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寻谜》清心碧焕

2、第二章

　　三人步行到一山洞中，一黑衣人取出火折子，点亮洞内的灯，只见前方有一片沙石，石子碎裂排布，均是棱角分明，有一尺厚，五尺见方，周围四块钢板将其固定。那少年将裤腿掀起，用丝线固定在腰间，膝盖以下毫无寸缕，接着脱去外衣，仅留内里一件单薄衣裳，屈膝跪在那片沙石上，尖锐的沙石刺在膝盖以及小腿上，不知何时黑衣人手握皮鞭，皮鞭颜色暗红，观其材质应由特殊材料制成，韧性极好。

　　两个黑衣人手持皮鞭轮流向少年背上抽去，每一声鞭声都极为清脆，落在背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少年挺直单薄的脊背，嶙峋的蝴蝶骨显露出病态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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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人急急赶来，步履匆忙，眼神焦急，带头一人年纪五十左右，着一身灰色衣衫，眉目深刻，额头皱成川字，容貌刚毅，满头黑发中零星散落几根白发，腰间系一雪豹环佩，象征其主人诡秘行踪。原来是武略属的伊主事，其后三人即为主管资收属的祝主事，商精属的刘主事，及文韬属的徐主事。

　　钧守坐在椅子旁正独自下棋，大约听到远处而来的脚步声，对着虚空道：“他们都来了，你先去准备茶水。”说完，从暗处闪出一黑衣人应了声，随即出去了。

　　几人进了屋，齐齐拱手道“属下见过城主。”

　　“大家都坐，不必多礼。”随后，大家分别坐到座位上，两位黑衣人将茶奉上后，离去。

　　“直接进入正题，我想事情的经过，方才外面的人也已经和诸位说清楚了，请诸位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派谁去解决这件事，对于人选四位主事有何意见？”

　　“这件事极为棘手，属下原本认为由城主去最为适合，但这样一来峦城群龙无首，我们几人又谁也不服谁，由谁来做代理城主，都不好管理，所以属下认为应当从三位少爷中选其一，再从各属中选派一些人，一同协助。”伊主事道。

　　“属下也这么认为。”胖乎乎的祝主事眯眼附和道，“问题在于选谁？嘿嘿，小刘，你觉得得谁去合适？哦，我倒忘了，问鬼鬼怎么知道人的想法？”

　　“不知哪头猪在这里大放厥词，忒无礼。”正自品茶的刘主事道，“搅了我喝茶的好兴致。”

　　“嘿嘿，大家都急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品茶，反正你在不在都一样，赖在这里做什么，怎不回家上你老婆炕上去，反正你的话犹如放屁，谁会听，料想你也没主意，来充数的。”祝主事恨声道。

　　“你懂什么？俗人一个！”

　　“你???”

　　“好了，谈正事。”轩辕钧守打断二人对话，两人哼一声，一场舌战就此平息。

　　“徐主事，你什么意见？”男子向角落里的一直没说话的那人道。

　　“属下认为应当派三少爷去，除城主外只有他的能力最为适合，大少爷骄傲自负，自视甚高，难堪大任。二少爷，虽心思细腻，奈何少时大病一场，不宜练武，况且此去长途跋涉，只怕身体上吃不消，三少爷文武双全又思虑周全，属下认为人选非他莫属。”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举荐三少爷！”其他三位主事异口同声的讶道。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还望城主考虑。”

　　“就事论事，”男子表情微变，不置可否，停了一会儿道：“算了，就派他去吧。你们各属安排人手一起协助，下去准备吧！”话完后，大家表情不一，一时竟忘了说话，脸上挂满惊讶。就连徐主事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见许久没人行动男子又道：“各位有意见可以提。”

　　这时四人才反应过来道：“没有。”其实，三少爷的实力四位属主都有目共睹，奈何碍于城主的原因，没人敢提。此时城主都同意，那还有什么好选的。于是各自散开去忙他们各属的选拔去了。

　　待他们都走后，男子拍了拍手，进来一个黑衣人，就是刚才奉茶的那位，去告诉秦伯，让他去接莫卓，苦头也该够了。”黑衣人应了声，去了。

　　所有人都远去后，议事大厅只留下了轩辕钧守一个人。他看着远方，眼神复杂，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又变得茫然，喃喃道：“碧羽，你看到了吗？莫卓其实是个优秀的孩子，可是我···，你在天上，会不会怪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为少年上药，脸上满是心疼：“钧守的人下手越来越重了，瞧这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哎！钧守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骨肉，这么多年的折磨怎么还是见不了头！”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又道：“你以后就不要再擅自做主了。”

