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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par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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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神迹蓦地笑笑。
她的眼眸凛冽而危险,令人不寒而栗:“要是神迹你敢背叛LORD,我一定会杀了你。”神迹勾起唇角,那是属于黑暗的温暖的弧度:“怎么会。”“那就好。”她顿觉松了一口气。停了下,她继续追问:“神迹,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谁知道你的身世?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也许以前她不在乎,可是现在,她已按捺不住逼问。她决不容许任何哪怕半丝伤害到LORD的可能性存在。
“不放心吗?”神迹笑着问。她的眼眸如潭水般平静,没有半丝被怀疑的愤怒和忧伤。“那么,我就告诉你吧。贝拉,来抽取我的记忆吧。”
她微微一愣,对她使出了摄神取念。虽然神迹不是巫师,她看见的,却只是一些记忆的碎片。神迹的记忆进入她的脑海,令她恐惧地颤栗着见识到了真正的地狱。她看见一名眼眸如狼般残忍嗜血的少年告诉她,她是组织由人改造出的最强的工具。他告诉她,她只需要对组织的命令绝对服从。他说,他希望她能活下来,成为真正完美的神迹。她看见她和一群同龄男女从孩提起便无时不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她看见他们在家常便饭的丛林训练中失手,以各种令人胆寒的方式凄惨地死去;她看见他们时常承受着令人动弹不得的重伤,却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会爬去完成任务;她看见一个个上一秒还鲜活的学员,下一秒却因细微的错误在令满清十大酷刑都黯然失色的刑罚中惨嚎着死去。他们即使是睡觉也不得安稳,因为无论是教官还是学员都可能在你睡着时杀掉你。在那个没有希望,冰冷的地狱里,即使是一天死的人也比那场大战死的人多。而在那里,即使是十岁孩童也比大部分食死徒强。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神迹会强悍至此。场面转换,她再度看见了那个她视之为唯一挚友的少年。她看见他们在组织的逼迫下战斗,却始终不肯给对方致命伤。她看见神迹的匕首刺向他的咽喉,本可避开的他却突然卸下了所有的防御,任凭她手中的匕首刺入他柔软的肉中。她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闪动着刻骨的慌乱,他却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撞向她的利刃。嫣红的如火般燃烧的鲜血顺着他微黑的脖颈流下,顷刻间便染透了他的战衣。 “不!”她接住他无力倒下的身躯,声音撕心裂肺。她的双手不断颤抖着,慌乱笨拙地不知该放在那里:“怎么办…怎么办…36,坚持住!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想帮他止血,却又不敢拔出匕首。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力素来干涩的眼眶似乎也有些湿润。
躺在他怀里的少年却蓦地笑了。他的唇畔缓缓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那抹弧度,竟透露着那么耀眼幸福与释然。 “神迹,LOOK …AT ME…”他已无法发出哪怕半丝声音,只能艰难地蠕动着嘴唇。 “36,坚持住…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她听不进分毫,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如同失去灵魂的傀儡。“没用的…谁也…救不了…我…”他笑着说,只是黑眸深处却掠过一抹不为人知的难过。 “骗子!大骗子!”她嘶吼出声,晶莹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呜呜…明明说好要和我一起活下去的…明明呜呜…说好…呜…要永远在一起的…明明说好…我们要一起春看百花秋观落叶冬赏白雪…呜呜…你为…为什么要那么白痴地送死!为什么!!”她扑倒在他的身上,泣不成声。 ]
“别哭…”他的手动了动,终是无法抬起,只得转为淡淡的笑容,“我们必须死一个,所以…”他的瞳孔倏地一缩,呼吸越发急促“好好活下去…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他的瞳孔涣散下来,留恋地合上了眼眸。
“36!36!啊!!!啊!!!啊”她紧紧地抱着他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撕心裂肺地仰天哀号,如同死守陷井里同伴尸体的孤狼。
从那以后,她流的便只有血,没有泪。除了… 从她的意识海脱离,贝拉神色复杂的注视着面前压抑着哀伤的神迹。她从未见过素来冷静淡漠的她流露过这种神情。该怎么说呢,哀痛,萧条,乃至于绝望。神迹冷了似地环抱着自己,如同受了惊的幼兽般轻颤。
“喃。”她突然开口,声音几不可闻,“贝拉,都是我的错对不对?如果我早点自杀,36就不会死了。如果我早点察觉到他的动作,他也不会死了。如果我早点和他保持距离,他也不会死了。所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她虽然在笑,可贝拉却分明从她的笑容里感到了抵彻肺腑的痛楚。
她垂下眼帘,蝶翼般的睫毛以脆弱的姿势颤动:“还有Masta。如果我可以早点回去,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他们的阴谋,masta就不会死了呢。所以,都是我的错呢。对不对?贝拉。该死的其实是我呢,对不对?” “可是啊,我是真的想和大家待在一起呢…我真的,好爱好爱他们。不,这种感觉其实已经不是仅仅用爱可以形容的了。可是为什么,我给他们带来的只有伤害呢?”她红着眼眶质问着,黑夜般的眼眸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哀悸。贝拉突然觉得很难过。她很想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啊。她她本来就不该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何况36也希望她能够活下去。36想做什么,她又怎么能预料呢?她又怎么能预料自己的masta有危险呢?而且,虽然不知道她的masta是谁,可是她相信他们都一样,因为有她而幸福着。所以,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你已
经做得很好了。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明白,她和自己一样,对于珍视的,她们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哪怕是会被利用也好,哪怕是会被伤害也好,哪怕是会因此死去也好,她们都会甘之如饴。她们会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即使,她们本没有丝毫过错。贝拉伸出手,心疼地抱着不断轻颤的神迹,默默地等她平静下来。然后,转身离去。
那群麻瓜,真的是很强。虽然加上魔法的神奇单对单的话我们是不会输,可是那里的麻瓜的人数似乎很多。倘若是食死徒和他们对抗,胜算有能有多少呢?贝拉有些担心地想,但却马上懊恼自责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混蛋!该死的!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以怀疑那么完美的LORD!!!你真是太蠢了!!!愚蠢的你办不到,并不代表LORD就没有办法!LORD是绝对的存在,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你真该给自己一打钻心剜骨,或者一打阿瓦达索命。
贝拉自责地向LORD的书房走去。