泪,吸食其花蜜,珠泪则会从蝴蝶脚部吸取养分,两者相互依存,直到蝴蝶彻底被珠泪的花蜜包围,最后变成琥珀,珠泪也将枯萎。以上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_^)
“蝴蝶,会恨他。再说,那只是传说中的植物。”她微笑着回到。
一抹笑在他俊秀的脸上荡漾开来,“起码那样蝴蝶就永远属于那珠花儿了。”
“得到了就是拥有吗?”
“得到总比失去好。”他喝完了金盏杯里的美酒再度吻住了她,一条细细的酒痕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神说:“善良的孩子们,这是我赐予你们的礼物,它将庇佑你们远离灾难,保佑你们风调雨顺。”
族长说:“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救了我们的百姓,如今他们有难,我们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他说:“我会报答你们的,相信我。”有神的眼睛,眼神温和,灿烂豪爽的笑,破烂的衣服遮不住他身上天生的王者霸气。
他说:“杀!”高大的白色马背上的人威风凛凛,眼神决绝冷酷,华丽嵌金的皇炮,依然是一身王者的霸气。
同一个人,两种姿态,只因为得到,得到了天下。
得到真的比失去好吗?
得到的多了,失去的也就更多了,不是这样的吗?
“你总是在笑,可我却觉得你在哭。”耳边的低吟拉回了她的思绪。“要拿什么才能换你真心一笑呢?”
“断翅的蝴蝶,纵使美丽,也是悲哀的。”
“为何而断翅呢?”
“琉璃珠。”她被甩出了怀抱,下一秒,她细长的脖子被他握在了掌心里。“陛下又何必那么紧张呢?臣妾只是随便说说。”
他放开了手掌勾住她的脖子迫使她往前倾,“随便说说?”微熏的眼睛眯了起来,说出的每个字都充满了浓浓的酒味。
“倘若臣妾要陛下拿来给臣妾陛下就会给吗?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继续说到
“琉璃珠乃国宝,陛下又怎会因为臣妾的一句话而拿来给臣妾看呢?那样说来,不就等于是臣妾随便说说吗?”
他眯着眼捏住了她的下颚抬高她的头,“好一个随便说说。”说完便把她推了出去,“今晚宣菊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