　　“秦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无论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即便什么也不做爹爹也会有理由惩罚我，竟然结果都一样，倒不如做些事。何况我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皮肉之苦罢了，秦爷爷就不要担心了。”

　　“卓儿，你别怨你爹，他···，其实也挺苦。”

　　“秦爷爷，您别瞎担心了，我知道的，无论他怎么对我，都是我爹。”少年神色虽然灰败，但眼神依然明亮，续道，“如果爹爹能开开心心的，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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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之后的一个下午，忙碌了一天的太阳也快要下班了，光芒渐渐微弱。一座雅致的精舍内，窗边静静的坐着一个男子，他的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看着什么，但细细看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那眼神是空茫的，不知道到底向哪个方向，一旁轩辕莫卓静静的跪着，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父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来，徐徐道：“之前我让你为远行做些准备，你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跪着的轩辕莫卓淡淡回答到。

　　“哦，在出发之前，你要先能够使四属选出来的精英信服才行，等一会我会让宇去安排一下，你也要尽快与他们熟悉，毕竟，要成事，大家之间的配合也是非常重要的，千万不要忽视。”

　　“孩儿记住了，”轩辕莫卓郑重其事的答应着，仿佛一个烙印一般深深映入心底。

　　“你跪了多久了。”中年男子岔开之前的话题，看着面前的轩辕莫卓道，意味不明。

　　轩辕莫卓愣了愣，方道：“快两天了。”

　　“是吗？”中年男子瞧着他，问道，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默然扬手，只听‘啪’的一声，轩辕莫卓的半边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身形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怎么？连一记耳光都挺不住。跪好了！打了你这半边脸，你最好自觉地把另半边脸凑过来，省的我费事，是不是？”

　　轩辕莫卓竟真的将另半边没被打的脸向父亲那边凑过去，下意识的挺直了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很快的，接连的数个耳光接踵而来，一下扇的更比一下重，而轩辕莫卓就那么挺在那里，像个木桩一般。

　　不知挨了多少个耳光，轩辕莫卓的意识渐渐的有一些模糊，但身子依旧挺立着，仿若已经扎根于地上一样。

　　中年男子终于停了手，轩辕莫卓的脸早已看不见原来的样子。意识模糊间听到了父亲熟悉的声音。“好了，你先下去吧。”

　　轩辕莫卓应了声，挣扎着起身，步履踉跄，浑浑噩噩的离开，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中年男子也就是峦城城主看着轩辕莫卓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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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莫卓起的很早，脸上的伤因为一晚上药敷的原因早已看不出曾经被打的痕迹。这一天对莫卓来说很重要，因为父亲已经安排他与各属选好的精英见面，并彼此熟悉，对大多数峦城子弟而言，大多只听闻过莫卓的名字，而未见其面，并且也都听闻了，莫卓并不被峦城城主所喜爱，现在突然让他来领导其他人，难免会有些质疑莫卓的真正能力，所以，莫卓也觉得这一次初次见面要树立好的形象，如果让其他人质疑了他的能力，那么以后解决问题时的通力合作就很难完成，仅凭借匹夫之勇而忽略团体力量，是很不明智的，当然也不能事事依赖别人，作为中坚力量需要的是统筹全局的能力，虽然自己为父亲处理过一些，然而他也知道这次事件并非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紧张。

　　而且，他觉得这一次父亲对他很信任，他更害怕的是会让父亲觉得失望，至今为止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对他的看法，但是他一直很在乎父亲对他的看法，在过去的生活里，他总是拼尽全力将父亲交代他做的事情做到最好，虽然从来没有得到过半句嘉奖，甚至有时父亲会无理由的责罚他，他还是想努力做到最好，因为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父亲能够因他而觉得骄傲。

　　一直以来，莫卓都在想尽方法做到最好，在他的心底一直存在着那样的愿望，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父亲开心的笑容，可以得到父亲的夸赞。大哥是嫡长子，峦城最后还是要由他来继承的，其实大哥或许有一些霸道、看自己不过眼，但莫卓从来都不会真的和他计较，他也没有想过要与他比较什么，若不然后来也就不会千方百计的躲着他了，说心里话，自己一直以来是羡慕大哥的，因为父亲会时常关心大哥二哥，虽然不会是什么大事，但是父亲每年都会为大哥以及二哥庆生。与之不同的是，每当自己的生日，都是一年中最难过的时候，每一年那一天父亲都会用极其残酷的刑罚折磨自己，反复的强调那天是母亲的忌日，自己心中是心疼父亲的，因为即便发泄，父亲仍然是痛苦的，自己看不到父亲什么时候真心的笑过。所以每次自己都会毫不反抗，期望可以让父亲发泄一下，也许心里就不会那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